“根硕,我要吃你下面”
阿泷乳燕归巢似的扑到络腮胡男身上。
“卧槽”
光听这声音,络腮胡手里的烟就是一抖。
原地一个滚地龙,避开了恶虎一扑。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络腮胡男一只手严厉的制止了阿泷的靠近,另一只手夹着烟头就往嘴里送。
滚烫的烟头被他吸在嘴里,毫无违和感。
“反向吸烟?”曲执能明显感受到“根硕”的手在颤抖。
这里边恐怕有些故事。
“根硕,你好冷酷啊!”
阿泷目带哀怨的看着男人,像一位独守空房几十年的怨妇。
络腮胡直接无视阿泷的眼神,抹了抹嘴巴的烟灰,无奈的解释道:
“你是曲执吧?我叫张磊,不叫根硕,别听这厮瞎说!”
“张根硕挺好的,总比张大根好听!大根兄给我下碗爆浆面,少盐,多葱,再加根骨头!”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长发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最里面的一桌抠着鼻屎。
“没有爆浆,只有鱼粉,迦楼罗刀返厂维修了!”张磊道。
长发男子不耐烦的敲着桌子,振振有词道:
“我说大根,你非把我系统戒除掉干嘛?这些年我给你提供了多少山珍野味,现在好了,吃碗爆浆面都吃不到?”
张大根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深沉的看着远方,缓缓吐出长串长串的眼圈。
“老刘,别执迷不悟了,前天老章都回归现实了,只要定期过来复查,再这么下去,你辛苦经营了半辈子的店就该垮了!”
阿泷也在一旁哼哼唧唧的道:“刘一手,我看你就是赖上我们彼岸花了,根硕哥哥,少给他吃点,浪费我们粮食。”
这时,张磊吸完了烟,没有多话,系好身上的围裙,揽起衣袖,手往树下的一口大缸里一掏。
一头婴孩脸大小通体泛着银光的梭型怪鱼被他抓了出来。
往砧板上一拍。
插在砧板上的宽菜刀被震飞,化作一道流光。
张磊神色一正,握住刀柄,一股金色的光芒从其背后浮现,仿佛佛陀再生,刺的人眼睛发痛。
“好炫目,根硕哥好帅!”阿泷击掌惊叹道。
曲执微睁着眼睛,他只看到砧板上有团金光在闪耀,很快那团金光转移到了锅子里。
半刻钟后,金光散尽,三碗银光闪闪的粉出现在桌子。
张磊则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开始小心翼翼的摩挲着那把光亮如镜,隐约间有龙影浮现的刀。
“粉好了!”
“鱼粉就鱼粉,凑合着吃呗!”
刘一手嘀咕了一声,筷子在桌上一噔,再端着碗先喝了一口汤,随后舌头一卷,沿着嘴巴扫了一圈,满足的砸砸嘴,最后低下头,伏在碗上。
“嗦嗦嗯大根兄的厨艺还是没得说!”
阿泷望着碗里晶莹剔透,有银色小鱼游动的汤面,嘴巴嘟嘟道:“粉虽然也好吃,但是没有下面有味道!”
嗦!嗦!嗦!
嗦粉,嗦粉,不嗦出声来,也许就不是嗦粉了。
待碗上的银光散去,曲执也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鱼头粉,白玉似的粉在透明的汤汁中能清晰的看到轮廓,仿若露出一角的冰山,汤上有三色小鱼游荡,悠然自得。
青色的葱,白色的鱼肉,还有红色的辣椒。
这不仅仅是一碗粉,像是活生生的景观鱼池。
“曲执,你也嗦嗦看,根硕哥做的东西都超美味的!”
阿泷夸张的长大了嘴。
张磊坐在一旁,笑了笑:
“别听他瞎说八道,其实我只会下粉,刚开始吃有点新鲜感,吃多了大家早该吃腻了!”
初来乍到,曲执还是很捧场,拿起筷子嗦了起来,那滋味确实难以形容。
鲜,爽,滑,香,辣五种味道在口腔交融,产生奇妙的味觉反应,除了嗦粉,再不会有其它的念头。
刘一手把汤汁都喝的干干净净,明明意犹未尽,却装叉似的掏出一根牙签在嘴里边捣鼓,边点评:
“大根,你小子下一次面会死吗?哥哥我吃了三年粉,都快吐了!”
张磊叼着眼,挠了挠头发,敷衍的干笑了一声。
喝完汤,翘着兰花指擦着小嘴的阿泷剐了刘一手一眼,鄙夷道:
“有本事你就别吃啊!”
刘一手叼着根牙签,一脚踩在板凳上,痞气的哼哼道:
“谁让你们彼岸花戒除我系统的?你们不是会对宿主负责到底吗?吃点东西怎么了?”
“死糙货,懒的理你!”
阿泷猛的将身体转了个面,尽量不和刘一手出现在一个角度里。
待曲执吃完了,张磊就开始收拾碗筷,阿泷则热忱的跑过去帮忙洗碗。
刘一手贼溜溜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屁股一抬,挪到了曲执身边,搭讪道:
“小子,听说你是侠主的未婚夫?”
“是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曲执听说过戒除中心的规矩,戒除别人的系统之后,会有一个康复疗程,最长也会在一年时间完成康复。
超过三年的属于重度留级生。
“你小子有生命危险!”
“应氏兄弟,你知道吧?应家的实力现在是整个戒除中心的这个!”刘一手郑重其事的竖着大拇指。
彼岸花戒除中心真正拥有戒印的人不多,但是不代表其余没有戒印的弟子就没有实力。
应大师兄是传功大师兄,整个系统戒除中心年轻一辈,有一大半和他有半师之谊。
“应大师兄是官配,你现在横插一脚,等于是把整个戒除中心的水都给搅浑了。
你小子现在还是一条泥鳅,却搅动了满是大龙的水池,你说你危不危险!”
刘一手目光灼灼的看着曲执,摆出了赶快称赞我的姿态。
“呸!刘一手,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阿泷连忙把曲执拉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道:
“别理这家伙,他脑袋有坑,和应灵驹有仇,总是想方设法的抹黑应家。”
说着,他挥手和张磊告别:“根硕哥,我先带曲执到处溜溜,熟悉一下,晚点再来找你哦!”
刘一手双手叠加,放在翘着大腿上,冷笑道:
“曲执,他们全部都是应家的走狗和犬牙,只会骗你,不会和你说实话!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想清楚,事关你的命!”
张磊吐了一个烟圈,悠悠的道:“老刘,别费劲了!留点力气,今晚我不打算开火了!”
“呸,我稀罕你这点东西,老子点外卖,去自动贩卖机上卖,也绝对不会来你这里”
刘一手愤怒的踢翻一条板凳,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