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罗被俘虏后,跟其他的同伴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单独住一间小屋子。从开始的恐惧到惶惶不安,再到听到那个张博是来复仇的消息,到最后看到投降的乌拉吧米过得比以前更加自在,何茂和鲍奇也得到了重用,者不罗的心就活络了。
者不罗在西乌戈家族面对家主马德维尔和大总管伊斯布尔活成了一条狗,就是为了上位至少也要取代伊斯布尔,又怎么能甘心就这样成了枉死鬼,
于是不甘心的者不罗开始想着怎么才能活下去,伊州军不杀自己,绝不会是是为了祭旗,那么显然是自己还能有些用处,而自己的用处就在于西乌戈家族。
报仇而来的张博不就是为了血洗西乌戈家族么?那么自己可以帮助他啊,只要事成之后让自己取而代之,那还有什么不能合作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大喊大叫的者不罗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轻而易举就打败了自己的张博。
张博端坐在主位上,冷冷的道:“者不罗,你大喊大叫的要来见我,可是要用什么财宝来换取姓名不成?”
癞痢头也是知晓这个者不罗打过心爱的人的主意,只是事情太忙一时忘了,现在想了起来顿时大怒的走了过去,将跪在地上的者不罗一脚踹倒,喝道:“者不罗,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者不罗看着癞痢头暴怒的模样,心下有些胆寒,可实在又想不出在哪里有过得罪,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老爷,可是小人有过得罪的地方?”
癞痢头又劈手给了者不罗两记大耳瓜子,怒道:“你就是得罪老子,特么居然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老子一刀劈了你!”
者不罗灵光一闪,想起了莫家庄园的那只百灵鸟,心里就有数了。可看到暴怒的癞痢头一把抽出了剑来,怕死的心又跳了出来,立即惊恐万状的抱住了癞痢头的脚,使劲的喊道:“老爷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这个下马威不错,何茂说道:“者不罗,咱们也算有些交情,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用我明说了吧!”
者不罗听这话,就回过魂来,知道自己死不了,伊州军要用自己,忙顿首:“何老爷,小人者不罗明白,求何老爷为小人求个情,小人愿意为伊州军效力。”
雷万春冷着脸问道:“者不罗,你有什么能换得了你的性命的?”
“小人能助伊州军击败西乌戈家族!”
“笑话,你这败军之将,你以为回到西乌戈家族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再说我们凭什么信你,要是你回去变卦了,怎么办?”
“只要伊州军答应小人一个条件,小人定当全力以赴,助伊州军击败西乌戈家族。至于小人怎么回到西乌戈家族中,这个小人自有办法。
“说!”
“只要伊州军答应小人,击败了西乌戈家族,小人要取而代之!”
雷万春大怒:“真是笑话,你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击败了西乌戈家族,让你取而代之,那么我们伊州军凭什么,又图个什么?”
“老爷,请听小人把话说完,击败西乌戈家族,小人愿意献上西乌戈家族的七成财富,今后只要伊州军庇护小人,每年小人将献上一半的收益给伊州军。”
“成交!”
张博干脆利落一锤定音。
者不罗却道:“都尉大老爷,口说无凭,请立下字据!”
何茂笑道:“者不罗,要是立下字据,这签字画押盖下手印,你就不怕落在西乌戈家族里,那你还想活?”
者不罗这回完全是放松了心情,甚至还有些激动和喜悦,于是也笑着道:“何老爷,我不担心你们会泄露这个合作的消息!”
“这么说你是不信任我们,怕我们过河拆桥了!”
“小人不敢!”
张博道:“何长史,者不罗的事由你全权负责!”
“都尉大老爷,小人还有一事,就是被关押的那些俘虏!”
张博道:“此事既然由何长史全权负责,由你们自行商议,所行之事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得有损害我伊州军兄弟性命的事,要是违背了这点,休怪我举起手中的剑来!”
者不罗听到张博这话说得杀气腾腾,连忙跪倒称道:“小人不敢!”
何茂见到张博的脸色郑重,也知道这是张博不可触犯的逆鳞,这也是张博得意立足这片土地的根本,而且面对张博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莫大信任,于是也郑重的行礼道:“职下明白!”
者不罗被提了下去,雷万春道:“我不大看好这个者不罗能起到什么作用,要击败西乌戈家族,靠的还得是真刀真枪,西乌戈不是靠的是护卫多又精锐吗,灭了他们,西乌戈家族自然也就倒了!”
何茂道:“不可大意,西乌戈能如此强大,靠的绝不单单是钱多护卫多,如果单靠这两点的话,大都护早就铲除了他们。西乌戈和巴格末家族的势力在这三州乃至整个西域都是盘根错节,勾连甚深,千万不可大意。”
张博道:“西乌戈家族的势力可是远伸到碎叶一带,我之前在那边都常常见到西乌戈的商队往来,更是回纥等一些大势力的座上宾,更别提这三州之地了。”
何茂接过话道:“都尉说得在理,别说做为两大家族大本营的庭州和西州了,单单咱们伊州三县外的数十个大小常驻部落,还有同等数量的流动部落,这些人无一不跟这两大家族有瓜葛,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都是需要考量的!”
何茂又道:“咱们北庭治下,庭州、西州和咱们伊州尚且有两大家族这等大势力的存在,更别提有占据半个北庭的突骑施,回纥等大族了。盐治州、盐禄州、阴山州、大漠州、轮台州、金满州、玄池州、哥系州、咽面州、金附州、西盐州、东盐州、叱勒州、迦瑟州、冯洛州和孤舒州等这十六个羁縻州一个搞不好都是动乱之源。”
雷万春不在意的道:“北庭的形势再复杂,那是朝廷和大都护府的事,咱们只管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犯的人杀得多了,自然就没人敢来了。”
何茂笑道:“雷果毅的心胸气度,何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