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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越现在很不快活,看着远处天际飘散的云彩,心中便如那云彩一样,飘飘荡荡而不知归处。临立微风之中半晌,终究心绪难平,恨恨啐了一口唾沫,囔囔道:“这接的什么劳子任务,别人在前线打生打死,斩将夺旗,就我在这里守着这座破城,闲的都快淡出鸟来了。”

身侧副将白伏闻言劝道:“将军肩负重任,守护我军粮草命脉,乃是君侯对将军的无上信任,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美差,将军可千万不要大意啊。”

魏越忿忿道:“君侯大军在前,岂能让敌军来到我军后方,明显这里是十分安全之地,何来半个敌军?别人攻城陷地,跟随君侯屡立战功,而我们在这里只能看着别人表演,你难道就不眼红?”

白伏嘿嘿一笑道:“末将可不眼红,末将能跟随将军在此守护我军粮草重地,到时大战一胜,那也是少不了一分功劳,何须眼红别人。”

魏越被他气得不轻,一脸嫌弃的看着白伏道:“君侯常说不想上战场的将军不是个好将军,我看说的就是你。”

白伏耸耸肩,无奈道:“我也想跟随将军上阵杀敌,怎奈将军接到了防守的重任,末将也只能勉为其难,与将军同进退。”

魏越听他颇有埋怨之意,怒道:“你这是在怪我运气不好,害你同我一起在这里受罪了?”

白伏一个激灵,虽然魏越平时大大咧咧,与众兵将打成一片,情同手足兄弟,但毕竟是一军之长,手握生杀大权,此时怒气汹涌,倒也让他惴惴不安,惶恐道:“末将不敢。”

魏越不过之时一时之气,这时终觉在此满腹牢骚,也不过是枉费功夫,自己领的任务,含着泪也要完成,只得叹气道:“罢了,事已至此,我等还是小心看护中牟要地,莫被宵小之辈有机可乘才是。”

这时一匹快马从天际奔来,风风火火,转眼已到眼前,马上兵士飞身跃下战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急报道:“禀报将军,官渡发现曹操骑兵两万余人,由大将夏侯惇亲自统帅,已经与事先埋伏的王凌将军交战在一起,只因曹军势大,而我军却兵力有限,反而被曹军突破,我军官渡港口危在旦夕,杨军师让我前来搬救兵,让将军速速增援,合力击破夏侯惇主力,迟则官渡危矣。”

魏越闻言脸色数变,问道:“杨军师亲自设伏,岂会让敌军轻易突破,你细细说来。”

兵士道:“杨军师让我等在官渡之外安插无数眼线探查曹军踪迹,曹军悄然前来,被我军斥候探知,杨军师便在官渡小道的两侧设下伏兵,敌军不防之下,被我军团团包围,眼看就要将其全部歼灭,弃料曹军竟然还有大股援军尾随与身后,我军不备之下被曹军攻破,只得落荒而逃要,军师退至官渡依仗营寨据守,但夏侯惇兵力强盛,我军实在难以支撑,军师便令小人与一众斥候死士突出重围,向将军求援。军情十万火急,望将军速发援军啊。”

魏越骂道:“这夏侯惇果然奸诈,竟然以虚兵在前探路,试探伏兵,自己尾随身后,待两军交战之时突然杀来,正是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白伏道:“可是我军还有重任,岂能抽兵前去援助官渡?万一别敌人知晓我军粮草皆在此处,岂非坏了大事?”

魏越沉思片刻道:“无妨,曹军正与君侯决战,能够派来的军队想来也就这一支,我们不防分兵前去救援官渡,突杀曹军身后,既能斩灭曹军深入主力,一解官渡危局,又能使得曹军打算落空,将这股窜入的曹军歼灭,使得中牟再无危险,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白伏大急,连连劝道:“将军且不可掉以轻心,官渡丢了还能在拿回来,若中牟丢了,我大军粮草被毁,后路被断,君侯前线十万大军可该如何是好?”

魏越令他禁声,挥手道:“你莫要在多言,曹军主力行踪既然已经知晓,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只要将这股曹军歼灭,我军粮道自然稳若磐石,但任其攻陷官渡,他必会发现官渡只是一个幌子,定会继续探查我军军粮所在,中牟位处极要紧之地,并不难猜,到时曹军前来,我们还是少不了一战,胜负更难预料,不如主动出击,将祸事消灭在源头,才是万全之策。”

白伏见魏越心意已决,便不好再多言,只是说道:“既然将军打定主意,我愿在此驻守,待将军凯旋而归。”

魏越下定决心,分白伏五千兵马驻守中牟,自带骑兵一万五千余人直奔官渡而去。

一路上魏越催促大军疾行,心中快意澎湃,没想到曹军竟然真的前来偷袭后方粮道,对君侯和军师田丰事先的预料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时曹军夏侯惇仅仅以两万兵马偷袭而来,实在是不知死活,此去掩杀曹军身后,到时与官渡的杨修、王凌前后夹击,曹军如何能够抵挡,若将这股曹军歼灭,岂非是天大的功劳?此前苦苦等待的时光总算是没有白费,想到此处,不由得又得意了几分。

大军来到官渡郊外,一路急速向前,却不见半个曹军身影,魏越心中一惊,难道官渡一惊失陷?如果真是官渡失陷,恐怕到时又是一番苦战。

开弓没有回头箭,魏越急令大军赶往官渡港口。

一到官渡港,只见官渡安然无恙,并没有大战之后的情形,杨修、王凌联袂而出,迎上魏越身前。

杨修疑惑问道:“魏将军不在中牟守备,为何却来到此处?”

魏越心中顿时凉了半截,道:“我接到军师你的卫兵传令,说是夏侯惇领兵进攻官渡,令我前来支援,我不敢迟疑,特帅军前来援助军师。”

杨修脸色大变道:“坏了,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魏越脸色惨败道:“难道没有曹军前来进攻官渡?”

杨修惨然道:“官渡一切平安,没有半个曹兵人影,即便曹军前来攻击,我也有万全准备,岂会调令将军离开中牟要地?”

魏越虎躯一颤,惨然道:“我误了君侯大事,愿以死谢罪。”

杨修道:“将军且不忙谢罪,如今中牟定然已经遭到曹军攻击,将军速速前往救援,或许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魏越庆幸自己幸亏还留了白伏几千守军,恐怕曹军一时也不能攻陷,若即刻回军,未必不能解救中牟,便道:“多谢军师指点,魏越这便去与曹军决一死战,不惜身死也要解救中牟不失陷于曹军。”

杨修点头,看着魏越领兵纵马而去,对官渡守将王凌道:“将军即刻调集全部兵马,速速与我去驰援中牟,魏将军兵力有限,未必能打败曹军。”

王凌愕然道:“可官渡怎么办?我军的任务不是在此设伏,引诱曹军来袭吗?”

杨修摇头道:“曹军不会来了,既然他们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魏越将军骗到了这里,想来他们早就探知了我军兵粮囤聚之地,我军在此再无作用,只能去中牟助魏越将军一臂之力,只希望中牟能够挺住,否则将是天大的祸事。”

魏越率领大军疾驰中牟,一路上心惊胆颤,祈求苍天保佑,千万中牟不要有事。

一到中牟境内,魏越心头顿时一片冰凉。

只见远处中牟城池之中,大火冲天,浓烟滚滚直冲天际,与天上漂浮的云彩接连在一起,即便魏越身处数里之外,也能闻到谷物烧焦的刺鼻气味。

在惊慌之中,大军来到中牟城池近前,只见城池城门大开,城头城下无数兵士尸体陈列,城头吕布军旗被斩落在地面之上,已经被战火焚烧的千疮百孔。城头悬挂着无数人头,其中多是留在此处的守城副将,其中白伏首级正在中央,犹自滴着血液。

城中浓烟弥漫,熊熊烈火吞噬了整个城池,别说是进入救火,即便是向前靠近,也是不能,猛烈的高温四下喷射,吞噬着城中一切事物。

魏越虎目圆睁,几欲滴出血来,心中懊丧万分,眼前一黑,身形晃动,跌下了战马。

一众兵将急忙将他扶救起来,魏越绝望道:“都怪我轻信了细作谣言,害的大军兵粮被烧,无数兵将因我而死,君侯在前线更是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我还有何面目面对君侯,不如便死了算了。”

说着便抽出副将腰间佩剑,往脖子上抹去。

一众兵将急忙将他阻拦,道:“将军切莫自责,曹军险恶狡诈,将军也是受了蒙蔽,这时军粮被烧,将军自戕也于事无补。曹军既然已经将粮草烧毁,但看这情形还未走远,将军何不追击曹军,以保君侯身后,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这时传来大军行军的乱马之声,却是杨修、王凌率援军赶到,杨修远远听到兵将之言,道:“正该如此,将军此时自戕不过是逃避责任,也正合了曹军的心意,如今曹军烧毁粮草,下一步定会去前线袭击君侯后方,到时君侯前后临敌,恐怕将是大祸,此时正是将军用武之时,切不可过分自责。”

魏越心中炳然,眼角迸出一股热流,梗塞道:“魏越死不足惜,愿以死赎罪,要怎么做,请军师教我。”

杨修道:“曹军烧毁我军粮草,使得我军前线补给难以供应,曹军必定不会急于求成,前方有曹操大军对峙,后方有这股曹军尾随,将军要想赎罪,这时便请即刻前往定陶,君侯正在那里等待将军援助。”

吕布与赵云合兵一处,兵力一时强盛,本应该志得意满,全力攻陷定陶才是。可在得知夏侯惇不知所踪,司马懿临阵脱逃之后,吕布方觉自己已经危机四伏。

夏侯惇必定是暗中悄然穿插到了自己大军身后,无论他是去攻取身后城池,还是围杀大军身后,都是难以顾全的危机。更甚者夏侯惇若是去偷袭大军粮道,一旦成功,自己的十万大军将陷于无粮草供给的局面。

这时吕布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自己执着与引曹操大军前去攻击官渡,在官渡设下伏兵,想要将其一举歼灭。但是司马懿何等小心谨慎,岂会轻易中计,以此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秉性,这时临阵脱逃,恐怕他已经摸清了其中关键,此后事情发展,只怕再不是自己所能把握了。

但眼前情形已经由不得吕布再做重新的部署,只能期望中牟守卫的魏越,能够依仗手中行动迅捷的狼骑营,及时查探到夏侯惇的动向,力保中牟不失才好。

如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先将眼前的定陶城攻破,歼灭其中曹军才是要紧。

于是,吕布传令高顺急攻定陶北门,而吕布亲率大军猛攻定陶南门,赵云、颜良围攻定陶西门,只留东门不围不攻。

三路大军一起攻城,定陶城防顿时便捉襟见肘,显得摇摇欲坠,在几轮猛烈的攻城之后,定陶守军死伤惨重,守将夏侯渊只得领兵从东门突围而出。

这却正是吕布想要的结果,几次强行攻城,吕布的大军也是伤亡颇多,夏侯渊依仗城池高大固守定陶,若将他围在城中,他必会竭力死守,这时给他网开一面,他便没有了死守之心,大军方可轻易攻取定陶,否则久战不下,必生祸端。

在夏侯渊率军突围之机,赵云率先攻入了守卫薄弱,又最先撤走的定陶东门,赵云不待吕布下令,便率军追杀败逃的夏侯渊军队。

夏侯渊败逃之际,只能令夏侯霸殿后阻击赵云的追兵,但夏侯霸又岂是赵云的对手,不过三合便被赵云挑落马下,活捉生擒。

但经过此战延误,夏侯渊也率军逃脱了赵云的追击,领着残兵逃往鄄城而去。

吕布虽然攻下了定陶,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此时战况扑朔迷离,官渡之局未知是否能够凑效,中牟要地是否依旧安稳,这才是吕布最担心的。

在这两件大事面前,眼前的一场小胜实在不足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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