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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皇帝已经歇下多时,张莹莹从良久的沉醉中回过神来,看着皇帝清秀的脸庞,即便已经相伴许久时光,依旧还是有些意乱神迷。

沉睡的皇帝呼吸均匀而稳重,像足了他日间的谨小慎微,在吕布的羽翼下,他只能把自己装扮成一只雏鸟,做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换得丞相的优待,不至于给他罪受。

想起这些,张莹莹便有些心痛,她自幼以来的梦想,便是成为天下罪尊贵的女人,与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一起相伴终生,为他生儿育女。

可惜后来家国离散,她跟着父亲,从洛阳辗转到了安邑,再长大些,才知道皇帝早已妻妾成群,再加上皇室微弱,不复从前风光,她便也淡了从前的志向。

人间事玄妙不可琢磨就在于此,谁也没想到,皇帝废后,竟然选中了张莹莹成为了新任的皇后,多年心愿一朝得偿,怎能不令张莹莹辗转难眠,为此几日都没有睡好。

自入宫以后,皇帝也是年轻贪欢,几乎每隔一日都会到皇后宫里留宿,伉俪情深鱼水欢和正与张莹莹所期望的一样,再加上皇帝也确实生的好看,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修长的身形更比她高出半个头,让她即便在无人独处时,也是心如蜜蜡,幻想着往后幸福的皇后生涯。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莹莹逐渐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她知道先皇后伏氏在冷宫中郁郁而终,原因却只是因为有人怀疑她想对丞相不利。

伏氏曾经为皇帝诞下两个皇子,皇帝曾在酒后缅怀,称他们勤恭克简,自幼很是讨人欢心,可在伏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的两年里,两位皇子先后失足落水。堂堂皇子,身前身后多少仆从跟随,岂能有落水之祸,且几乎是同样的遭遇。

如此惊人的大事,本应该查一个水落石出,给肇事者以应得的惩处。可诺大皇宫,侍者护卫数百人,却无一人敢多说一个字。

两个可爱的皇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皇宫中,再也无人问津,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就连皇帝,也只能在醉酒之后的深夜里,藏在她的怀中呢喃。

有些事不敢说,不代表不敢想,众人皆知先皇后因衣带诏之事获罪,同时获罪之人包含各层官吏,上至九卿王公,下至守城兵卒,无数人因此被处死,更有人抄家灭族,这其中便包含伏氏一族,伏皇后的父亲伏完被明正典刑,两个弟弟也被秋后处决,只伏皇后自己因为有皇后之尊荣,幸免于难,只是被打入了掖庭冷宫。

原想此时应该就此而终,皇帝备受打击,对丞相更加忌惮,因此对冷宫之中的伏氏也刻意保持距离,从未踏足过掖庭一步。就连两个皇子,也因此疏远了几分,半年也见不上几次面。

可即使如此,却还是有无数的流言在宫里宫外流传,说皇帝顾念伏氏情义,即便伏氏身在冷宫掖庭,能常能得皇帝照拂,总有逃出升天的时机,东山再起报仇雪恨。还有人说两个皇子生的像足了他们的母亲,必是忠孝之人,绝不会看着他们的母亲在掖庭受苦,长大后必将手刃仇人。

传言用心之险恶着实让人心惊,这时想要将伏氏母子置于死地!

而两名皇子也却是不负众望,每有朝臣进宫拜见时,他们皆都怒目相对,有人曾亲眼见到两名皇子因向丞相身上吐口水,而被皇帝大怒责罚。

年初丞相出征,皇帝压力大减,每天表露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这让张莹莹的心情也同样畅快了不少。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在丞相出征后的第三天,一名皇子便在皇宫后的鱼池中溺水而亡,皇帝悲痛欲绝,杖责侍从数十人,可没有半点可疑痕迹,似乎皇子之死仅仅只是一个意外,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堂堂皇子身边,当时竟然没有一个人伴在左右,常伴近侍不是被急事牵绊就是被临时唤走,只留下皇子一人在花园玩耍,这才不幸落入水中。

庆幸的是,当时另一名皇子因为风寒在宫中静养,反而逃过一难,否则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

皇子之死经过一个多月的清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就连皇帝自己也只能感叹天道不公。

反而是身在掖庭的伏氏在得知皇子身死的消息之后,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改之前的温和,如同被疯魔上身了一样,每日间鬼哭狼嚎,声色俱厉的喊叫哭闹。张莹莹害怕不敢去那些不洁之地,但从宫中侍女口中得知,伏氏几乎日夜都在咒骂丞相,说皇子之死必是吕布所为。

皇帝怕她每日哭闹传到丞相耳中,又将生出不尽祸事,便让太医开了安神药剂,每日混在饭食之中,让伏氏食用。伏氏这才安稳了下来,只是在夜静人息之时,在皇宫的某一个黑暗的角落,总会有低沉的抽泣飘荡在皇宫的四周,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由竖起了汗毛。

丞相征战两月,捷报频传,连克州郡无数座,收复可大片的疆土,就连昔日的闺阁密友如意也在荆州名声鹊起,成了名满安邑的女子将领,为多少女儿神往。

张莹莹自然也很是豪兴,如意比她小着几岁,但两家住的本就临近,又都是性格欢快的女孩儿,自然很是投缘,从如意很小的时候,她们几乎就形影不离,常在一起玩耍,即便淘气的弟弟张虎经常欺负如意她们,还是影响不了她们从小到大的友谊。

皇帝却似乎并不太开心,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张莹莹便将自己知道的喜讯告诉皇帝,让他也豪兴豪兴。

可皇帝听了后,却一脸漠然,似乎丞相胜败他并不放在心上。

张莹莹不解,问其缘由。

皇帝却只是淡淡回应道:“丞相打下的江山是丞相的,又不是朕的,何喜之有?”

张莹莹大感意外,没想到皇帝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在她的心里,不论是丞相,亦或是自己的父亲张辽,都只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汉朝的兴亡荣辱,丞相虽然专权,可对皇室却从来和善,每年花费巨款修缮宫殿,贴补皇家用度,见了皇帝也还算恭敬,皇帝这么说不知是何意。

“陛下多虑了,臣妾以为丞相还是忠于陛下的,他花巨资为陛下建造宫殿,每年选取无数宫娥侍奉,宫中器具用度无一不是精益求精,我曾取过相府,宫中所用之物远比相府精美十倍不止,丞相有素来对陛下恭敬,陛下是不是多虑了。”

皇帝脸色微变,冷笑道:“给金丝雀以精美的球笼便是他的忠义吗?宫中宦官中,除了内侍,全都是他的人,即便在朕的无数妃嫔中,又有多少是他送来的耳目?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皇后吗?”

张莹莹被皇帝的连翻质问闻得张口结舌,只能哑然道:“为什么?”

皇帝冷冷道:“因为你是张辽的女儿,张辽素有忠义,曾救朕于危难之间,我想他的女儿也应该是心怀忠义之辈,不该是吕布的耳目才是,对不对?”

张莹莹惊呆了,她完全想不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一心一意对皇帝,没想到这时还被当成了别人的耳目,一时委屈心算齐上心头,哭道:“臣妾若有半点异心,愿死于未央宫前。”

皇帝此言一出也有些后悔,这个皇后虽不如伏氏体贴温顺,可向来爽朗,深得他的欢心,只从言语举止中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全无城府,简单爽直之人,若说她是别人耳目,那派遣她的那个人真是一个蠢材。

只是多日来,接连都是吕布的捷报,朝堂上下宫里宫外皆都是一片赞歌,仿佛这个天下是他吕布的一样,皇帝的心情也便由初时的高兴,便成了如今的气苦。

回到后宫之中,原想着能够清净一下,没想到皇后也这样不识趣,拿同样的事让他烦心,旁人倒也罢了,自己只当没听见,忍一忍就过去了,可这个皇后素来健谈,这一说起来也就滔滔不绝,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把不住门了。

吕布在她嘴里那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连那吕布的女儿,自她嘴里也变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好像他吕家人生来就强过别人一样。

皇帝一口闷气无处发泄,正被张莹莹火上浇油,当即忍无可忍,这才有了方才知怒。这时见皇后痛哭流涕,心中也是不忍,当即收拾心情,和颜劝道:“皇后的心朕自然懂得,朕说的是旁的嫔妃,与你无关。”

张莹莹这才破涕为笑,他知道皇帝能在众多的妃嫔当中心系与她,便不能太过任性,让他失去耐心,喜怒都要点到为止,这是她从宫里学会的本领。

“丞相真的在宫中设有耳目?这也太可怕了。”

皇帝点点头,叹息一声,看着他自己一双白净而修长的手,苦笑道:“可惜朕心怀兼济天下之志,却生就一双无能为力的手,你看看他们,除了能写写诗词,再什么都不能做,虽身在皇宫,却如在囚笼,只能看着旁人指点朕的江山,如是悲哀也。”

张莹莹以前从没有想过,身为皇帝应该干些什么,只觉得所有的事都有旁人代劳,当是一件极好的事,知道后来入了皇宫,才渐渐从皇帝的言行之中,感觉到事情的残酷,丞相一力包揽朝政,各地军政,朝廷政令,宫廷琐事,几乎事无巨细都要向他禀报,皇帝之于朝堂已经成了一个象征,仅仅只是皇权的象征罢了。

看着皇帝痛苦的眼神,张莹莹无能为力,只能轻轻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陛下勿忧,无论今后如何,莹莹都会伴于陛下左右。”

又过两月,丞相止步襄阳,却并不回朝,调转大军径往豫州曹操杀去,一月之中连下豫州全境,又取兖州定陶,又直转而下追杀曹操于扬州境内,先破细阳,再取下蔡,兵锋直抵寿春。

短短一月之中,兵将奔袭千余里,纵横三州境内,所过之地皆望风而降,用兵之神足以称得上是旷古绝今。

安邑城中无人不为此兴高采烈,王师东去,所向无敌,天下太平之日岂非近在眼前,即便不是心系天下之人,也不由对即将到来的太平岁月翘首以盼。

宫中情形亦是如此,如此大事就连内侍宫娥之间也常有议论,可见民心项背。

张莹莹自从上次之后,却再不敢提及丞相战事,只见皇帝脸色一日差过一日,她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力严令宫中侍从讨论兵家大事。

忽一日,皇帝难得一脸高兴神态,言语间也松快了许多,甚至还有闲心为张莹莹描了一张绣图。

张莹莹见皇帝难得开怀,自皇子去世后,似乎在没有过笑意,便询皇帝趣事与她分享。

皇帝却显得高深莫测,道:“丞相兵临淮河,直抵寿春城下,曹操败亡之日可待,朕自然欣喜万分。”

张莹莹不以为然,这消息传来几日了,早不见他高兴,反而今天却才发现了值得高兴之处?这反应未免太慢了些。

“陛下骗人,我看你还有别的事。”

“哈哈哈,知我者皇后也,不过这事还真与丞相战事有关。”

“什么事,说来也让成妾高兴高兴。”张莹莹一脸好奇,忙问道。

皇帝欲言又止,引张莹莹到内间,才道:“近来战事紧密,城中各处官吏兵员被征调一空,许多职能部门缺额巨大,今日侍郎刘延提议重设尚书省,分担中书省在人事任免上的压力,朕准了。明日朝会,便将当朝宣诏。”

张莹莹知道,中书省是吕布控制朝堂的权力机构,几乎朝中所有大小事务,都需经过中书省,九卿六部无不以中书省马首是瞻。

如今重设尚书省,便分明就是夺取中书省的人事任免权,对皇帝来说可谓意义重大,可是吕布经营朝中多年,树大根深,岂能岂能轻易撼动?即便吕布处正在外,但朝中还有其心腹谋臣司马朗、陈琳等人坐镇。

这二人掌管着中书省,又素以智谋见长,岂会束手就擒。

“可要事引得朝中动荡,丞相动怒举兵而来,可如何是好?”

“哼,吕布他此刻自身难保,还哪里顾得上朝中事。”

追问之下,张莹莹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曹操兵败之后,自知以自己一人之力,绝难挡得住吕布兵马,便避开秘书令的信使渠道,派人暗中上书皇帝,说吕布欺负皇帝,将他困在宫中如养牲畜,他看不过去,便联络四方诸侯刘备、马超、孙权、张鲁再加上乌桓、南越,准备共同发难,共讨吕布,希望皇帝能够在朝中策应,并下达圣旨,申斥吕布的不忠之罪。

张莹莹闻言大惊,如今皇宫守卫皆是吕布爪牙,即便吕布身在千里之外,可这安邑城却已经成了油盐不进的吕家私地,官员兵马,都是吕氏信徒心腹,皇帝若此时与吕布决裂,只会是自取灭亡。

“陛下不可,曹操狗急跳墙想拉陛下下水,一旦与丞相反目,陛下身在安邑,首当其冲,城中吕氏爪牙千千万万,如何能够抵挡?”

“朕自然知道,朕当然不会蠢到与吕布决裂,只是在他分神自顾不暇之际,趁机捞一些好处罢了,如今局面千载难逢,城中各处官吏空缺严重,甚至有的部门面临裁撤的境地,中书令无人可用,也力不从心,既要兼顾繁重的后勤工作,还要保持政务的通畅,已经是很为难了。重设尚书省,既能缓解中书省用人的压力,更能为朕在各处安插亲信,将政务一点点收回,岂非一举两得,而且名正言顺。即便丞相心中或有不甘,但待事发之后,也就生米做成熟饭,由不得他了。”皇帝自顾说着,有些得意洋洋。

“可在急切之中,陛下从何处去寻找那许多官员用来任免?”

“这有何难,朕身为皇帝,自是无数士子心中向往之处,历届太学院、博士院都是朕的可用之才,更有平日间投名纳信的士子数不胜数,此时非常时期,皆是可用之辈。”

见皇帝兴致高昂,张莹莹虽然心中害怕,却不敢再多言,只劝他小心行事,不可冒进伤了君臣和气。

皇帝答应,并让张莹莹修书一封给她的父亲张辽,让他从中牵制吕布,让吕布生有顾忌,内外忧患之下,由不得他不妥协

张莹莹一想,如今她与皇帝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能得父亲全力相助,或者大事真能成功,她知道父亲向来忠义,又统领重兵镇守一方,若能晓之于大义,必能让他全力相助,即便不能,至少也不会走路风声,坏了皇帝大事。

次日朝堂散会,皇帝怒气冲冲而归,不问原因,张莹莹便知是重设中书省的事遇到了阻碍。

只得暗叹一口气问皇帝:“可是政令受阻?”

“这群吕氏门犬,身为我大汉朝臣,却忠于外臣之事,重设尚书省本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在他们口中,却变成了祸国殃民的乱政,更将朕一通羞辱,敢说朕少不更事,简直可恶。”

这样的结局,皇帝也不是没有想到多,只是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可能天差地远,等到事到临头,可能一时真的难以接受。

挫败并没有让皇帝偃旗息鼓,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一连几日都与一众心腹在暗室之中密谋。

朝堂中事,皇帝也并不向她透露太多,只知道似乎进来很有些进展,皇帝的笑颜一日多过一日。

这日,皇帝与一众心腹密谋散会已是入夜时分,皇帝遣散众人,回到皇后宫里,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与皇后一番胡闹后,将睡之际,却被内侍急唤而去。

当夜皇帝并没有再回后宫,甚至一连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未央宫中,不出宫门一步。

张莹莹早在当夜便知道了其中的内情,一众皇帝心腹当晚与皇帝密谋归家途中,尽被官军就地绞杀,领军之人正是吕布心腹旧臣奋武校尉侯成,侯成手持中书令手书,上盖六部大印,有廷尉高柔签署,奉命捉拿妖言惑众图谋不轨者,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若有反抗,就地格杀八个字,其实传递了一个很明确的讯息,就是不管你反抗不反抗,都会是就地格杀的结局,侯成不是一个蠢人,自然知道诏令上的意思,皇帝心腹十几人,全部被他斩杀在宫门之外,没有一人能够逃脱。

然而令皇帝悲伤的事不仅如此,伏氏仅剩的一个皇子也在当夜坠水身亡,情形几与他的胞兄别无二致。

皇帝连夜逼问宫人,杖毙随从十几人,却还是没有问出只言片语。

伏氏得知仅存之子身死,当夜便在掖庭悬梁自尽。

此事不止让皇宫之中人人噤若寒蝉,就连安邑城中也一时风声鹤唳,帝相政权之争惨烈至此,已经到了撕破脸皮的程度,只怕今后丞相归来,朝中事将再不像此前一样平静。

皇帝一连消沉好几日,他又一次聚集起来的小集团,转眼之间就灰飞烟灭,吕布远在千里之外,可即便只有吕布的爪牙,也能够轻易翻转乾坤。此时的吕布已经不像是当年洛阳的吕布,他对安邑的掌控,就像是身体发肤,已经牢牢的刻上他的印记,任谁也无法替代。

对于这种情形,张莹莹也插不上话,皇帝拒人于千里之外,谁都不见,让她这个皇后也毫无办法。

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三天之后,朝中传来丞相大败曹操于寿春,收复扬州之战大获全胜,扬州辽阔之地,仅剩江东、会稽、庐江等长江以南之地被孙权占据,长江以北尽归朝廷所有。

一时间安邑人心大震。

但也有一个诡异的消息在民间疯狂流传,丞相吕布在大战中失踪了,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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