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九层护身罡气就像是一个蚕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紧紧的包裹着席项南,使得他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可即便如此,席项南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犹记得上一次与剑问天切磋是在半年前,那时候他的剑势还没有这般完美,调动天地力量尚需要些许的时间,而现在不过是瞬息之间,可见他的剑术又有了不小的精进,甚至已经触及到了剑心的门槛。
所以,面对这一击,席项南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丝毫不敢大意。
当然了,剑问天在进步,他也没落下。
半年前,他就可以迅速凝聚十三道护身罡气来抵御剑势,现如今他已经能凝聚十九道,防御力自然是大大增加了。
“席项南,你以为你躲在这个乌龟壳里就没事了吗?”
剑问天冷笑一声,同时一剑落下,漫天剑影汇聚成剑的海洋,如滔天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席项南的护身罡气。
剑光飞扬,四散而射,凌厉的剑气几乎凝成实质,纵横交错,充斥着这一片空间。
短短的一秒钟,剑问天手中的剑就和席项南的护身罡气发生了数万次的碰撞,每次都会激起一层璀璨的光波,伴随着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
即便是站在圈外数十米远的慕枫和韦一笑都不得不运气防御,否则根本受不了。
“看你这个乌龟壳能撑多久。”
心里想着,剑问天眼中陡然掠过一缕寒光,同时攻击的势头又强劲了不少。
剑影纵横交错,上下翻飞,剑气如雨连绵不绝,使得席项南的护身罡气一点点的破裂,照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死在这无休无尽的剑气之中。
但是,席项南却丝毫不以为意。
没错,如果能这样一直耗下去,他确实会被这些剑气轰成渣子,可问题是剑问天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吗?
要知道剑势一旦发动,对武者自身的消耗绝对是空前庞大的,哪怕是剑问天这种天才,哪怕是他一直嗑药,都坚持不了半个时辰。
而他的护身罡气,席项南自信,至少可以抵御这些剑气半个时辰的狂轰滥炸。
一层。
两层。
十层。
席项南身上的护身罡气越来越少,而剑问天的攻击也逐渐有了一丝颓势,现在这个情形,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们再打下去最多就是个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谁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而这个僵持的局面剑问天无法打破,只有席项南可以做到。
其实,他内心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战力,到时候打败剑问天固然不是问题,关键是他暴露了身份,就必须将剑问天他们全部留下来。
哪怕只是跑了一个,都会给他,给清风阁带来灭顶之灾。
而通过观察和分析,席项南发现自己并没有把握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对慕枫,他更有种莫名的忌惮。
“还是找机会跑吧。”
席项南心里想道,只要不是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或者说不到最后一刻,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是席项南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既可以保命,又不暴露自己,两全其美,只可惜他现在想跑也不容易啊。
席项南正想着,不料脑海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这种痛深入灵魂,深入骨髓,饶是他他意志坚定,都忍不住“啊”地一声叫出声来。
“嗯?”
虽然不知道席项南为何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惨叫,但剑问天还是果断抓住了他心神失守的瞬间,一鼓作气破开了席项南的防御。
凛冽的剑气扶摇而上,一秒钟万千光芒,彻底将席项南吞噬。
“小心!”
眼看着席项南被铺天盖地的剑影淹没,剑问天高度绷紧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漫天剑影竟然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抵挡住了,不仅如此,这股力量还反攻向了警惕心大减的剑问天,尽管慕枫及时开口提醒,但还是晚了一步。
砰!
剑问天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足足被击飞出去十几米,口中喷出的鲜血淋漓而下,在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
噗噗!
落地之后,剑问天又接连吐了几大口血,整个人脸色惨白如纸,刚才若不是他以内气护住心脉,可能现在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这一下,几乎要了剑问天半条命,更是直接让他失去了再战之力。
“魔气?”
剑问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黑色的魔气如同云雾一般萦绕在他的伤口周围,使得伤口急剧腐烂恶化,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这魔气就会侵入心脉,到时候便是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没想到你真是魔族之人。”
直到现在,剑问天依然有点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早就猜到了?”
席项南皱了皱眉,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邪之气,双眸发红,就好像一头刚刚苏醒的恶狼,跟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席项南完全就是两个人。
“是我告诉他的。”慕枫突然开口说道。
“你?”
席项南终于将目光从剑问天身上移开,这让他不由地大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席项南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那阴仄仄的眼神宛若来自地狱的魔鬼,看一眼便觉得毛骨悚然。
“没错,不光你是魔族之人,你父亲席清寒也是,对不对?”慕枫笑眯眯的说道。
“你想套我的话?”
席项南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父亲是魔族之人,哪怕他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用得着吗?你们清风阁就是魔族在伽莫王国的一个据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罢了。”慕枫撇了撇嘴道。
“你到底是谁?”
席项南一脸震惊之色,清风阁是魔族在伽莫王国的据点,这个事除了他和他父亲,再也没第三个人知道了,慕枫怎么会如此清楚?
难道……
一想到那个可能,席项南眼中闪过一丝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