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参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这次转身回来,实是临时起意。
二品剑客的份量太重,压得鲍参心惊肉跳,喘不过气来。
他毕竟只有后天大成境的修为,尚无法揣度任云飞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只有每日子午之时,望着齐云山的万顷气象,惊叹不已。
如今朝廷下了敕封的圣旨,二品剑客的名头,确实吓了鲍参的一跳。
鲍参开始暗暗悔恨,当初还是托大了一些,在任云飞回家乡之时,就该死死抱住他这条大腿,不该端着府主的架子,拉不下脸来。
能烧烧堂堂二品剑客的灶,这可一点都不丢份。
纵然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孙后代想想,无论是习武还是当官,剑阁二品剑客的大腿都很粗很壮。
鲍参心中思索着要怎么来给任云飞烧香敬礼,却不敢多留,故意将这些消息泄露给任云飞之后,便告辞而去。
“关于野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任云飞问云不语。
云不语摇了摇头,略带一丝苦笑道:“我最早是从一本侠客的日记中,看到有关野人的记载,后来便去翻阅典籍,发现许多有关野人的记载,典籍中都是有意识的略过不提,似乎是故意要隐去有关野人的历史,偶尔提及一两句,也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
任云飞沉思了片刻,道:“野人已在沿海登陆,或许,我该去沿海看看?”
“不可。”
云不语连忙出言阻止:“如今眼前一抹黑,冒然跑过去,颇为不妥,不妨等上几日,肯定会有更多的讯息传来,到那时候,也好再做决定。”
任云飞沉吟不决,忽然问道:“风满楼素来以消息灵通而著称,此次野人登陆,席卷三府之地,为何风满楼中,竟然没有消息传出来?”
两人四目,相视而望,眼珠深处,皆有不安的游龙舞动。
“我这套军阵,就是风云堡的先人为对付野人而创,其中精要在于将千百人的精气神凝聚在一起,同时发力,便有仙佛难挡之威。”
云不语叹道:“可惜时间仓促,还无法聚集三千名后天境武者,否则,三千甲士,一旦发动,真有令山河变色,天摇地动之威。”
任云飞微微皱眉,他原来还想慢慢筹划,却不想野人的入侵,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云不语不敢松怠,继续练习军阵。
她如今的修为,距离先天境只差临门一脚,若是这一百名后天武者,能将这套传承自末法时代的军阵完全掌握,一百人的精气神,汇聚于云不语一身之上,不仅可以令军阵的威力大增,云不语也有望借此跨入先天之境。
就在这时,任府管家焦离光疾步前来,恭声说道:“青宁帮帮主石青宁说有重要事情,一定要见少爷,已经在客厅中等候一天了。”
任云飞微微有些错愕。
徽阳府原来有四家三帮,自任云飞归来,灭掉王家之后,四家三帮的局面就已不复存在,王家被灭,其他两大家族三大帮派皆已归附任家,成为任家的附属势力,青宁帮便是原来的三帮之一。
只是任云飞虽然坐镇任家,却素来不管俗务,石青宁虽是青宁帮帮主,修为却不过后天小成境而已,这段时日以来,许多武林高手冲着任云飞的名头,前来拜访,皆被任云飞一一谢绝,石青宁坚持要见自己,究竟所为何事呢?
任云飞还未开口,西门无忌已经在旁边插嘴道:“区区一个石青宁,也想见师傅,师傅哪有这么多空闲?”
“闭嘴!”任云飞怒斥了一句,西门无忌顿时缩了缩头,闭口不言。
焦离光虽然武功不高,却是在任家当了许多年管家的老人,知道轻重,任云飞想了想,决定去见见石青宁。
任家庄的一处客厅内,石青宁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石青宁看见任府管家焦离光领着一名年轻人走了过来,那年轻人长得极为帅气,一脸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此人是谁?
石青宁心中惊疑不定,待到听焦离光说:“少爷”,石青宁方才回过神来。
“青宁帮帮主石青宁,拜见任公子。”石青宁磕头便拜,心中却仍是暗暗惊疑不已。
四家三帮屹立徽阳府多年,盘根错节,作为青宁帮帮主,石青宁也不止一次见到过任府的少爷任云飞。
那时的任云飞还只是徽阳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做过不少混帐事。
在石青宁的记忆中,任云飞的相貌还算帅气,却绝没有如今这般好看。
想不到仅仅年许光阴,任家的少爷不仅武功大进,连相貌都长得这般好看了。
一年前,石青宁见到任云飞的时候,还会喊一声“小飞子”,任云飞也会称呼他为“石伯伯”。
青宁帮和任家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毕竟同在徽阳府,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的。
如今石青宁自然不敢再仗着昔日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情分,在任云飞面前卖老称尊,而是立刻磕头跪拜。
甚至石青宁心中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之心,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武道强者地位尊高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任家搬至齐云山之后,石青宁遥望齐云山每日子午时分呈现出来的天地异象,便觉心惊肉跳,据说那是任云飞练功所至。
若传言不虚,任云飞这份修为,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同为习武之人,石青宁甚至不敢想象任云飞的武功有多高。
“石伯伯何必如此多礼。”任云飞随手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石青宁从地上托起。
任云飞也不客气,在上坐坐下,问道:“石伯伯此来,所为何事?”
石青宁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纸,恭恭敬敬的递上来,道:“宁阳府八大家族,欲奉任家为尊,自此之后,每年上交一半收入给任家。”
任云飞淡淡哦了一声,接过信纸,也不拆开,望着石青宁问道:“宁阳府八大家族,为何要如此做呢?”
石青宁不敢慢怠,微微欠身,道:“宁阳府八大家族,素来是供奉的太清门。近日,太清门突然派人下山,要求今年的供奉加倍,以后每年都依此例。可是这些家族计算着,便是拿出所有收入,也不够上交太清门的供奉,被逼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托在下转告任公子。”
任云飞冷哼道:“原来如此!拜到我任家门下是下策,上策还是继续给太清门当狗。”
石青宁这才惊觉自己失言,正待开口解释,却听任云飞说道:“人家既然愿意奉任家为主,我也就收下了,就依石伯伯所言,每年上交五成的供奉。至于太清门的威胁,我任家自会帮他们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