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丫头们都散了去,太子说“阿尘,谢谢你!”
他似乎是不经意的说出来,手里端了杯子,正开盖要喝的样子,边撇着杯子里面的茶沫,一点都不慎重。
红尘很冷淡的问“谢我什么?”
太子道“谢你那一千两银子。”
红尘很平淡的说“那也不用谢,我只不过是不想你亲自过去罢了!说出来我也是为着自己着想。”
太子笑着说:“我亲自去?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亲自,你不要想的太远了,不过就是一个完全不懂得审时度势的女人罢了,三番四次的折腾没的叫人烦。”
沐红尘冷笑一声“当初让她跟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烦?现在利用完了就烦起来了。”
太子一本正经的说“我利用她什么了?我从一开始就烦,不过就念着她父亲是个有功之臣,不想太简薄了她,你以为是怎么地?”
沐红尘笑说“我以为什么?以为她情根深种,以为你喜新厌旧,你没看出来吗?她要是不这么认为,才是奇怪了,你自己理不清,倒让我来背这个锅,别人事事处处都针对我与我的家人来。”
周颛顼笑得有点放肆“那还不是因为你占了个大便宜,把我给捡走了,要不然大家都还过的很清静。”
沐红尘唉声叹气“便宜未必,麻烦倒是一堆又一堆。”
太子不以为然的说“有些麻烦还不是你自己惹的,你以为都是我惹来?有时候好心也要看对什么人,不要见了猫儿狗儿都救回去,被人反咬一口的滋味不好受吧?以后还敢不敢?”
红尘笑说“我救的人可多了,只被咬了一次而已,这不能说明我不对,而是那猫狗本身的问题。”
不说夫妻两个在那里闲谈。
这边杨晓牧把胎落了以后,将养了几天,因为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恨和怨,经常偷哭抹泪,不知道怎么回事,叫那家客栈的老板娘知道了,晓得她在自己的客栈里打胎,气得暴跳如雷,逼着她给客栈挂红,放一百响的爆竹驱霉气。
杨晓牧伤心痛哭,也有心要叫隔壁邻居知道,便在街边哭得个死去活来,客栈老板娘却没有放过她,逼着她挂红买爆竹。
她哭着说“我原是东宫里出来的,因为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娘娘,我怕他夫妻二人因我怄气而自请出宫,如今成了这样,你去叫太子殿下给你挂红吧。”
那客栈老板娘上下打量她,见她确实有几分姿色,一边又怕得罪贵人,一边又觉得自己的房子被这女人污了,正是上下两难。
老板娘找人去东宫报信,说东宫原先自请出宫的一个姑娘,在自己的客栈里落胎,半死不活的,来报个信儿。
结果东宫传话出来说: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宫女出宫,因为年纪都还小呢,你们说的那个是楚王的小姬,你去找楚王家好了?
客栈老板娘又差人去问楚王家,结果楚王府说不认识,说自己家没有一个小妾,有的是老王爷的姬妾们都在府里好好的待着呢。
李林宽把这尴尬事报给太子,太子沉默了好半天,冷漠的说“不用管她,让其自生自灭。”
那杨晓牧因为没有满月就在街上流连奔波,嚎啕哭泣,导致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后来有人看不过,到处帮她问房子,结果人家都不敢租给她,怕她死在自家的房子里,惹上官司。
最后不得已,她花三百两银子,买了个小四合院,才把自己安了进去。
这期间有人去告诉了楚王,说他们家小妾在外面受苦受难的。
楚王很冷淡的说“我们家没有小妾,有过一个,因为受不住家道的败落凄凉,自己逃跑了。我们家向来是宽宏大量的,自己要走的人,就让她去投奔她的福气吧。”
终究是太年轻了,杨晓牧以为她哭闹过,街面上的人都知道了,太子必定会来按压下去,万万想不到没有一个人过来,最后还是她花了十两银子,让客栈老板娘自己买花红爆竹,她就白白的撑了那么久,反而闹下一身的病。
她之所以敢这样,就是丈着自己有一点小医术,在街上卖惨示弱的求助,要在百姓之中造成轰动效应,让太子和太子妃脱不了干系,就算这次没有讨到便宜,也让大家知道,他两个人干下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正真相在背后,谁会去深究。
人们只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悠悠之口最难堵,众口铄金,看那两口子怎么办?她压的宝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两个,全是两个高高在上,他们不怕自己,但是他们怕名声被累,她也完全了解那两个人的心性,就是她再作,那两人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沐红尘给人的感觉是她太讲理太君子,以至于她从来没在京中干过什么坏事,别人却把什么事情都推在她的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去干坏事,别人不了解她,她的四个丫头可是很清楚,她相当的记仇,并且有了仇恨以后,那就是再无和解的可能。
杨晓牧的所有事情,红尘自然都知道了,她慢慢地用火着子拨着火问沐花“她在外面怎么样败坏我们?”
沐花说“她就说是为了让你们夫妻俩不生嫌隙,所以才自请出宫的,就凭她也配?她倒是想得美呢!”
穆红尘问李林宽“我记得她根本就不是宫女,既然不是宫女哪来的自请出宫,她本来就跟我们东宫毫不相干,说句不好听的,就便当初你们殿下在外面安排她,她也会以为她自己是太子殿下的外室呢,左右她都以为她是太子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我们俩都是惹下了一身的骚,幸好我惹的不是男人!当初姬仙月幸而是个女的,她要是个男扮女装的话,我现在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她说笑了,李林宽谄媚的说“她那算什么?就便是真的妖魔鬼怪,我们家殿下也是不怕的,也能识得她是个什么东西,哪能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