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在这个女人的指点下,魏尔泰骑着的自行车停下。
魏尔泰把只有六七成新的自行车支在门面外,打量周围。这个地方,有些偏啊。从常识上说,门面所在的位置,可是直接影响到生意的。
这间门面在这一排门面的中间。这排门面在河边上。
卷闸门打开,推上去。两个人进到里面。这个女人把灯打开了。
这个女人问:“饿了吧?”
“不饿。”已经吃下了老妈做的三个荷包蛋,何况是在晚饭过后,魏尔泰这时确实不饿。
女人说:“尝尝我的手艺。这间门面,就靠它来维持了。你得给我一个意见。”
魏尔泰即使不饿,也是要答应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饿了。”魏尔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笑,说:“你还是先洗脸吧。”
“哦,哦。”女人这就有了慌张。刚才,一路过来,说了些话,她把这个事忘了。现在,在房子里,还以这样的脸面见人,可是难为情了。
不一会,从后面可能是厨房间出来的女人,已经上上下下焕然一新。魏尔泰的眼前也就有了一亮的感觉。脸洗净了。身上的宽松衣服换成了修身的衣服。
魏尔泰也就有了感觉。这个女人,小家碧玉般的秀气,仔细瞅着,很耐看的。
可能是魏尔泰的眼神过于直接,这个女人反而羞涩起来。
“我叫运虹。运气的运,彩虹的虹。”女人这算是自我介绍了。
哦。魏尔泰这才想起来,两个人还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运虹介绍过后,他也就跟着报出自己的名字,也把每个字做了词组推荐出来。
两个人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后,就有了会心的一笑。
可能是为了掩饰小小的尴尬,也是落实刚才说的话,运虹说:“你先坐一会。把电视打开。看电视,就不急了。一会就做好了。”
可能备有存货,或者是接下这个门面后有试营业,真的不一会,运虹端了一只大海碗,到了魏尔泰面前。
“这么多。我吃不完的。”魏尔泰被这只碗吓着了。他可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饭碗。
运虹笑了,说:“你的身体这样的壮实,这点,吃不下,我不信的。我的孩子爸,能吃这样的,两碗呢。”
魏尔泰可是愣了一下。孩子?他就看向了运虹。
运虹的手在可以孕育宝宝的地方轻轻的抚摸着。
哦。魏尔泰看出来了。运虹这是怀孕了。刚才看见她从后面洗脸出来,是发现她换了修身衣服后,给人异样的感觉。哦,原来,她怀孕了。
运虹的腹部腆起,已经明显。魏尔泰想起刚才在郊外的那一幕,补上了一个愕然的表情。刚才那个样子了,运虹居然没事。在魏尔泰看来,这事,有些神奇甚至是不可思议了。他可是听老人们说过的,孕妇最经不得跌倒摔跤这样的事。
还有呢,魏尔泰可是要大跌眼镜了。
“你说,他进去了。你却怀孕了?”魏尔泰可是惊讶了。这个女人,将要面对的生活,可是残酷。
运虹的嘴巴嘟了一下,又咬嘴唇,嘴角槽可是深深的显现出来。魏尔泰也就从运虹的表情中,看出,眼前的这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魏尔泰要避开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太沉重。
“你这,算是开张了吗?”
“是的。”
“有客人来吗?”
“嗯。有的。我算一下。开张有三天了吧。前前后后来的,有七个客人吧。”
“包括我吗?”
“没有。”
“算我一个吧。这样,你开张的数字,挺好,挺吉利的。”魏尔泰这样一说,就把这个沉重的话题,变成了一个冷笑话。
魏尔泰又补上一句,“我是第八个。我这个人,也就是吉祥的人。说不定啊,能给你带来好运。”
挺自信,也挺自恋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运虹可是笑了。
在运虹看来,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会同情,会跟着叹息。魏尔泰却是另外的眼光。运虹就多看瞅了魏尔泰一眼。
“日子,已经这样。慢慢捱呗。”运虹脸上的笑容很快滑落,还是叹息了。
魏尔泰在点头。不是赞同运虹的话。他吃了海碗中的食物。不错啊。馄饨的味道,却是没有馅;面鱼的劲道,也就是俗话说的面疙瘩;饺子皮样的厚度,呈三角型。
品尝后,魏尔泰说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真心的说,不错。你管这个叫什么?”
“我说不好。这是老公做给我吃的。我学会了。现在,要谋生,没其它的本事。你也看见了,要带着一个孩子,没有哪个单位肯用我。只有自己靠这个,混一碗饭吃。我就叫它小疙瘩汤。”
魏尔泰说:“这样,不行。你的这个叫法,不好听。得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名不正,则言不顺。”
“叫什么呢?我也在想,就是想不好。”
魏尔泰继续点头,还是对海碗中的食物。这个感觉,这种形状。
“有了。”魏尔泰的声音有些大。
运虹被魏尔泰说的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运势一品。”魏尔泰右手拿汤匙,左手的食指向上,说:“刚才进来,没看见门脸上的字号。你的这个店,可以用这个做字号。”
看出来,魏尔泰对这个名字自我陶醉。
运虹的眼前一亮。对呀。这个名字好啊。只是……运虹感觉这个名字太高大上了吧。
魏尔泰解释,“以你的姓开头,带上往后日子的势头,向着一品天下的目标。”
被魏尔泰这样用文字描绘出来,运虹听着就激动。她拍手,叫好。
魏尔泰说:“这个解释,只是你心中有数就好了。对外的宣传包装,不是这个意思。店里店外可以有宣传。凡是经常来吃这个的,会借着天的运势。何为天的运势?民以食为天嘛。借着口福,一品事业,一品天下。”
运虹的心情跟着说话人的表情,有了些激动。
魏尔泰继续说:“客人进来,可能没有什么感觉,借个彩头,吃了,就有了振奋向上的感觉。我觉得吧,这个名字,相当不错。凡是进来的客人,出去后,再回头看这个字号,因为还想来,可能还要向其他人推荐。他就记住了这个字号,精神上也就为之一爽,就有一品天下的感觉了。”
运虹盯着魏尔泰看。这个男人,厉害啊!
魏尔泰又说:“就像一个人,门脸字号是大名。主打的食物,应该有一个昵称小名之类。这样吧,另一个名字,就叫它羊角汤。”
运虹笑了,问:“客人吃了,问没有羊肉的味道,怎么办?”
魏尔泰说:“我们吃的素鸡,千张裹起来的那种,有鸡肉的味道吗?没人这样来要求吧。”
其实,魏尔泰刚才一说,运虹已经默认,后来的质疑,只是一个探讨罢了。现在,经魏尔泰这样一说,表态,“好的。我听你的。”
魏尔泰在说话聊天中,竟然把海碗里的“羊角”吃完了。最后,没有尽兴的样子,用汤匙在汤里面捞了几下,只好喝下几口汤了事。
运虹说:“我再给你做一碗。”
魏尔泰说“我可没有你老公那个胃口。”
没想到,魏尔泰貌似的玩笑话,却触动了运虹。她手背抹眼泪。
魏尔泰意识到自己嘴贱了,赶紧道歉,“对不起。”
运虹有了难为情的一笑,说:“你的规划这样好。老公要是没有进去,就好了。我们就可以按你说的,这样来做了。”
魏尔泰说:“坚强些。会有人帮你的。”
“哪一个肯啊。知道我的人,可是看不起我的。都说,我是自找的。”
“这个社会,好人还是多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在哪里?”
魏尔泰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肯相信,就把我看成这样的好人。”
听魏尔泰这样说,运虹愣愣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