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易葭衣所提供的线索可能还会有更大作用,便吩咐她回去安心等待命令下达。
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易葭衣便退下了。
这样一番下来,已经是深夜,食堂早就关门了,这些上级只顾着谈话,也不请她吃个夜宵什么的,好饿。
白天受到突袭,下午回来基地之后直接去了长官办公室,根本没来得及吃东西。
易葭衣摸着空瘪的肚腹,认命地准备直接回房间睡觉。
早点睡,早点睡,睡着就不饿了。
走到了部队女子宿舍楼下,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走过去,叫醒了坐在阶梯上脸埋在双膝昏昏欲睡的宣策。
少年睁开了困顿的眼睛,见到是易葭衣,立刻迸发出兴奋的光,眼睛也瞪大了许多。
易葭衣这是第一次仔细打量宣策的眼睛。
他失明的那边眼眶里装着的是假眼球,不像一般的假眼球模仿人眼做了瞳孔和眼白。这只假眼球黯淡无光,眼白处也是混沌无神,一片灰败。
远远望去,这一侧眼睛呈现出死寂般的灰色。
而他完好的那只眼睛熠熠生辉,因为开心而眼角弯弯,对比起来,更衬托出另一只眼如死水般的沉寂。
人无完人,身体缺陷虽多,性子也轴,脑子还时不时抽筋一下,不过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
“秦姐姐,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你饿不饿,我带了吃的给你!”
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裹着的包子拿了出来,摸了摸已经凉透了,宣策不开心的皱了下鼻子。
正饿着呢,易葭衣也不管是不是凉的了,直接拿了过来。之前在招待所逃难,为了生存再差的都吃过,以后也不会再觉得有什么是难吃的了。
看到易葭衣无所谓地拿过冷冰冰的包子,坐在他身旁,大口吃了起来,宣策皱着的嘴巴眉头全舒展开来,双手撑着下巴,笑嘻嘻看着她。
“秦姐姐,我按你吩咐的,今晚一直跟着许大哥,一直到他和那个女人分开回了宿舍。”
“那个女人身上有股味道,不过许大哥好像没察觉到,味道怪怪的,说不出来哪里怪,我闻得很不舒服。”
“她一直想跟许大哥单独相处,也不知道想干嘛,不过我可是一步不离死缠烂打地跟着他们,嘿嘿,她肯定气死了,哈哈哈哈。”
宣策一边唠唠叨叨说着晚上的事情,一边想到好笑的事情就忍不住捂脸笑个不停。
干得漂亮。
熊孩子还是很有用处的,比如做个电灯泡破坏气氛什么的。只要摆出一副脑袋不好使看不懂别人眼色的样子就好了,难道那人还会真的明目张胆驱赶一个孩子走开吗?
脑袋不好使的宣策:
包子只有两个,易葭衣风卷残云地吃完了,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要和宣策告别。
见时间的确很迟了,宣策只好眼巴巴地挥手道别说晚安了。
在床上躺下后不久,脑中传来了九玦的声音,不过这次没有看到九玦张牙舞爪的身影。
“小二二,我跟这片区域的管控者谈妥了,让他帮忙暂时将我一缕神识跟在你身边,这段时间你都能有本大人相伴完成任务了,开不开心,嘎嘎嘎嘎嘎。”
某妖女冷漠脸:
“嘎?”
“说正事,那个灵魂的确是不对劲,他的波动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具体的情况要等咱们将他捉住之后,好好审问才能知道。”
“捉住他的灵魂?”易葭衣不解地问道。
“对,你杀了他的肉身,在他肉身死亡的那一刻,我会将他的灵魂禁锢住,带回虚漱之海。等回到我们的地盘,还不是任我们揉捏啦,嘎嘎嘎嘎嘎。”
“而且他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咱们取走,掌控者也不会干涉的,所以呀,你除了完成任务,还要把他干掉,这样咱们就能了解到具体情况啦。”
“那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空间能储物的?这个你有发现吗?”易葭衣现在急切想知道这个问题,毕竟能随时拿出狙击枪和弹药的人,不知道还携带了什么其它的杀伤性武器,有些防不胜防。
“嘎嘎,这个嘛,不清楚,我过来的只有一缕神识,能力有限。区域管控者也没检测到,他们主要是对自己区域的出入进行管控,如果灵魂已经存在于这片区域,他们也不能多加干涉的,会引起世界本身轮回之道的反弹。”
“所以那个灵魂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只能等我们将他捉住才能知道了。”
那你跟过来的意义何在,还不是要让我孤军奋战去完成任务
现在还要多加上一个杀人的任务,有额外奖励吗?
易葭衣无奈,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九玦暗搓搓地将这缕意识化成了一根头发丝,稳稳地扎根于易葭衣头顶。
其实他这次废了很大的功夫来跟着易葭衣,除了获取那缕外来灵魂的信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九玦嗅来嗅去闻着什么,易葭衣睡着了,头顶的一根头发丝却无风自动地飘了起来。
嘎嘎,味道一直没有散去,难道离小二二很近?嘎嘎
接下来的几天,宣策都谨遵易葭衣交给他的任事情。
除了训练、执行任务和睡觉,寸步不离地紧跟许鹤身边,不让那个短发女人有一丝单独靠近的机会。
许鹤只当是他小孩子没有安全感,不方便接近易葭衣,于是将他当作大哥一般亲近,于是也对宣策十分温和。
荃见多次接近许鹤想要单独相处,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感情升温,可是都被宣策打断。有一次他拿出死去的黄小虎当亲情牌,哭啼啼诉说着想引起许鹤的同情。
谁知道宣策这小子哭得比他还厉害,一边哭一边喊着爸妈,哭得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嗓子嚎的方圆一公里都听见了,远远盖过了荃见娇滴滴雨带梨花的啜泣。
少年人哭得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引得一旁的许鹤同情不已,也红了眼眶,连不在一个队中的傻大个吴建奇都听到声音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