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取河东、河内两地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此时天下人的目光都在冀州。公孙瓒率领麾下兵马,杀向冀州。
若说当今天下如今谁实力最强,数董卓第一,公孙瓒第二。当今天下中,公孙瓒手握半个幽州,半个青州,拉起兵马可达二十万众,白马义从更是名震边疆。而对比之下,吕布不过是一个并州,再加上残破的河内与河东之地,战争潜力太小袁绍初拿冀州,立足未稳,当然,若是给他时间,凭借冀州的底蕴,快速成长并非难事。然而公孙瓒并未给他时间。
袁绍阴沉着脸,此时他的情况并不好。
公孙瓒举兵攻打冀州,常山郡、河间郡望风而降,他不得不忍痛举荐公孙瓒其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之位,想要和公孙瓒冰释前嫌。然而,公孙瓒对此却是极不满足,他竟是想一口吞下整个冀州。
他召集幕僚来议此事,审配建议道:“主公,公孙瓒兵锋南指,野心甚大,所依仗不过麾下骑兵,若能制止骑从,公孙瓒不足为虑。不若遣派使者至吕布处,晓说厉害,引以为援。”
若是说二十年前,天下最精锐的莫过于西凉铁骑,当初凉州三明威震天下,便是麾下西凉人善战一往无前。然而凉州三明相继凋零后,整个凉州的环境日益恶化,羌人反复,韩遂骚动天下,西凉骑兵在董卓手中,日渐腐败,再无赫赫之功。
而当今之世,骑兵最耀眼的当属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以及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两人皆是边关悍勇之辈,其威风不亚于当年凉州三明。至于谁更胜一筹,倒也无人知晓,想来也是不分胜负。而除此之外,中原大地再无骑兵与之相衡。
袁绍刚想答应,却见郭图却是大声叫道:“主公,万万不可啊。那吕布不过是一武夫,主公若是寻他为援,恐会遭其耻笑。”
他顿了顿,说道:“如今主公麾下谋臣如云,武将如雨,还怕那公孙瓒吗?”
审配辩驳:“那吕布虽说武夫出身,然其为大汉征北将军,便是引以为援,也不坠主公的名声。”
然而,他的辩驳却是被袁绍打断:“够了。”
“公则所言不错,吾麾下谋臣如云,还惧其公孙瓒不成?如今吾找尔等商议乃是破敌之策。”
他是一个重名声的人。或许这和他的出生有关系。他本是庶子,过继给袁逢才有如今身份,然而袁术时常挂在嘴边袁绍乃是庶出,这极大的刺激了袁绍本人。他是袁家子,怎么能低头于武夫。
“请主公允我一万兵马为先锋,便是破敌又有何难。”
却见是麾下大将文丑站了出来,对着袁绍请命。袁绍见状,喜不自禁:“吾有河北上将,公孙瓒何忧。”
他命颜良、文丑为先锋大将,屯兵广川,而后亲率大军,伺机与公孙瓒决战。
却道是公孙瓒连下诸县,兵临渤海,剑指广川。广川县乃是清河国之门户,若是拿下,清河国便在其手中,接着便是魏郡,邺城,平定冀州。有了冀州之基,届时从冀州攻略青州、并州以及幽州,一统河北,天下可定。
这是公孙瓒的想法,同时也是袁绍的想法。欲取天下,先取河北欲取河北,先取冀州。袁绍和公孙瓒争的便是河北霸主的地位。
当公孙瓒到达广川城外之时,袁绍已经在城前等候。
公孙瓒打马向前,大喝:“背义之徒,何敢卖我!”
袁绍亦策马至前,指着公孙瓒说道:“韩馥无才,愿让冀州于吾,与尔何干?”
公孙瓒冷笑:“昔日以汝为忠义,被推为盟主今之所为,真狼心狗行之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虽说公孙瓒并未去诸侯讨董,但是他还是知晓一些消息的。
袁绍被戳穿底细,大怒,对着左右说道:“谁可擒之?”
话语才落,只见文丑策马挺枪,直接杀去。公孙瓒见状冷笑,也是杀了上来。只是两人刚刚接触,公孙瓒便低呼一声不好,他常年与外族厮杀,身先士卒,但凡冲锋皆是一往无前,便也是极为自负。然而文丑的力气比他更大,更快,让公孙瓒非常吃力。
战不到十余合,公孙瓒抵挡不住,败阵而逃。文丑乘势追赶,率领麾下骑兵朝着公孙瓒的军阵中杀去。公孙瓒麾下将领连忙出来抵挡,却是被文丑挑下一将,其余三个将领连忙逃走。而其余兵马也被文丑麾下骑兵冲散。
他将公孙瓒逼入绝境,大喝:“公孙瓒,快下马受降!”
公孙瓒头盔掉落,披发纵马,奔转山坡,却见他胯下战马马腿一软,公孙瓒翻身落于坡下。文丑急忙捻枪来刺,忽见草坡有一个年轻将军杀到:“休伤无主。”
那将军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转眼便是与文丑大战五六十合,胜负未分。公孙瓒认得来人,正是前不久投效他的赵云。那时候他正值意气风发的时候,还嘲笑赵云:“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
赵云回答:“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公孙瓒这才让他追随,不过也只是安排一小兵的职位。
自从之前赵云出师之后,他便回到常山,本意图打算直接投效公孙瓒,只是自己的父亲赵霁生病,只能留下照料。过不了多久,赵霁去世,他了无牵挂,又因为在常山颇有些名声,维护一方,到了今日才投在公孙瓒下。
文丑久拿赵云不下,反而自己越来越吃力,见到公孙瓒麾下部将来援助,便只能回走。
见公孙瓒轻易被破,袁绍大喜过望。第二日,公孙瓒又来广川县下,袁绍派人去战。孰料,这一次公孙瓒率领麾下白马义从朝着袁绍杀去。袁绍听从麾下谋士的谋略,命其将麴义领精兵八百在前,布强弩千张于两翼。他轻视袁绍兵少,纵骑兵出战。却未曾料想麴义命士兵伏于楯下不动,等公孙瓒军到十步前,一时同发,公孙瓒大败。
袁绍军生擒了严纲并斩其首。麴义追公孙瓒到界桥,公孙瓒率兵还击,意图守住界桥,再次被打败。
袁绍令人追击,自己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数十,卫士百多人。在离界桥十余里处,听闻前方已经获胜,下马卸鞍,稍事休息。这时二千多骑突然出现,重重围住了袁绍,箭如雨下。别驾田丰拉着袁绍,要他退进一堵矮墙里,袁绍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说:“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入墙间,岂可得活乎?”
他指挥强弩手应战,杀伤了不少骑兵,公孙瓒的部队没有认出袁绍,也渐渐后退。稍顷,麹义领兵来迎袁绍,那骑兵这才撤走了。
公孙瓒心在滴血,白马义从可是他十年的心血,如今一朝尽散,怎能不痛。他欲要直接与袁绍决战,却是被赵云劝住:“主公,此番撤退,来日重来方可。”
他逃到蓟县,在东南另筑小城自守。袁绍派部将率兵攻打故安城,不下,引军南归时,被公孙瓒大军追上,大败。公孙瓒想乘胜追击,却又在龙凑被打败,双方战成均势。
而纵横边疆的白马将军却是让麴义所破。一时间,麴义声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