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李傕、郭汜身死,吕布占据司隶。袁绍平灭公孙瓒,随之占据冀州、幽州、青州,意气风发。汉帝从长安东归至洛阳,依靠张辽、高顺提供的粮食衣物,才勉强过了一个冬。
新年伊始,改元建安。
却道是建安元年伊始,袁谭攻北海,此乃是青州最后未被平定的地方。在此前,袁绍和公孙瓒争夺青州,幕僚左承祖劝孔融结纳袁绍或者公孙瓒,然而孔融却道天下诸侯,皆是狼子野心之辈,他自负于才气秉性,立志平定国家危难,匡扶社稷,故此怒而将其杀害。
双方战斗自春至夏,战士仅剩数百人,流矢像雨一样射来,城内已经短兵相接。孔融仍然凭几读书,谈笑自若。然夜晚城陷,他才逃奔洛阳,妻儿都被袁谭所掳。
刘协知晓孔融有天下士子之望,见其来投,欣喜不已。征召孔融为将作大匠,又升任少府。每逢朝会访问召对之时,孔融常引证定议。然而如今的洛阳,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即便是人也是希拉的没有多少。孔融上言:请曹操入洛勤王。
刘协见洛阳残破,表示应许。
建安元年二月,时汝南郡、颍川郡黄巾军何义、刘辟、黄邵、何曼等部,各有兵数万。曹操以平定黄巾余孽之名,率兵进击,在许县一带击破何义等军,随即攻战许县,势力发展到豫州,汉廷拜曹操为建德将军。
却说汉帝下诏后,曹操与众谋士商定此事。诸多谋士有不同的意见。以荀彧为首,认为此时当奉迎天子,以洛阳为基,赦令天下诸侯,名曰:“奉天子以荡不臣。”
程昱却不认同,而是觉得应该要把天子远远甩开。毕竟古往今来,挟持天子的权臣,大多没有好下场,先前有窦武,更早有霍光。一个摆在现实的问题便是,天子的命令与曹操相左,该听谁的。
曹操最终去请教戏忠的意见,此时的戏忠,已经躺在病榻上,只有侍女服侍着他。面对曹操的疑惑,他只写了几个字:
“迎帝许县,挟天子以令诸侯。”
曹操看完后将其撕毁,大笑:“志才知我!。”
他连忙派遣大将曹洪至洛阳迎接献帝至许县,然而董承却是拒险阻挡,言:“若迎天子,当亲迎。”
曹洪闻言便想大怒,然而董承闭关拒险,若是率兵攻打,恐怕会惹人非议。他只好怏怏回到许县,禀报曹操。原想劝曹操放弃天子,然而荀彧却开口道:“吾与议郎董昭交好,可修书一封,使主公奉迎天子。”
却道是此时的洛阳小朝廷中,大臣杨奉、韩暹、董承等互相猜忌不和,内斗越来越严重。议郎董昭对此心忧,当他收到荀彧的来信时,暗中铭记。朝中杨奉兵马最强而朝中没有党援,他便假作曹操写信给杨奉:
“吾与将军闻名慕义,便推赤心。今将军拔万乘之艰难,反之旧都,冀佐之功,超世无畴,何其休哉!方今群凶猾夏,四海未宁,神器至重,事在维辅必须众贤以清王轨,诚非一人所独建。心腹四支,实相恃赖,一物不备,则有阙焉。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
信中洋洋洒洒,说曹操愿为杨奉外援,并说杨奉有兵,曹操有粮,正好互通有无。杨奉得到信后为之大喜,于是在朝堂中表曹操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而不久后,董承因韩暹居功自傲,胡作非为。董昭便劝董承,暗中召曹操入朝,以制韩暹等人。四月,曹操带兵入洛阳朝见少帝刘协。
“先生,吾当如何?”
在重新修缮好的崇政殿内,此时的刘协正在头疼,他看着曹操请将韩暹治罪的奏章,不由感觉到这位从许县来到洛阳的诸侯,同样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按照李儒的建议,最好是依附于袁绍,毕竟袁绍优柔寡断,实力最强。
李儒深深皱了皱眉,他说:“启禀陛下,当驳回此奏,可安抚曹操。”
此时的刘协还没有被曹操掌控在手中,却说韩暹听闻曹操上奏直自己的罪,连忙逃奔杨奉处。刘协因韩暹等护送之功,诏令赦免。同时以曹操领司隶校尉、录尚书事、假节钺。却道是曹操为了收拢人心,以护驾之功奏封卫将军董承等十三人为列侯,以罪杀侍中台崇、尚书冯硕等三人,初执朝政。
然而,初执朝政的结果时,每次朝议都在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朝臣扯皮,尤其是孔融,能说出一大堆子曰诗云,舌灿莲花,这让曹操的精力有些不济。他上奏迁都于许,然而被刘协以颠沛流离,恐遭天下人非议为理由而否了。
曹操问计董昭:“今孤来此,当施何计”
董昭言:“将军兴义兵以诛暴乱,入朝天子,辅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此下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留匡弼,事势不便,惟有移驾幸许耳。然朝廷播越,新还旧京,远近跂望,冀一朝获安。今复徙驾,不厌众心。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愿将军算其多者。”
他的意见很简单,刘协不听话,那就只能强行迁都了。
曹操大笑:“此孤本志也。”
然而,想要迁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洛阳城内还有杨奉掌军。若是袭击杨奉,他也就失去了大义,违背了此行的初衷。
他又问:“杨奉近在梁耳,闻其兵精,得无为孤累乎”
只道是董昭言:“奉少党援,将独委质。镇东、费亭之事,皆奉所定,又闻书命申束,足以见信。宜时遣使厚遗答谢,以安其意。说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鲁阳近许,转运稍易,可无县乏之忧。奉为人勇而寡虑,必不见疑,比使往来,足以定计。奉何能为累!”
他建议曹操先遣使拜谢杨奉,以安杨奉之心,然后对杨奉表示,洛阳粮食困难,先让少帝暂时到距离许县较近的鲁阳,以保证粮食供应。杨奉有勇无谋,一定不会怀疑,然后再将少帝直接迎至许县。
曹操依计而行,果然成功。等杨奉获悉真情,起兵阻截时,已经来不及了。当年五月,曹操迎天子为许县,遂以许为都。六月,少帝以曹操为大将军、封武平侯。七月,曹操进讨杨奉,杨奉兵败南逃,投奔袁术。曹操攻占梁县,迁都于许,挟天子以令诸侯。此举一出,天下皆知。
袁绍忽然感到了后悔,他遣使让少帝改都为离冀州较近的鄄城,被曹操所拒。不久,少帝听李儒言,拜袁绍为司空,袁绍耻于位在曹操之下,果然不受。因袁绍实力雄厚,曹操于是将大将军名号让与袁绍,自己政任司空、行车骑将军,这才稍稍让袁绍减少郁闷之气。
都许之后,曹操为了将少帝紧紧控制在手,以亲信充任皇宫宿卫士,专断朝政,又以亲信谋士荀彧为侍中、守尚书令。从此,大权一归曹氏,汉家天下已有名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