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间,此时的袁术也不堪寂寞。若说当今诸侯运气最好,便是刘备,一跃而成徐州的主人。然而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前些年被曹操大败的袁术已经恢复了元气,觊觎徐州。
却说在去岁时,天子东归,然几无所食,袁术见此,以为代汉之机已到,召集部署商议:“今刘氏微弱,海内鼎沸。吾家四世公辅,百姓所归,欲应天顺民,于诸君意如何?”
众人听了,不敢忤逆,唯独主簿阎象说道:“昔周自后稷至于文王,积德累功,三分天下有其二,犹服事殷。明公虽奕世克昌,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也。”
袁术不啃声,心中却是非常恼怒。不过此时他也还算清醒,当今诸侯中他的势力不算最强,故此,他盯上了和扬州相邻的徐州。
建安元年六月,袁术从淮南起兵十万伐刘备,以纪灵为将。刘备使司马张飞镇守下邳,亲自率军进至盱眙,淮阴一线,迎战袁军。
十万浩荡大军来到淮阴石亭,此时的刘备心中是复杂的。虽说他坐稳徐州后,联络各大世家,爱护百姓,颇有口碑。但事实上徐州经过曹操的两次讨伐,能征之士早已死了大半。他让关羽抓紧练兵,但仅仅一年,这些新兵却没有到能直接上战场的地步。
只道是纪灵看向刘备,大笑:“吾乃袁公帐下纪灵是也,今起十万兵取徐州,尔等可有一战之将。”
却道是关羽骑马来战,大喝一声:“河东关羽前来战你!”
只道是纪灵擅使六十五斤重三尖两刃刀,他提兵迎战,同关羽大战三十合未见胜负。然而纪灵却是越打越心惊,他自诩为江淮勇将,除了孙策之外,其余人皆不放在眼中。然而关羽的武艺让他心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逐渐招架不住。
纪灵咬咬牙,见到关羽又是一刀劈来,不退反进,挡住了兵刃。他大喝一声:“杀啊!”
只道是数万人马来攻,刘备带兵迎战。关羽勇猛,打的纪灵狼狈,然而纪灵有亲兵相救,数万兵马更不是刘备等新兵能够抵挡。好在这一年来,刘备和关羽在军中素有威名,使得徐州兵马还不至于崩溃,勉力抵挡。
纪灵缓了口气,见到全军已经乱成一团,心中不由起了退兵的打算,想要重新计划好再来。不一会儿,袁军鸣金,如潮水般退去,刘备不由暗松了口气。
后,两军相守月余,各有胜负,僵持不下。然而,便是在刘备在前方抵抗袁术时,后方却是有了矛盾。
却道是袁术来袭时,也派遣使者来到徐州各处世家中。而相比于没有根基的刘备,诸多世家更想要投靠四世三公之望的袁术。其中以曹豹为首的曹家,更是坚定不移的投降派。
然而下邳却有着一位坚定不移的死忠派。
张飞听到消息,曹豹与袁术使者有勾结,不由大怒:“亏大哥还倚重这厮,却不想是吃里扒外的小人。”
说罢以后,他便带领亲兵去曹府,打算与他算账。虽说张飞不是粗人,然而他却无比性烈,不一会儿,他便来到曹豹府邸之前大肆砸门。曹豹所在的曹家乃是徐州当地一流世家,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在徐州寻曹家的麻烦。
只听张飞大喝道:“曹豹,出来!”
听是张飞的声音,曹豹的眉头不由皱了皱,他是知道张飞的脾气的,性子烈,脾气差。在袁术没有打入下邳的情况下,还是先不要得罪张飞为妙。
他带着亲兵打开门,堆着笑脸道:“不知何阵风吹得三将军来,曹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张飞冷笑,道:“曹将军,吾且问你,有袁术使者来曹家,是与不是!”
曹豹闻言,心中不由暗惊,表面却不认,说:“本将军从未听过有何使者来此,三将军多想了。”
张飞却犹自不闻,依旧喝道:“吾再问你,汝有意勾结袁术,献上徐州,是与不是!”
曹豹被这一喝吓了脸色,夺了心神。见到张飞面色狞狰,不由吓了一跳。然而,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被张飞吓住,让他却是觉得开始丢脸。他深呼一口气,冷笑道:“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仕,今袁……”
他话未尽,却是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张飞。
只见张飞嫌恶的摆摆手,将手中的刀丢弃在一旁。他命令左右,说:“来人,将此贼的头颅传遍各处,让他们知晓背叛的下场。”
不得不说,张飞的本意是好的。他想要杀鸡儆猴,给刘备一个安稳的后方。但错就错在,他的行为太过于鲁莽,更是大大低估了曹家在徐州的影响。只道是各处世家开始骚乱,率领私兵围攻太守府。他们的逻辑很简单:张飞今日能一言不合杀了曹豹,他日就可以杀了他们,为了避免至此,他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徐州大乱,张飞马不停蹄的去平叛。
只道是中郎将许耽与曹豹交好,曹豹死后的消息传出,他欲要为之报仇。时原陶谦麾下的骑都尉臧霸,曾募兵抵抗黄巾军。与孙观、尹礼等人拥兵驻屯于开阳,自成一股独立势力。
他亲自去开阳,说服臧霸袭取下邳,更兼有世家内应,张飞兵败逃走,下邳被臧霸、孙观等人占领,臧霸还俘获了刘备的妻子。刘备闻知,急忙带兵回救,因诸多军士乃是徐州本地人,更有不少是世家之人,于是还未到下邳,世家将领纷纷叛逃,刘备军中不战自溃。
经此一役,刘备几乎要翻不过身。然而此时的他还并未放弃,而是收拢散兵,与袁术军再战于广陵,又大败,驻扎在广陵郡海西县。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刘备。
糜竺曾言刘备:“使君宽仁有度,能得人死力,乃人主之姿。”在刘备妻子都被俘获的情况下,他特意将妹妹嫁给刘备,又将两千名下人及金银货帛资助刘备的军队,使面对危难的刘备重新振作。
刘备无不感激:“子仲素履忠贞。”
然而,此时的刘备军粮断绝,退无所归,却是道臧霸忽然派人修好,送回刘备的妻子与粮草兵甲,使其屯于小沛。臧霸并不是个好人,但是他绝对是聪明人,徐州乃四战之地,他并无雄才可守,不如让刘备来当一方的盾牌。
刘备对此无不应允,尽管从徐州牧沦落至此,但是至少得一处可慢慢喘息。然而不久后,纪灵再率步骑三万相攻。刘备向臧霸求救,臧霸不允,只道是纪灵兵临城下。
“大哥,让俺上吧。”
此时的张飞大概也知道犯了大错,失了下邳,让刘备几乎无城可守,无处可去。他很想要去做点什么,去弥补刘备。
刘备见到张飞这番模样,心中又有心酸,也有感动。却道城墙下的纪灵邀战,张飞气急,也是顾不了刘备,亲自率领千骑只取纪灵。
只道是纪灵见到张飞来袭,听闻过他丢失下邳的名声,不由轻视。然而暴怒的张飞却仿佛杀神般,无数士兵围困于他,他却是直至杀出一条血路。纪灵见到张飞浴血的模样,心神不由大骇,他欲要后撤,却见张飞已经杀来,丈八蛇矛直取纪灵头颅而去。
纪灵连忙抵挡,然而不过十余合却已经力竭。他心中大惊,先是关羽,后又张飞,怎么刘备帐下的将领一个比一个悍勇。他心中生了惬意,却是不想再和刘备为敌。
只道是张飞杀退纪灵,开始在中原大放异彩。刘备算是勉强得到安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