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绅靖和李仓同时叫到,“怎么是你们?”
走进院的这两人是一个中年人领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是晚上刚认识的许由山和臭臭。林翠儿看到可爱的臭臭浑然没有感觉到这院子里的凶险,连忙提醒道,“臭臭,快和你爸爸回家。这几个黄鼠狼是妖怪。你没发现他们会说话吗?”
臭臭丝毫不害怕,拍起小手,念起了童谣,“黄神仙的屁,真毒气。一崩崩到意太利,意太利的国王正在看戏,闻到这个屁,非常不满意,叫来臭臭来放屁……”
李仓佩服的不要不要的,这爱搞恶作剧的臭臭,小词整得一套一套的,都跟谁学的。
许由山喝斥臭臭不要乱说,然后对李仓说道,“本来我和臭臭不想出手,但昨晚臭臭扮鬼吓人,道歉总得有个表示。况且这黄绅靖太可恶了。我忍他们好多年了。”
黄绅靖冲着许由山叫道,“我们黄家和你们许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是不是这几年看我们挣钱了,犯起红眼病来了。你这叫仇富,知道不?”
“我仇富?你们黄家那些钱都是坑蒙拐骗来了。如果是正路,村上的人哪个仇你。”许由山说道。
黄绅靖看许由山态度强硬,语气软了下来,“今天晚上,许哥就抬抬手放黄家一马,哪天我们家老祖游历归来,一定会亲自登门感谢。”
“少拿那老黄鼠狼威胁我。实话说,我是对他有几分忌惮,否则也不会一直忍你们到现在。可这都两年多了,你家那老贼连个信儿都没,说不定偷鸡早让抓了,正吃牢饭呢。”许由山根不不听黄绅靖那套。
“李仓兄弟,林翠儿妹子,你俩往边闪闪。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且看我和臭臭和这五鼠斗法。”许由山说着,拉着臭臭,浑身一抖。一大一小两只小兽出现在李仓面前。
这两只小兽长的和黄鼠狼样子有些相像。仔细看又有很大不同。他们小小的眼睛,短而圆耳朵,四肢也很短小,前爪长,后足短,尾巴长着刷子一样浓密的皮毛,看起来非常可爱。
小兽和黄鼠狼最大的不同是毛色,小兽的毛色黑亮,两条宽阔的白色背纹从颈背处一直延伸到尾巴根。
稍大的小兽仰起头,对李仓说道,“我是许由山,旁边是臭臭,我们也是妖修。昨晚臭臭炫出原形才能爬上树搞恶作剧吓你们。如果是人形,五岁六的小孩子根本上不了那么高。今晚在我家所说的难言之隐,就是指的这个,怕吓到你们。在院外发现翠儿姑娘是鸟妖,才敢进来说出实情。”
林翠儿上前摸了摸臭臭身上的滑溜溜的毛皮,“好可爱哦,告诉姐姐,你们什么妖修。”
臭臭奶声奶气说道,“我和爸爸都是臭鼬。放屁可在行了,黄神仙都不敢惹我们。”
炫出原形臭鼬的许由山叹了一口气说,“就因为我们身上有臭腺,分泌出的恶臭,常人难以忍受。我才找了一份浴池搓背工的工作,经常洗洗泡泡气味会小很多。可气的是这黄绅靖,还专门找我帮他搓背羞辱我,恨不得一周去七次,估计他敲木鱼的点儿也是在浴池学的。才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黄绅靖在一旁早就不耐烦了,“挺会拉家长的,扯完了没。还打不打了,这样吧,我也不要求李仓磕头道歉了,只要你们回去说动周蕊仪和传毫成亲,此前的不愉快一笔勾消。我不仅亲自去给周婶治病,还会出百万财礼迎娶蕊仪过门成亲。”
从当初的找介绍人安排相亲,到黄绅靖亲自登门,直到最近出的一系列的事儿。李仓觉得,黄家想把周蕊仪迎娶进门的决心是如此之大。不禁疑惑问道,“你们究竟在图谋什么,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李仓本以为黄绅靖本不会理会他的疑问,没想到黄绅靖反而姿态放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和周家结亲,想让周蕊仪过门,真的没存一点恶意。既然大家都是妖,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
“周蕊仪是蛇妖,你们应当都清楚。自古俗话说的好,蛇鼠一窝,黄家老祖出去游历之前特别交待,黄家任何子侄和周蕊仪成婚,都算是为家族做了贡献。正是为了这门婚事,黄家才从很远的地方迁到这荒芜的黄家坑。并且黄家老祖嘱咐,蕊仪过门后,一定要善待。”
“蛇鼠一窝这个理由太扯了吧,”李仓说道,“这成语中的鼠指的是老鼠,和你们黄鼠狼哪有半毛钱关系。”
林翠儿连忙点头附合,“也包括短尾巴的仓鼠,根本没有黄鼠狼什么事。再说,你们都是瞎猜,谁告诉你们蕊仪是蛇妖的。蕊仪只是普通的人类,根本不可能嫁到黄家。就别痴心妄想了。”
一番话说的黄绅靖恼羞成怒,他不再纠缠,一声号令,兄弟五个翘起尾巴,释放出毒气。那五股毒气,五种色彩,赤橙黄绿青。毒气迅速汇集成一团,五种颜色不时的上下翻腾。
黄绅靖哈哈大笑,“五彩斑斓神仙气大成,许由山,即使黄家老祖不在。我们五兄弟也不怕你。”
五种颜色终于汇合在一起变成了灰黑色。许由山不禁神色凝重了起来,李仓看到他可爱的臭鼬外形,配上带感的严肃表情,竟有种莫名的喜感。呵呵笑出声来。
许由山以为他不知道这五彩斑斓神仙气的历害,大叫着让他和林翠儿快往后退。然后带着臭臭跃入到黄绅靖兄弟五人围成的圈中。
几乎没有任何停滞,许由山和臭臭也翘起尾巴,释放出两股气体。这气体分为两色,许由山放出的是紫色气体,臭臭放出的气体为浅蓝。两种气体迅速混合成一团,变成深黑色朝着那灰黑气体袭去。
两团气体纠缠了一会,终于深黑气体占了上锋。把灰黑气体紧紧包裹,然后猛的爆开。一时间,恶臭腥骚的气味,扑鼻而来,李仓即使闭了六感,捂住了口鼻,还是被熏的大脑一片空白。
终于,气味渐渐散去。黄家五兄弟和他们的子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仍旧是妖的形态。许由山的的状态也没好太多,他勉强化为人形,抱着晕过去的臭臭来到了李仓的面前。
李仓关心的问道,“臭臭没事吧。”
许由山强笑着说道,“没事,小孩子功力尚浅,脱力了。睡一夜就好了,明早就能化成人形。你们敢赶紧去忙吧。”
林翠儿在黄家的堆杂物的储藏间找到了一个铁笼子,把七八条昏迷的黄鼠狼都塞了进去,让李仓抓紧回医院救周姨。
这时偏房里萎萎琐琐走出一个人,正是黄传毫。他不知什么时候躲起来了。
黄传毫扑通一下子跪在李仓面前,求他饶过黄家这七八口。李仓说道,“大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还有狗哥,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你这要求是不是有些过份。”
黄传毫说道,“我们的毒气其实害处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周姨过三个月就会自然苏醒,狗哥既然是妖,明天就应当能恢复人形。”
李仓哪里肯信,他把铁笼子系了根绳子,挂在黄传毫的脖子上,“周姨一天不醒,你就跟着我们一天,一月不醒,你就跟着我们一个月。现在我们回周村。”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林翠儿在前,李仓抱着一条狗紧跟着,那是狗哥。后面的黄传毫脖子上挂着个铁笼子。他觉得不舒服,把绳子打成了双背带,背起铁笼子。笼子里有七八条呼呼大睡的黄鼠狼。
装扮古怪三个人行走到回周村的土路上,离神仙庙越来越远。
累了一夜,李仓放松身心,深吸一口气,真特么味啊。早晨的空气没有清新竟是如此的难闻。看来七八条黄鼠狼和两只臭鼬的屁威力还真是大。
李仓大发感慨,“忙了这一夜,终究还算有收获,应这个景是要唱《打靶归来》好呢,还唱《谁的眼泪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