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3章 同生共死别是假梦一场(1 / 1)嘉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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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走的很慢,但是很轻松,完全不像要杀人时的严阵以待,没有一点杀人时该有的紧张,他走过来的时候仿佛只像他是要去打一只苍蝇。

可是人岂能是苍蝇?

所以周芷兰李劭祺二人很紧张,而周芷兰比李劭祺还要紧张。

弯刀出鞘,向前一步,将李劭祺护在了身后。

只是然后李劭祺将周芷兰揽入怀里,一股酒气从口中喷涌而出。

李劭祺说道:“杀了我,放了她可好?”

周芷兰看向李劭祺,目光久久不转。

这灯火下走来的人说道:“你本是要杀的,这女人也是要杀的。”

李劭祺听完之后,本是迷离着的酒眼一暗,转头对着周芷兰说道:“一会,你一定要跑,拼命地跑,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只有这样,你和我今天才能有一线生机。”

这句话刚刚说完,李劭祺便将周芷兰推了出去,向来时的方向推了出去。

李劭祺然后朗声唱道:“我自有肝胆两寸剑,更有青魂染玉烟。而天下不周世人不周,大小不周。”

调是旧时的小曲儿,词却是此时生拉硬拽拼凑的东西。

不过此时此刻李劭祺心中才真正有了些不周剑的意味。

李劭祺边说边向来人的方向跑着。

周芷兰虽然想要去李劭祺那里,想要为他抵挡接下来身上会出现的千千万万刀,但是她想起李劭祺方才的话,李劭祺可能还没有醉,因为他还想要活着,他说找人来。

所以周芷兰最后看了一眼李劭祺,然后向客栈跑回去。

李劭祺早已想着拦二人,所以剑招便是对付二人的剑招,但是那从屋顶跳下来的那位男子只是一动不动,没有出手,没有拦截周芷兰。

正所谓不周剑中肝胆法,肝胆两寸杀人无痕,但肝胆两寸人却只有一副。这对付两人的剑招,用来只对付一人,便难免有些大开大合有少许纰漏,即使这是不周剑。

这灯火下这人走来对李劭祺只出了一招,李劭祺自己也只有一招。

所以会面之后,李劭祺倒在了地上,灯火下这人也停下了脚步。

灯火下这人功夫胜在快,剑快,快了自然便狠,而李劭祺输在了稳,他的剑招太稳,稳了便自然古板,稳到杀两人的剑招对付一人没有进行变化。

灯火下这人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李劭祺还有呼吸,虽然倒在地上,但是他还活着,所以他说道:“不周剑。”

那一旁的从屋顶下跳下来的男子说道:“混元如意大小不周,倒是很决绝的剑法,可惜我用刀。”

用刀之人自然不会怜惜用剑之人,所以他要向前走将李劭祺的最后声息断绝。

方才灯火下这人却说道:“那女人逃了,却还需要一个看客。”

这屋顶跳下来的男子扭头看着这人说道:“有趣有趣,老白你还是如此虚伪的有趣。”

不知道这屋顶跳下来的这人说这句话是何用意,但是灯火下那人说完之后,这人便停了下来,真的没有对李劭祺出手。

灯火下那人说道:“那我们便开始吧。”

屋顶上跳下来这人回头看向灯火下这人,说道:“你倒是打得好精细的算盘,不过也是太狂妄了,都说狂妄的人会死,你说你会不会死,老白。”

哪里会有人自己承认自己会死,这岂不是不战认输。

这位方才灯火下被称为老白的人,听完之后不发一言,只是收剑而立,剑归剑鞘。

而收剑自然不是为了退缩,收剑是为了下次出剑时更决绝更快,这与藏剑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老白藏剑,便是动了杀人的心思,不止是赢,还是要杀人。

老白收剑以后说道:“公孙延,你若还是这般废话连篇,倒不如早早做我剑下鬼。”

那方才屋顶上跳下来之人原来便是匪帮几年前销声匿迹的前副帮主,鬼手三刀公孙延。

倒在地上的李邵祺听到这位老白所说的话之后,很安静的在那里倒着,再不动弹。

公孙延说道:“老白,咱俩也是老交情,话可不要说太满。”

老白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公孙延。

公孙延见老白并不答话,也不恼怒,反而弯腰将李邵祺扶了起来,放在墙边。

嘴里小声的说着:“今晚能不能活命还要靠你小子的造化。”

李邵祺从公孙延将他扶起到放下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依然保持着在方才那老白说话之后的那份安静。即使听到了公孙延的那句话也没有任何变化。

公孙延将李邵祺放下之后便转身面对着老白。

公孙延说道:“那接下来便让我看看白世的剑究竟是何等锋利。”

说完之后公孙延从袖子里翻出一把刀来,一把锈迹斑斑上染青苔的刀。不过公孙延将此刀翻出来之后却并没有拿到手里。

老白这个时候说道:“到今天你还是你这般老套路。”

话语刚毕,剑出鞘。

一闪寒光。

老白的剑此时够快,却没有方才的狠。

于是公孙延从袖中翻出来的刀便直直的插在了两人中间的地上。

一个人的剑倘若够快却不够狠,那这个人一定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时刻想着收手。

所以方才老白先出剑也先收剑,攻剑换守,击飞公孙延扔来的刀。

这个时候两人的距离比原先要近不少。

公孙延说道:“老白你还是这副样子。”

说完之后,公孙延便向老白冲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本因方才就近了不少,如今公孙延一冲之下,瞬间距离便又近了不少。

鬼手三刀公孙延其实并不用刀,他的一身功夫都在他的手上,虽然他随身带着这么一把锈迹斑斑的刀,但是这其实不过是他用来切西瓜的刀,尽管从表面来看,这把刀或许连西瓜都切不开。

老白见公孙延向他冲来,剑便随此时吹来的风而动,但并未出剑,而是将左手先将剑鞘凌空甩出,正正甩到了公孙延的面前。

公孙延右手五指并拢,向此刻面前的剑鞘回字一劈,剑鞘应声而断,像是遭了重重地一大锤的敲打。左手在右手下直直而出,成爪状,风声似刀声。

老白见鞘已成灰,便剑一横斩,他本是要刺,却心头莫名一跳,于是连忙改刺为斩,并向后退半步。

可惜了公孙延的左手,本是提了十分的内息打出了这一爪,却成空招。当时若是老白刺来,这一爪正好可以打在实处,少不了使老白的五脏六腑混搅一团,只是可惜,全都使在了空中。

就只差这半步。

半步,便是天壤之别。

公孙延腰身半斜,恰好躲过老白后退时的斩击,剑尖真的可以说是贴身而过。

公孙延笑道:“老白你还是这样的胆小似娘们儿,今天你必然死,东西也必然是我的。”

老白冷哼一声,甩出了一个剑影,剑便随着影子一般不见。

这是极快的一剑,也是将剑奴杀死将李邵祺击倒的一剑,这一剑毫无保留,毫不考虑这一剑过后是如何的场面,只是超乎寻常的快速。又快又狠,与方才公孙延对那几招时完全不同。

只不过,公孙延一直在等着的也是这一剑。

月亮高高悬挂,墙壁的影子越来越短,这一剑快到了影子里去,但是还有月光,还有影子,所以公孙延动了。

鬼手三刀,第一刀穿肠破身第二刀一击夺命,第三刀却是毒,在第一刀第二刀之前便早已下好的毒,正所谓是无招胜有招,毒死人不知。

公孙延此时向正前方十分随意的踢了一脚,恰好踢在了剑身上,于是剑便掉在了地上。老白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场面,这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不过他终究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连忙就是准备应对公孙延接下来的招数,但是身子一动,他的身上便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这一切说来缓慢,却发生在瞬息之间。

老白说道:“什么时候?”

他此刻发现他中了毒,此时此刻,那一直插在地上的锈迹斑斑的刀,在夜晚明晃晃的要比他的那把整日擦拭的剑还亮。

公孙延缓缓说道:“老白,很久之前我便说过,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你却不听,不过不听也有不听的好处,你我之中只能活一人,这是早已定好的。”

老白之前施展的那一招虽然厉害,但是却并非他自己的剑招。早在今日来之前,公孙延便已经知道这招剑法的所有奥妙。以奇招胜人的人,奇招被破便只能丢盔弃甲。

老白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血痕已经不再是血痕,他此时体内的血疯狂的从这些痕迹里面溅射出来,是那种蓝色的妖冶的血液。

老白有些不甘心,可能不甘心的是他要死了。

公孙延慢慢向老白那里走过去,弯腰将那把刀拔了出来。

然后贴到老白的耳朵旁说道:“既然你将我扯出来,我怎么能对你掉以轻心。”

公孙延说完之后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李邵祺。

公孙延说道:“你小子看来有些造化,将你方才最后施展的那招交出来,你便可以活命了。”

公孙延脸上带着些嬉笑,将刀收回到了袖子里,接着说道:“其实我对剑法不感兴趣。”

说完之后,公孙延便向李邵祺走来。

这个时候传来一道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怒。

“那么你为何还不快滚!”

这声音不是李邵祺发出来的但是说这句话的人样子却与李邵祺有些相似。

声音传来,剑便也来,一剑便要封喉。

公孙延向后倒去,这随着声音一同来的剑也由刺改绕,始终在公孙延身边。

公孙延此时只能不停的躲。

但是公孙延发现,他躲不过这人的剑。

当剑出现在他的眼前之后,他便知道,而他的毒刀被他方才收了起来,一时之间又拿不出来。

这出剑之人的剑委实是太稳太正,来来回回都是正面对决时会使出的那几种剑的使法,他的每一剑都可以料到,但是每一剑都让人无法还手。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剑法都根本无法去挡,只能不停躲不停的逃。

你知道他下一剑在哪里,但是却永远无法阻止这一剑。

公孙延方才嬉笑的表情早已收了起来,便躲着剑招边说道:“这是什么剑法?”

出剑这人正是从客栈里赶来的李劭殷。

周芷兰从这里跑回去之后便连忙将发生的事说给了方丰胤与李劭殷听,于是二人当即便赶了过来,马二娘则留在客栈照顾说完事情之后已经晕过去的周芷兰。

李劭殷对公孙延说道:“这是能杀你的好剑法。”

说话之间剑招未停,继续向公孙延打去。

此番对决与方才不同,方才是二人早已约好,可以说是几乎完全按照二人对对方的设计来打得,对决的有些不够精彩但却是危险万分,更像是一场知根知底的练手。

而此时却是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且这陌生的人的剑法从未听过见过。

至于一同前来的方丰胤,他在李劭殷说话出剑的时候便直接出现到了李邵祺身边,用带好的药草帮李邵祺止了血。

公孙延这个时候又说道:“你我有什么怨仇,又为何对我出手。”

李劭殷没有答话,仍旧向公孙延打去。

公孙延从方才开始便边守边躲,此时刚好躲到了死去的老白的剑的位置,侧身一转,使身上挨了重重的一剑,但并不致死,手上将老白的剑捡了起来。

有了兵器,即使是躲闪也容易了点,不再像方才一般。

公孙延于是一只手按住方才的伤口,另一只手使剑重重的与李劭殷拼了一记,借着一击之力向后退去,终于是逃离了李劭殷接连不断的剑招。

李劭殷没有继续向前,不过剑也没收,公孙延的血顺着剑身慢慢的滑落下来。

公孙延借着月光,认真的打量着眼前人,看罢转头看向李邵祺那里,又复转了头过来,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人可不是我动的手,伤这小子的人已经死了,你们还得好好谢谢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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