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有鱼氏的习惯，高阳山已经事无巨细的讲过了很多遍。

像这种规模的小渔村，不会有远洋的船只，他们都遵循着日出而渔，日落而归的习惯。

所以高阳木不急着动手，一旦动手就要一网打尽。

说实话，第一次对人族动手，高阳木心里还是有些动摇的，但是他知道这是战争，不存在所谓的怜悯。

“秦俊杰，你去告诉兄弟们，往后撤一段距离，不要被人发现了，等天黑了我们在行动。”

派人回去传达了自己的命令，高阳木趴在礁石上等候，无聊的时候他甚至将渔村的小屋数了个遍。

“三十五座，看来这座渔村的人不多。”

高阳木也松了一口气，处女战要是碰掉硬茬，他还真的没有把握，这种小渔村拿来过渡一下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天色渐黑，渔村也热闹起来，外出的渔船回归，为这个小村落带来了一丝人气。

秦俊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看着底下的渔村，他突然有些犹豫起来：“老大，我们真的要动手吗？这都是平民。”

这个时候，他竟然生出了仁慈之心，确实和他的形象不大相符。

其实秦俊杰的经历虽多，但是大多都集中在淇水军中，相对单一，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争。

自然，他反倒是没有高阳木来的从容，甚至临时产生了退缩之心。

高阳木虽然也是第一次，但是得益于上辈子的讯息大爆炸，让他清晰的看透了战争的本质。

本就没有什么仁慈与不仁慈，用尽一切力量杀伤敌方就可以了。

这个世界更是有其特殊性，平民跟战士的界限更模糊。

因此哪怕动了恻隐之心，他也还是强硬的否决了秦俊杰的想法：“不要想太多了，这些都是敌人，你应该不想我们行踪泄露，然后被有鱼氏猎杀吧？”

听多了一时妇人之仁害了自己的事迹，高阳木强迫自己硬下心肠。

秦俊杰沉默不语，战争刚刚开始，但是透露的残忍意味就已经让他快要窒息了。

高阳木理解他的心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通知兄弟们，准备动手了……你要是不忍心，可以先休息一下。”

毕竟是跟着自己的老人了，高阳木愿意宽容一次。

秦俊杰浑身一震，随即眼神坚定起来：“老大，你说的对，他们都是敌人，我不会缺席的。”

他转身离去，现在必须要通知大部队来此。

这一只军队虽然纪律在高阳木看来是杂牌中的杂牌，但是依旧显示出了极高的单兵素质。

几百战士悄悄的包围了渔村，没有多余的声音，更没有被发现。

“老大！”

好几双眼睛盯上了高阳木，后者要紧嘴唇，声音沙哑道：“动手吧！”

一声令下，杀戮随之降临，这就是一场屠杀，渔村毫无反抗之力，偶然的几名战士，也被轻易的围杀。

高阳木甚至没有动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脚踏在鲜血里，高阳木的表情越发冷酷，氪金面板上的数值跳动，这些都是收获。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视线从地上的尸体扫过：“虽然知道慈不掌兵，但是还是很难接受啊！”

杀戮是一回事，高阳木并不排斥，但是这种杀戮还是让他不适应。

经过这么一晚上，他就确定了，自己并不适合军队。

也是头一次，高阳木萌生退意：“或许开宗立派，追求大道更适合我？”

虽然一样免不了杀戮，但是却很避免自己不喜欢的杀戮。

而且高阳木也清楚，按照目前的种种迹象，大周已经风雨飘渺，下一个时代或许是属于修炼者的。

当然，就算是要离开，那也是结束了这场战争的事情，甚至这场战争就是自己掠夺原始资本的好机会。

很多东西，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或许随着人脉经营可以获得，但是却远没有杀戮掠夺来的快。

高阳木坚定了未来的路怎么走，却有些鄙视自己：“我这是不是在吃人血馒头，而且做一套说一套，妥妥的伪君子？”

“老大！全部……杀死了。”

秦俊杰的表情也很僵硬，说是冷酷或许也行。

“收拾战利品，补充补给，我们赶紧离开。”

决定了离开，高阳木反而能够以更超然的态度面对一切，至少他不会强求立下多少功劳，也不会贪心冒进。

……

有鱼氏仿佛一夜之间遍地烽火，有的地方是被偷袭，有的地方是遭到了大军袭击。

高阳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这一次战争的规模甚至远超有鱼氏的预料。

整个颛顼氏倾尽全力，无数贵族像是疯了一样的反扑，恨不得杀尽一切敌人。

“疯了！这些黑毛鸟都疯了吗？”大巫狠狠的将面前的矮桌拍碎，面目狰狞的可怕。

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是他麾下的小部落却损失惨重。

一如当初的手段，从大山里走出的颛顼氏袭击了漫长的海岸线，让有鱼氏损失惨重。

虽然他已经派了一支军队救火，甚至强行将一部分部落集中到一起，但是结果依旧不妙。

其余的巫人不敢说话，但是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鱼满大巫，这样被动的迎接袭击是没有结果的，你们的地盘太大太分散了，那些颛顼氏的巫人只需要各个击破，就能拖垮你们。”

鱼满看过去，五官下意识的纠到了一起，他对这些人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如果不是一部分大巫支持，他早就将这些异类给杀了。

不过现在情况确实糟糕，之前这些家伙也给了一些好建议，于是鱼满强忍住不满，冷声说：“你们有什么办法？”

角落里的人跟整个有鱼氏格格不入，他们穿着简单却少见的丝布道袍，每一个人都显得从容淡定，跟粗犷的有鱼氏战士截然不同。

说话的练气士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一直都冷眼旁观，直到看到了这个机会。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围杀一支袭击者，就能得到信任。”练气士暗自盘算，表面上虽然淡定，但是暗地里却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