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兰一手托着李犇的下巴,另一只手死死的捏着从李可耳朵上撸下来的耳钉。这个一向精明的中年妇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指挥着自己的老公找了个袋子去装地上的衣服。这个占便宜没够的老婆子想,就算没钱,有多少东西拿多少东西。
她只顾着看自己的伤势,没注意脚下有几件衣服悄悄的被什么东西挪过来,缠住了她的鞋跟。
李建国肚子大屁股沉,他撅着屁股艰难的往袋子里装了几件衣服,就觉得心慌气短胸口发闷。他动几下停一停,王翠兰看着自己的没用老公,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向利落惯了,看着慢慢腾腾的李建国,她撒开李犇,准备自己动手。顺便翻翻这个便宜闺女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王翠兰四下打量了一圈,往前一迈步,衣服缠在鞋子上摔了个狗吃屎。王翠兰手脚再利索,也是个有点岁数的老人,这一摔磕在梆硬的地板上,直接磕掉了两颗门牙。王翠兰嘴肿的老高,门牙没了只剩了两个洞。她手里的耳钉也不知道摔哪里去了。
李犇一看情况不妙,急忙跟李建国架着王翠兰去了医院,临走还没忘了抽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两颗牙包了起来。
一家三口乱七八糟的退了场。
孟极从空气里慢慢的显出身形来,它把耳钉含在嘴里,颇为得意的甩甩头。随后也消失不见了。
李可跟白影在青木公寓相对无言,她屁股都坐麻了,也不见白影有一分动静。这个大妖似乎在长久的岁月里就是这么保持着一个静止的状态。李可四下扭了扭酸疼的腰,犹豫要不要再搭个话,虽然白影好像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
李可犹豫良久,正要开口。突然角落里腾起一片白雾,孟极摇头晃脑的从白雾里走出来。它把嘴里含着的东西放在李可脚边,然后用爪子往李可脚下扒拉扒拉,它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李可,是一个很想得到夸奖的模样。
李可看着孟极,心下软的不行。她把孟极捡回来的耳钉拿在手里,对着孟极的脸一顿揉捏。孟极开心的不行,哼哼唧唧的对着李可翻起了肚皮。
白影回头看了看,冷哼一声,“它倒是喜欢你喜欢的紧。”
李可和孟极猛然听到这话,像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李可急忙坐坐好,孟极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一个正襟危坐的样子。
白影见此一幕心情似乎大好。他对李可说:“白苏给你的东西你带好,能帮你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可点点头,拿着耳钉往耳朵上比划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发现了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她的耳朵眼长住了。
李可手里捏着这枚流光溢彩的耳钉面露难色,她犹豫再三,对白影说:“那个······这个东西我暂时戴不上了。”
白影闻言很是诧异:“它不是从你耳朵上拿下来的吗?”
李可偏过头去,给白影看自己的耳朵,“长住了。”
李可撩起一边长发,很认真的给白影看自己的耳垂。女人的脖颈细白,带着刚刚沐浴完的湿淋淋的香气。白影低下头去,靠的有些近,呼吸喷在李可脖颈侧面,痒痒的,让李可有些思绪不宁。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异性这么靠近过自己了,李可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白影并不能和一般人相提并论,他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李可的耳垂,思考了一下再捅穿一次的可能性。白影右手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搓了搓,这个有洁癖的大妖为了避免和李可再一次皮肤接触,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
他把手帕垫在手里,示意李可把耳钉放过来。李可依言照做,很快白影的手心里就有水汽凝成,把耳钉包裹在里面。待水汽散去,耳钉变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圆形吊坠,白影消失了片刻,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细细的银链,他把银链和吊坠一股脑扔给李可,言简意赅的说:“戴上。”
李可捧着手心里的颈链,哭笑不得。这兄弟两还真是如出一辙,连给人东西的方式都这么相似。
李可心里长叹一口气,自己把颈链戴上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以来唯二收到的像样的礼物,竟然是来自两个妖怪。
她自己的婚礼办的简单,甚至都没有求婚戒指。她自以为和周代水有情饮水饱。扯了个证就搬到了一起住,连婚纱照都是补拍的。
李可摸着颈间晶莹剔透的项链,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辛酸。
她回忆起和周代水的点点滴滴,发现那个男人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爱自己,他只是执着于自己的一见钟情,至于那个女人是不是自己,对他来说可能并没有多大区别。
在当时的那个情况下,如果帮他捡书的是另一个女孩子,可能他也会陷入一厢情愿的爱情之中。只不过这个人恰好是李可,就此两人纠缠不清,成就了一段不幸福的婚姻。
李可回到出租屋动作迅速的搬完了所有东西,她可不想再被自己的养父母堵一次门。
天色渐晚,出租车师傅帮李可把东西搬到路边就走了。李可看着堆叠的几个大箱子,认命的给陈清荷打电话,离开这个战斗力惊人的闺蜜,李可觉得做什么都不顺利。
陈清荷接到电话,咋咋呼呼的一路从仓库跑出来,她带着还没下班的小客服一溜小跑。小客服喘着粗气在后面腰都直不起来了,她断断续续的喊:“老板······慢点······你等等我······”
陈清荷扑到李可面前对着李可一个熊抱:“姐妹儿你可回来了!我点了外卖等你!”
李可抱着陈清荷,她皱着眉头,从陈清荷身上闻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血腥味。李可推开陈清荷,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她对着陈清河浑身上下细细的捏了一回,也没发现半个伤口,“清荷,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
陈清荷被李可捏的浑身发痒,她扭着身体躲来躲去,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对李可说:“我来大姨妈了呀,你这都闻的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