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再见初心初意
的确,这推门而入的的确是戚薇薇和付晓两个人。
安晴远远的望着付晓,只见她今天穿了一条粉紫色的礼服,高高的收腰设计将她的好身材一显无疑,还有她脚上踩着的高跟鞋也明显是换过了,远远的便可以看见付晓的脚面上闪着莹莹细光,当然最耐看的还是付晓精心修饰过的妆容,遥遥的借着宴会上明亮的灯光便可以看到那白皙的肌肤上同样透着一股光亮。
看到这两个人进来,艾洛克先生是第一个迎上去的人,安晴看到艾洛克先生径直朝着戚薇薇走过去,看着微笑的戚薇薇给了她一个甚是亲昵的拥抱。
然而他们却也只是短暂的拥抱了一下,之后艾洛克便领着戚薇薇的手朝着明天这边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明总你知道吗?在法国我是有多思念我这个外甥女啊,就算这次来到中国她姑妈也已经不止一次的给我打电话让我带她回法国去呢,那里的舞台可是比你这要宽阔的多了,可这丫头倒好,任凭她的姑妈磨破了嘴皮子就是不愿意到我们身边去。这你可就不要怪我生你的气了,当初要不是你跑到法国去学管理,你怎么能把我这个外甥女拐到你们中国来”,艾洛克来到明天的身边说话的语气里微微带着一些嗔怪。
“我亲爱的姑父,听您这话的语气反倒是我赖上了我们总裁不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会搞坏我们的上下级关系的!”,戚薇薇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帮艾洛克掸了掸他后背西装上的一道褶皱,“况且,在法国有你最爱的姑妈陪着你不就够了吗?,还有这次你来到我这里啊,我就要狠狠的拖住你,我可不想你早早的就回到法国去”。
“那怎么行,我要是不赶快回去,你姑妈会不高兴的”,看着艾洛克和戚薇薇熟络的交谈着,安晴觉得自己此时像极了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聊的热情洋溢而自己的心里却是一杯凉了一半的茶。想到这里安晴只好默默地转过身去向着不远处端着红酒杯优雅的品着红酒的付晓走过去。
“晴晴,你怎么也在?”,看到安晴付晓显得有些喜出望外。
“这么隆重的场合,谁不想来蹭蹭吃喝”,安晴的心里依旧还是有些失落,因为瞟了一眼明天他正在那里和艾洛克两个人谈笑风生,好像压根就没有发觉安晴的离开一样。
“哎,等下让我好好的看看!”,说着付晓竟放下酒杯围着安晴转着圈的打量起来。
“不错嘛,这身衣服是赵青杨给你买的?”,付晓的语气里是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你哪里看出这身衣服是青杨给我买的了?”,安晴说着将一颗葡萄填进嘴里,不过她嘴上涂的口红给了她一种又粘又腻的感觉,这种感觉迫使她只能紧紧的闭着嘴巴小心翼翼的咀嚼着。
“还问我怎么看出来的。你看家里的衣柜,里面除了体恤,牛仔就剩运动服了,一个女人的品味放到你的身上那也算是没救了!好在天可怜见,给你配了一个多金又时尚的赵青杨,有了他给你的妆扮,在才最终把你从万丈尘埃里拖进了大众的视线里”,付晓觉得自己现在跟安晴对话的这种语气用在安晴的身上是一点也不夸张。
安晴一听付晓这样说就直接给了付晓一个白眼但她却懒得跟付晓争辩:“难道我穿的朴素一些我就低到尘埃里去了?”。
看到安晴的白眼付晓就轻轻的覆在安晴的耳际:“所以说,赵青杨发挥的作用是天地可证的!”。
“我跟你说我今天的衣服鞋子和化妆发型都跟青杨没有一点关系,还有你不要以为你穿了条礼服打扮得性感妖娆,投了他们男人的好恶,你就是高级女人了”,安晴尽管语气里稍显生气,但是她喜欢跟付晓之间这种互贫的模式,在她的心里根本就一点都气不起来。
但安晴的这句话却激起了付晓极大的好奇心,“这衣服真不是赵青杨给你选的,天哪,那会是谁啊?他怎么就敢冒着跳火坑的危险来拯救你原本惨不忍睹的人生呢?”。
安晴一听这话就急了,她赶忙从桌上抓起一把葡萄就向着付晓伸过手去。
“哎,我设计部的同事过来了!”,付晓急忙给安晴递了一个眼色,听到这话安晴扭过脑袋就看见有四五个青春貌美的女子摇曳着腰肢向着她们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她就急忙将刚刚伸出去的手臂缩了回来。
“晓晓,你和戚总监怎么到的这么晚?”,其中一个女子先对付晓开了口,来到近处她们才看清了站在付晓身边的人是安晴,她们看安晴的眼神里就不免多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然而安晴却只是给她们回了一个很是尴尬地微笑,因为在公司里进进出出的她们彼此都还有印象,在她们的眼里安晴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厕所清洁员的身份,但为了不让付晓察觉出她的尴尬,安晴努努力试着挤出一个看起来很真诚的微笑。
“我和戚总监修改了一下设计稿,然后我们赶着做了一件成品出来”,付晓说话的神气成熟而又洒脱。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把成品做出来了?快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着那些女孩焦急而又羡慕的眼神,安晴觉得现在的付晓真的和五年前的付晓不一样了,过去执拗倔强的小姑娘今天已经蜕变成了落落大方能力出众的设计师,安晴看着付晓觉得自己的眼睛越发的迷离,仿佛付晓的身上紧贴着她的肌肤有一层透亮的东西在忽闪忽闪的发着光。
安晴觉得自己又一次做起了旁观者,深感无聊的她只好走到那堆砌如山的红酒杯前,看着酒杯里鲜红若滴的液体,安晴觉得自己的口腔里干涩无比,所以她踮起脚尖将她的手臂伸向了最顶端的的一杯红酒,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要够到那个红酒杯了,安晴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人给搡了一下子,就因为这一搡她突然就站不稳脚跟了,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直直的冲着眼前的那一堆红酒杯趴了过去,紧接着随着一阵“哗哗啦啦”的响声过后,安晴就生硬的摔倒了地板上,而看着倾倒了一地的酒杯和撒的到处都是红酒的地板,安晴只觉得自己眼睛里全部都是那些红色的液体和透明的碎玻璃。
“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会趴到那么多红酒杯上面去?”,安晴只觉得自己周围的世界变得嘈杂不清起来。
“哎呀,你看她的手都扎破了!”,这是安晴感觉她最后能清楚的一句话了。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好像都湿透了湿答答的紧贴着她的身体她感觉粘粘的,然还有她感觉她的手掌上像是有什么东西直直的插进了肉里,而她在闻到周围浓烈的酒气后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晕沉沉的。她尝试着站起身来,可是她感觉她那生疼的手掌已经完全的使不上力气了。
她只好静静的趴在那儿,像等待命运最后的宣判一样到最后却突然平静了许多,借着她这唯一升腾起来的理智,安晴拼命的站起身来,入眼的却是她一双鲜血直流的手掌。
然而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看见自己的双手被一块淡蓝色的手绢紧紧地裹到了一起,接着她就被人拦腰抱起,接着她最后的理智她抬眼了一眼只见紧紧贴着她额头的是一双冷冽严峻的眸子。
然而这一刻安晴发现她对那双眼睛已经完全讨厌不起来了,她感觉她的胸腔里此时像压抑着一条洪流,借着她昏沉沉的理智安晴将她昏沉的脑袋彻底的歪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等到安晴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条毯子躺在了一张软软的沙发上,然而只看了一眼,她便惊得立马坐起来,因为在自己沙发旁的另一只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明天。
“你的酒意消了?还没喝酒呢就醉成了那个样子?”,见安晴醒来,明天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回过头去,安晴像是听到他背对着自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总裁”,刚要开口安晴就觉得自己的咽喉里由内而外的迅速的涌出一汪泉水。
“嗯”,明天一副若无其事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宴会上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安晴低声说道,她故意将自己的眼神转移到窗外,此时外面的夜色已经漆黑了,而眼前巨大的玻璃窗上已经结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安晴掀起盖在身上的毯子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她顿时懵然的看向明天:“我的衣服?”。
“是付晓帮你换的,你身上的衣服都被红酒浸染湿透了!”,明天对安晴说但看到安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他的眸子里闪现出一层雾气。
“你在这儿等着,一会那边的宴会结束后我会过来载你回家!”,明天想像突然想到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一丝仓促。
“什么?你是说你要载我回家?”,一抬头却看见明天胸前的西装上有一大团红色的印记,看到这团印记安晴不禁的锁了锁眉头。
“总裁,您的西装”,不过还没等她提醒,安晴就看见明天从一旁的手提袋里摸出了一件西服扔在了沙发上。紧接着明天便被过身去,安晴能看见明天的手不断的在他自己的胸前摸索着,然后安晴就看到明天的两只胳膊往肩膀上方一扬明天肩上的西装就落下来了,看到这一幕安晴赶紧娇羞的转过身去,“你换衣服怎么不知道回避一下啊?”。
“我让你看了吗?”,明天脱下西装后随手扔在了安晴身边的沙发上。
“自己思想不纯洁还愿别人乱脱衣服!”,明天看着安晴转过身后的小身躯悻悻道。
“你说谁的思想不纯洁了?”,安晴的火气又被明天的这句话给蹭的点燃了,火急火燎转过身来想和明天争辩一下是非,却不想立即就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眼睛,“你干嘛连衬衣也换?”。
“你还真是思想不纯洁?”,看着捂眼的安晴明天强忍着不笑出声,他一边系着衬衣上的扣子,一边看着安晴贴了创可贴的手不禁皱起了眉。
“喂!,你到底穿好了没有?”,安晴揣摩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但为了避免再次尴尬她还是先试着问一句。
“把手拿下来吧!”。听到明天这样说,安晴赶紧拿开自己的双手,但这时明天已经不在她面前了,安晴转过头却看见明天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
接着明天拉开了房间的门,安晴便听到了从走廊外传过来的一阵阵欢呼声。
“付晓他们现在应该玩的正嗨吧”,安晴知道这阵阵欢呼声是从宴会厅那边传过来的。
明天回到了宴会厅,田远赶紧迎了上来:“总裁,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了?”,明天抬起手臂系上了西装的袖口。
“艾洛克先生有些担心安晴,吵着非得去看一眼安晴他才放心!”,田远说到。
“好了,让我去跟他说吧?”,说着明天就大步流星的朝着艾洛克走了过去。
“怎么样了?安小姐伤的严不严重?”,看着明天进来艾洛克赶紧凑上前来。
“没事的,您不用担心,安小姐醒后我就已经送她回家了?”,明天不慌不忙的说到。
然而艾洛克依旧有些不放心,“那我也要到她的家里去看一看,只有那样我才会放心的!”。
“艾洛克先生,现在已经很晚了,咱们到安小姐的家里去的话,我想会有些不方便!”,明天巧妙的周旋着眼前的艾洛克。
“那好,不过在我回法国以前我必须要在见一见这位美丽善良的安晴小姐”,艾洛克拿出一副不罢休的口气对明天说道。
“好,好,我答应你!”。
安晴一个人在房间里觉得很是寂寞无聊的很,正巧这时付晓推门进来了,“晴晴,你的手还疼不疼?”。
“不疼了!”,安晴看到付晓才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你怎么跑来了!”,安晴问付晓。
“宴会上也没什么好玩的,除了吃喝,就是和一大群自己不认识的人聊天一点也不好玩!”,付晓进来看见安晴贴着创可贴的手,“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吓死我,要不是总裁在,看你倒在那么多的碎玻璃渣里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付晓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晓晓!”,安晴突然灵机一动的对付晓说。
“怎么了?”,付晓看安晴这副样子有些不解。
“我们现在回家吧?”。
“好!”。
安晴赶紧站起身来带着付晓向门口边走去,因为在她的意识里逃亡一定要快。然而她却不经意的看见了明天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和衬衣。
“等一下!”,安晴快速的跑回沙发旁边,抓起放在上面的西装和衬衣就塞进了桌子上的手提袋。
“你拿它们做什么?”,付晓看着安晴的举动表示深深的不理解。
“快走!”,安晴抓起付晓的手就往走廊里走去。
“你干嘛跑这么快吗?”,付晓被她拽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咱们不快点逃,要是等被发现了就完了!”,安晴尽管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她却不敢丝毫的放慢脚步。
“逃?,到底怎么回事嘛?”,付晓要不是被安晴拽着早就已经跑不动了。
“你别问了,快跑就是了!”,安晴这时远远的看到前方开过来一辆出租车,“这下有救了!”,安晴开始边向着出租车方向跑起来,一边高高地挥着他的手臂。
“啊,你这是傻到家了,总裁要送你回家那你干嘛不坐他的车啊!”,付晓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听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安晴给她讲这次大逃亡的原因。
“是我傻啊还是你傻啊,那个自大狂的顺风车哪是那么随便坐的啊!”,安晴听付晓这么说她一着急她的呼吸音反而变的不喘不急了。
“你怎么就那么怕他啊?”,付晓看着安晴表示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好闺蜜?我那是怕吗,我那只不过是我表现出来的一种果敢的识人态度”,安晴说到这里她本来想引用一下田远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过说到最后她还是把“工作态度”改成了“识人态度”。
“您这态度就称得上果敢了,我看你这明显就是欲拒还迎吧?”,付晓对安晴的话嗤之以鼻。
“我怎么就欲拒还迎了?”,安晴看着付晓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样子抱以强烈的抗拒。
“那你把人家的脏衣服带回来干嘛?”,说着付晓拉过安晴怀里抱着的装有明天衣服的那个手提袋:“我看肯定是你那颗歉疚的心泛滥了吧,别告诉我这衣服是被你弄脏的,而你理应洗好了还给人家这样的话!”。
听到付晓这样说安晴顿感错愕,但她觉得自己此时绝对不能到哑口无言的地步:“对,人家为了救我弄脏的衣服,难道我不能给人家洗好吗?”。
“是您该,您该把这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再陪着一张笑脸给人家还回去才是!”,付晓觉得自己的话已说至此处,便也懒得再和安晴争吵。
“对啊,你说的也正是我想要这样做的,没毛病吧!”,看着付晓扭过脸去不再搭理自己,安晴只好陪着一张笑脸,先是伸出一只手臂摇了摇付晓,“好了,我的好姐妹,你看这说着说着你怎么还登鼻子上上脸了呢?”。
“你的事情以后我再也不想管了!”,付晓别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疲惫不堪的打着卷的夜幕低垂着,付晓突然感觉有无尽的黑色涌进了自己的心房,或许自己的心房里本来就是无尽的黑色,只是这些年自己习惯了像白天遮住夜的黑一样,深深地埋藏着它们,只是每当繁华落幕,付晓就觉得自己的心灵深处有一些看不见的小分子在一下一下的戳痛着她。
一个人的孤独感总是在寂静无声的体现的最厉害,而一个人的灾难感却总是在繁华喧嚣的环境下姗姗来迟。
看着窗外寂寥疲倦的夜色,付晓的心就被拉近了那无尽的黑暗里。
“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下来跟我一起吃生日蛋糕好不好?”,那时候的付晓还是小小的样子,而那一天是她期盼已久的生日,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爸爸给他买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当爸爸把生日蛋糕打开摆在桌上时,付晓看着那个蛋糕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么大的蛋糕该有多么的甜啊。
是啊,那个时候的小女孩觉得咬一口甜甜的东西就是莫大的幸福啊,所以她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大蛋糕,有唾液慢慢地在她小小的口腔里氤氲着。
“去,到里屋喊妈妈起来吃蛋糕!”,付晓看着爸爸在桌上摆好碗筷便乖乖的跑进了里屋的卧室里喊妈妈起来吃蛋糕。
可是当她看着妈妈目光呆滞的坐在卧室的床上对于付晓欢跳着进来就像没看到一样:“妈妈,吃蛋糕了!”。
“妈妈吃蛋糕了!”。
“妈妈,妈妈!”。
付晓小小的身子站在卧室里的大床旁边一遍一遍的喊着自己的妈妈,可是自己的妈妈依旧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像看不见也像听不见一样。
“妈妈,妈妈”,喊到最后付晓就害怕的大声哭出声来。
“怎么了,晓晓?”,这时付晓扭过头看见爸爸小跑着进入卧室,“发生什么了?”,付晓听到爸爸付建华的口气特别的温和。
“爸爸,你看妈妈的耳朵是不是听不见了呀,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喊妈妈都不答应”,这时付建华看了一眼在床上坐着的妻子,然后回过头去摸着付晓的头说,“晓晓别怕啊,妈妈说了她的耳朵是有一点的不舒服,不过妈妈说了她的耳朵很快就会好的,所以晓晓别怕”。
听到爸爸这么说,付晓抬起头,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倔强,“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这可是妈妈亲口告诉爸爸的!”,付建华说着便拖鞋上了床,付晓看着爸爸把妈妈抱起来然后慢慢的下床往卧室外走,可是付晓不明白妈妈在爸爸的怀里为什么用力地推搡着,只是她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愤怒,好像妈妈一点都不想让爸爸抱在怀里一样。所以她跟在爸爸的身后用幼稚的口吻安慰着在奋力挣扎着的妈妈:“妈妈你要乖乖的,小心从爸爸的怀里掉下来哦!”,付建华在听到付晓的话后,猛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付晓,眼里隐隐的喊着泪水,“走,吃蛋糕起来!”。
一听到爸爸说要吃蛋糕,付晓又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那时的她怎么会想到爸爸付建华眼中的泪水包含的是满满的忧伤呢,那时的小女孩还在执拗的以为,只要自己开开心心的仿佛全世界的人就都是开心快乐的了。
所以一坐上桌付晓就嚷嚷着爸爸快点切蛋糕,付建华看着欢蹦乱跳的付晓笑着说“还没点蜡烛呢,还有我们晓晓是要许愿的!”,边说付建华边往蛋糕上插蜡烛:“一支,两支,三支……七支!哈哈,我们的晓晓都七岁了呢!”。
插完了蜡烛,付建华就掏出打火机:“看,爸爸要点蜡烛了!”。
“爸爸,你快点啊!”,付晓高声喊着,只沉浸在自己欢乐的海洋里哪里顾得看一眼桌上的妈妈,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的妈妈看着插满蜡烛的蛋糕眼里却是满满的愤恨。
付建华点燃了蜡烛,他笑着催促着付晓:“快许一个愿望吧!”。
付晓赶紧合掌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妈妈,你的眼睛快点好起来吧!”。只是还没等到付晓睁开眼睛她就听到了一声像狼声一样的低低的哀嚎,付晓慌忙睁开眼睛却看到妈妈在爸爸的拉扯下疯狂的拔着那些插在蛋糕上的蜡烛,那些点燃的还冒着火光的蜡烛被妈妈一把攥在了手心里。
“妈妈,妈妈”,付晓看到有烟雾从妈妈的手心里冒出来,还是孩子的她只好无助地哭了起来。
“刘湘,你松手啊!”,付建华一边喊着妈妈的名字一边用力的掰开妈妈的手掌。付晓看着妈妈手心里的两个大大的水泡她小小的心脏就开始触痛起来,只是当她惊恐地看向妈妈的脸时,她发现妈妈的脸上却是满脸的笑容,尽管那张脸看起来已经扭曲得不像样子了,但那个笑容里的眉眼却依旧透彻清亮。
付晓记得那一夜自己就连睡着觉的时候都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一滴冰凉的液体在缓缓的坠落,那一夜在她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妈妈那烫着两只大水泡的手心还有餐桌上的生日蛋糕。
直到第二天醒来付晓推开那被泪水打湿的枕头,坐起身来却看到卧室里的窗户开着,而身边早已不见了爸爸妈妈的踪影,那个时候她小小的心灵就“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她光着小脚丫就朝着那扇开着的窗户奔跑过去,因为平时爸爸总是都将家里所有的窗户都锁得严严的。
就在她跑到窗边往下眺望了一眼后,她却分明的看到爸爸妈妈血淋淋的躺在外面的地上,惊恐万般的付晓光着脚丫子飞快的向外面跑去,一边跑她一边失声痛哭的喊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她一边喊一边哭,一边哭一边跑,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从自己家到楼下的楼梯特别的长,任她多么努力的狂奔可就是跑不到楼下。直到跑到最后的一个楼梯的拐角处,她却感觉感觉脚下一软跌坐在了楼梯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时候有无数的黑色狂潮向着她涌过来,她伸出两只手拼命的推着搡着,看着自己乱舞的两只手她觉得像极了昨天晚上爸爸怀里的妈妈,直到最后她耗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她就干脆颓废的坐在了楼梯上大哭了起来,她觉得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大哭,一定要撕心裂肺,一定要歇斯底里。那时候她感觉自己在那段楼梯上渡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她感觉自己一个人在那个漫长的世纪里哭了一个天昏地暗。
直到后来警察把她送回了老家,看到那个两眼凹陷,满脸沧桑的老人:“晓晓,到奶奶身边来!”,那个时候的付晓看到这样一个毫无生机的老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害怕的往后退着,她想退回那个有爸爸妈妈和大蛋糕的世界里,可是她的那个世界已经沦陷了,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像泡影一样的梦,变成了一个一想就痛一戳就破的梦。
“晓晓,晓晓”,安晴坐在付晓的身边,看着付晓将脸转向了窗外许久不说话,同时安晴感觉到付晓的身体在轻轻的战栗着,安晴喊了她几遍她也不吭声,安晴便知道付晓又陷进了那段黑暗的梦魇里,安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付晓,就像小时候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到付晓的妈妈得了抑郁症深夜拉着付晓的爸爸跳楼自杀时一样的感觉,有一种痛叫忘了呼吸,安晴现在感觉自己的心房也开始跟着颤动起来,她只好将自己的身体移到付晓的身边,然后轻轻的抱住了她。
晓晓,在你悲伤的时候,我愿意一直抱着你,我的怀抱给不了你春暖花开,但却能为你赶走少许严寒。
明天看着宴会厅里的人一个个的离开,然后最后安排田远把艾洛克送回酒店,等到宴会厅内只剩下他自己,他退到宴会厅的门口“啪”的关掉了宴会厅里所有的灯。
然后他就退到走廊里,借着走廊里明亮的灯光,明天开始轻快的迈起步伐,他的目标是走廊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眼看着还有两步就要到房间的门口了,他的步子却开始慢下来,一步,两步,明天的手已经附上了房门的把手,他减弱了手上的力气,“啪”,房门被他打开了。看着房内明亮的灯光,明天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那灯光一样亮堂堂的,他低了眼眉向房间里望去,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条从沙发上耷到地板上的毛毯,里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个该死的丫头!”,明天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