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坐在驾驶室,在教练的指导下,从右后视镜看到铁杆时,缓缓向右打方向盘,一番操作,移库出库。
教练满意的说不错,不像那愣头青,二十大几的人,跟没长脑子一样,让你们在驾校开着溜一圈,不让踩刹车,移库还敢踩刹车,二不叽叽的。
一上午时间倒了四回车,王教练对我们说:“倒库移库只要运用后视镜和避免三禁令,考过妥妥的,我在加上一点,把你们的右腿管好,别踩油门和刹车,跟着车的惯性操作,记住没?”
我们连连点头。
他大手一挥,“今天就到这,送你们回家。”
回到家,感觉练车其实不难,根据教练讲的一些技巧,手脚配合并用。
简单。
没多久要去练车,我早早的站在家属院门口,十几分钟后,教练开着吉普车到我身边。
教练招手让我上车,“孺子可教也,刚在路上还在想,你这臭小子要是没在,我就当兜圈风接那俩,不错。”
我说:“上次让你等就不好意思,往后绝对不会。”
他笑了笑,很好。
其实我的内心独白,是你这喜怒无常的心态,隔谁敢惹,毕竟在你手里还想学点本事。
“对,好回轮,别原地打死,你个傻缺,车熄火了吧。”训练场上,兵哥哥小董被狠狠的日撅一顿,我庆幸排在第三个,能看到不必要犯得错误。
小董上周交钱科一保过后,跟我们空了一周,这次他来,教练不向上次给我们开小灶,在驾校溜了一圈,小董来直接倒车。
连溜都没溜。
他比较耿直,被教练骂了极力反驳,然而,回应他的,是教练更疯狂的打压。
小董灰溜溜的下车,我们抿嘴憋笑,生怕暴走的教练嘴上不留情。
王教练,回驾校开慢点。
他在车上咧嘴笑道,走了。
目送教练离开,我转身回家属院,早上练车,他那特有的语气把我们训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在他身上,的确能学到有用的东西。只要照着他要求的那几个点,倒库移库不是很难。
每周我会抽上两天时间练车,渐渐地熟练许多。
张晓宸,明天上中班别忘了跑早会。
我笑着说不会忘,走吧赵si。
在这工作2个多月,跟玩具大柜同事们关系处的很好,儿童部经理正如赵si所说,对我们这几个为数不多的男员工挺照顾。常规的问题我们犯了,经理只是笑笑提醒,但要是女员工犯错,轻了,叫去办公室小批,重了,则在每日早会上大批。
那场面,很多内向点女生当场能哭出来。
饭点回来,我对于梓晴说走吧。等她走后,王邢伟推了下眼睛,问我最近怎么对她忽冷忽热的?
前几天在柜台见过于梓晴男朋友,那男人看着好老,我们之间聊天避讳不谈,彼此事明话不明。
我摸了摸鼻子,有吗?
王邢伟说:“怎么没有,原来你俩聊天眉飞色舞的,现在你俩说话,真跟个同事一样,官方的很。”
我苦笑一声,“你想多了,总不能每天跟打了鸡血似得,一直亢奋聊天吧。”见她还要八卦,便正色道:“收着点啊,小心神出鬼没的红裤子。”
那次我被罚,王邢伟知道原委后,对我好是一番道谢,不过落下病根,正所谓一次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对红裤子的害怕,来自内心深处。
王邢伟身子一僵,不自然的回头看了下,“好呀张晓宸,别没事提红裤子,胆都要吓出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女人堆里是非多,我现在没有谈朋友,而于梓晴正在谈,能感觉到彼此有些小情愫,但为了避免是非,我要把这小幼芽扼杀到摇篮里。
第二天跑早会结束,离上中班还有2个多小时,从盘丝洞上来,我往文商楼上网吧走去。今天中午又可以吃小炒了。
有次在员工食堂吃饭,无意间看到不宽的马路对面,有家小店卖小炒。小炒的做法跟泡馍一样,只是里面的食材不同而已。
味道上,泡馍吃的是鲜,小炒则是辣。
有次中班,特意没吃饭提前从家里过来,尝了次他家的小炒,味道不错。
办好卡,我找位置坐下,泡泡堂建好房间,挂机切出。这几年只玩这一个游戏,上大学时充10元钱买了个幻影,其他在没消费。等级被我玩到差2级满级,虽说泡泡堂娱乐在于技巧,不过玩了这几年,见过满级大皇冠的标志。
挂机升满。
打开,找人聊聊消磨时间,正无聊的看谁在线,系统小喇叭有消息提醒。
“罪爱”请求加为好友。
从学校出来,很少在主动加陌生人,一来时间不够,在一个觉得没什么意思。
网络终归是虚拟的,见过两次网友,我的妈呀。
一言难尽。
点开罪爱的空间,被设置陌生人不可见,我搜刮着在想,这会是谁?
所有能想到的名字过了下脑,觉得对不上号,果断拒绝。
刚要把最小化,小喇叭再次弹出消息,还是罪爱,不过有打招呼。
是我,程嘉琪。
看到这几个字,我瞳孔收缩,身体像被过了下电。她,为什么加我?
程嘉琪是我在中专时谈的初恋,最终的分手触动挺深,这几年上学,她已经从我心里渐渐淡忘,看到她的名字,我还是内心狂跳。
初恋的记忆,是磨灭不去的。
我大脑呆滞,下意识加上她,心中虽没有爱,不过我很想知道。
她,过得好吗。
确认后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的空间,发现这几年除了相册里有几张自拍照,其他地方,一条都没有在上面体现。
你这几年怎么样?
看着对话框的消息,苦笑着心想,当初果断分手,那阵子只要想起她,内心如针扎般疼痛。我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浊气。
现在,早已淡了。
拿的起放的下,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敲出俩字,很好。
我盯着屏幕,总不能对她抱怨,更不能跟她提之前的事,缘分消散,不过认识一场。
她的头像闪烁,我双击点开,上面显示消息。
我能见你一面吗?
内心深处颤了下,猛扎几口烟,我的头上飘着许多烟气。我们已经结束,什么都不会有,祝你幸福,我内心这般在想,可在对话框里,我敲出好的。
很多年不见,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本不是我该想的,可看到她发的消息,内心还是想见一面。
看着她的网名罪爱,我苦笑了一声。
可恶,自己够贱的。
相互留好电话,我在上告诉她,时间地点你定,她告诉我短信约时间,我看了眼屏幕右下角,下机离开。
在印花布园小店点了份小炒,平常觉得好吃的味道,也不知是烟抽多了,还是有心事,嘴里如同嚼蜡。
在网上,我们保持默契,不问最近做什么,不讨论私人情感,见面,我只是单纯见面。晃了晃脑袋,不能把这情绪带到柜台,该干啥干啥。
在更衣室换好工服,我到柜台换韦淑芳吃饭。一个班次,我右手下意识摸裤兜,总感觉手机在震动。
下午交接班,接完一拨顾客,我对于梓晴说上个厕所。锁门蹲在坑位上,因为顾忌红裤子,我佯装咳嗽点火抽烟,掏出手机看时间,见有一条短信。
后天下午5点,小寨海港城,有时间吗?
后天上早班,我吐出一口浊气,回复,好。
合上手机,我把烟掐灭扔到垃圾桶,走到洗手台前,时隔几年,该见面了。
这回心情不像谈恋爱,如果形容的话,好似见多年不联系的熟人,总之,奇怪的紧。
约定日期,我按照约定时间到小寨,内心不免有些紧张,这么长时间不见,说什么都尴尬。
我站在海港城楼下,看到昔日我们在这里吵架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
看了眼时间,早到20分钟。点上一根烟,我狠狠的抽了一口,无意间抬头,看到人行天桥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宽松白恤,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我眯眼打量,程嘉琪来了。
中专时期,马明戏谑的拿着她的身份证给我,她真名叫程崇静,不过,我更愿意叫她程嘉琪。
不知怎的,本来复杂的心情,见到她后,我心情突然放空,不悲不喜的看她走来。
我淡淡的说道:“好久不见。”
她依旧是那么白皙,这么多年,跟没长大似得,婴儿肥的脸上,没有一个青春痘。
她说我以为能比你早到,想不到你还是先来了。
我把烟踩灭,扔到就近的垃圾桶,“找个地坐着聊吧,站这怪的很。”
她坚定的说:“不,走一走。”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好。
我们从小寨走到围墙巷,一路往钟楼走去,站了一天脚本来就胀,走了将近5000多米,又回到开元。
一路我们不咸不淡的说着话,无非是前天网上说的,只不过今天面对面而已。我有些失去耐心,莫名其妙的见面,莫名其妙的压马路,太奇怪。
站在开元喷泉处,面对钟楼发呆,她开口道:“陪我吃一次柳巷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