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米，长两米的机械剑齿虎睁着猩红的眼睛，龇咧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那对超过半米的长牙伸出笼子外，划烂了沙发和地板。

机械剑齿虎不时用身体各处用力撞击着笼子，试图摆脱束缚。可惜，组成机械剑齿虎身体的金属和组成笼子的金属是同一种，所以，它并没有办法破开牢笼。

布兰法师再次念动长长的咒语，空中浮现出一个奇特的符号，从机械剑齿虎的头顶没入。

与此同时，机械剑齿虎猩红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最后变成了两颗黑漆漆毫无光泽的石块。而它也倒伏下来，变成了马雷进门时看到的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笼子内。

“就是这样了，因为某些原因，它暂时不受我的控制。”布兰法师说道。

马雷的双目放光，亲眼看到活动的机械兽，和看电影里的特技合成生物是两个概念。

“它可真是狂暴。”马雷看着地上散落的，被扯烂的天鹅绒布片和木头碎屑，砸吧了一下嘴，“你是怎样让它活动起来的？似乎不是依靠符文的力量。我并没有在它身上看到符文的痕迹。”

布兰法师看着马雷，微微挑了一下眉，道：“符文？什么是符文？只有五种元素组成的魔法回路才能叫符文吗？作为莱尼·奥特曼的继承者，马雷法师不会还认同那群蠢货对符文的狭隘定义吧？”

马雷眨了一下眼，在修道院的魔法书籍里，符文的定义确实仅限于法师能够感应到的五种魔法元素粒子所构成的魔法回路。

当然，也有“离经叛道”的法师批评了这种狭隘的定义，认为这只是符文的一种，即“元素符文”，鲁尼语也应该是一种符文“鲁尼符文”，只是这种观点不被大部分法师认可。

至于莱尼·奥特曼，他明显是一名“离经叛道”的法师，而他的研究甚至给符文的定义带来了更大的突破。

他发现，魔法生物的血液里含有可能上百种无法被直接观测到的魔法粒子，这些魔法粒子同样可以构成具有特定能力的魔法回路，也就是符文，奥特曼称其为“基因符文”，以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元素符文”和存在争议的“鲁尼符文”。

布兰法师是用鲁尼咒语驱动机械兽的，显然，这也是一位“离经叛道”的法师，研究的是“鲁尼符文”。

而在这些日子的学习中，马雷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鲁尼语是一门没有文字的语言，或者说，是一种文字无法被正常写下的语言。

鲁尼文字只会出现在一种情况下，那就是在念完一条完整的咒语后，空中亮起的一闪而过的奇怪符号。这种符号是没有办法被记录下来的，因为如果它被正确书写出来，便会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从而消失。

鲁尼符文实际是便是鲁尼文字。

“不，我不是那些固执骄傲的家伙。”马雷摇了摇头，“只是……这只机械兽是用鲁尼符文驱动的？这可……可真是有趣。”

马雷摸了摸鼻子，脸红道：“抱歉，我不太了解鲁尼符文。”

布兰法师顿下身子，用手抚摸着机械剑齿虎的头，说道：“魔法，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事物，我们不应该给它任何狭隘的定义，它可以创造一切，主宰一切，改变一切。魔法，才是真正的神——”

“噢！三女神在上！”里斯·陶德在额头和双肩各点一下，划出一个三角，打断了布兰的话。

“布兰法师，我想我们的新朋友马雷先生，现在大概有些许困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为什么要向他展示这只机械兽？所以……”

里斯·陶德对着马雷笑了笑，道：“不得不说，我对魔法的认识太过浅薄，如果不是布兰法师的极力推荐，我大概就要错失认识马雷先生的机会了。”

随后，里斯·陶德又转头看向布兰法师，接着道：“所以，布兰法师不妨谈一谈你让我邀请马雷法师的初衷吧。”

布兰法师扭头看着马雷，道：“它是由鲁尼符文驱动的。因为，元素符文可以制作符文石的话，鲁尼符文当然也可以制作符文石。虽然，鲁尼符文石和元素符文石的制作方法并不一样。”

布兰再次注视向机械剑齿虎。

“我可以改进鲁尼符文石，让它变得听话，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让它变成它那些魔法变种的同族，风刃剑齿虎、巨刃剑齿虎、鳄口剑齿虎。”

马雷一怔，道：“一个会动的机械剑齿虎，这本身就是魔法生物，不是吗？或者你可以把它做得更大，让它的外形看起来更像它那些魔法生物亲戚们。”

“那也只是外形像而已，它会变成一个大块头的机械剑齿虎，但并不会意味着它会拥有任何魔法能力。”

布兰站起身来，走到马雷跟前。这是一个只有一米六的小个子男人，看马雷需要微微仰起脑袋。

“不对，我刚刚说错了一件事。”他微微皱起眉毛，“给它一颗风系魔核和一个绘有风刃符文的符文石，这样它就可以放出风刃来。但是它却没有办法像巨刃剑齿虎那样，可以将那两颗长牙变大变长。或者像鳄口剑齿虎，我只能给安上它巨鳄的嘴巴，却没法给它鳄口剑齿虎的吸力。”

马雷再次眨巴了两下眼睛。

“那些蠢货真的既自大又愚蠢，不是吗？”布兰露出微笑，“拥有魔核的魔兽只是魔法生物的一种，那些没有魔核却拥有魔法能力的魔法生物，昭显出一个事实，拥有魔核并不是释放魔法的唯一一种方式。或者，在他们局限得可怜的认知里，只有火球、地刺之类的元素魔法才能叫魔法。就像他们觉得，元素符文才能叫符文。”

布兰耸了耸肩。

马雷继续眨眼，等待布兰接着说下去。

布兰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叠纸，低头看了几眼，然后对马雷笑道：“莱尼·奥特曼真是一个伟大的法师，他看破了魔核并不是构成魔法生物的关键，只是构成会释放元素魔法的魔法生物，也就是魔兽的关键。血液才是关键，或者说，血液里的特殊魔法粒子。”

布兰放下手里的纸，看着马雷。

“奥特曼找到了吗？血液里的特殊魔法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