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什么事儿啊?”
“伴读考核的事啊,都传遍整座戚府啦!你还不知道吗?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丫鬟,一个个买绣布和金针,没日没夜地练针法呢!你若仔细些,丑时还能瞧见她们洒扫前厅时,那股较真劲儿~啧啧啧~真是扎眼睛……”
一个青衣圆脸的小丫鬟朝着夏葵,叽叽喳喳说得热闹。
夏葵心有余悸,但面上装得盛气凌人:“嘁,不过是这简简单单的四道题罢了,你以为我会输?论洒扫,我从未见过哪个丫鬟比我细致,女红厨艺,我也不差,只是这武斗嘛……”
她顿了顿,伸手摸到怀中的小瓷药瓶,脸上忽地一笑:“她们都是些三脚猫,我倒是认真学过几招,虽打不过那个野丫头,但——我自有妙计!”
夏葵这人既有心机,又滑得像泥鳅一样,肚里鬼点子多得往外溢。
圆脸小丫鬟满眼佩服,自知自己是没可能赢得入仙门的机会,羡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弱弱道:“夏葵姐姐,你若得了进仙门的机会,可别忘了咱们,我还给你暖过床呢!”
夏葵倚靠着坐,右腿翘起架在左腿上,一甩一甩,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茶,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并不接话。
翌日午时,戚炎一回来,丫鬟们纷纷上攀。
戚府的角角落落,甚至是一个花盆、一个香炉、桌角上的灰尘,都被擦得一尘不染。雕花地砖上的梅花雕纹,清晰可见。
有些聪明的丫鬟,提着粗布木桶,在他面前跑来跑去,就为了给戚炎留下一个“勤劳肯干”的好印象。
可惜,他只觉得烦,只在内堂待了一会儿,就去厢房歇下了。
当晚,戚府灯火通明,没有一间屋子早早熄灯。八人一间房,挑灯夜战,捧着绢丝飞针走线,什么荷花牡丹、鸳鸯戏水、彩云追月……应有尽有。
离伴读考核还有半个月,她们实在是太拼了!
白日,辛苦干活,晚上,练习刺绣,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还溜进厨房,偷学大师傅们的厨艺。
一连几天,累倒了好几个人,但这样的风气并没有停止,甚至,随着日子越来越短,夜晚点灯的时间更长了。
每一间屋子都不肯提前熄灯,好像谁能撑到最晚,谁就赢了似的。
夏葵当了掌事,不能容她们放肆胡闹。可管了几次,都不见成效,也就放手由她们去了。
比起盯着丫鬟,她更在乎花脂雾的行动。
好几次,夏葵偷偷摸摸跑去羊圈,都看见花脂雾在呼呼大睡。一开始,她以为这招叫做养精蓄锐,可观察了近乎十日,也没发现她又什么独门秘籍。
“这个女人,输定了!”
夏葵这样想着,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无时无刻不揣着雪上一枝蒿,另外,她可不想马失前蹄,输在不可能的人手里。
所以,她还在绣品出众的丫鬟的饭食里,暗暗动了手脚……
夏葵变卖了几个昂贵首饰,买了大量障目粉。
障目粉有让人头晕目眩的功效,每日,按小计量撒进饭食里,连花脂雾的那一份也没有放过。
如此一来,她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