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封侯了!”陶儿欣喜的听着下人的禀报。
“小人绝不会听错,今日下朝之后满朝文武皆在议论此事!”
封侯啊!
绕是貂蝉也有些坐不住了,陶儿摸着自己的肚子,让下人退下。
身为人臣,能够封侯便已经荣耀一生,公子今年还正值壮时,便已经完成了这项壮举!
女随男贵,不仅仅限于后宫,她们也是一样。
“想必老爷已经宴请好了客人,而且这庆功宴也不会急于这时,夫人的孩子就要出生,应该是在同一天。”
陶儿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我也知道,公子肯定会这样。”
孙权府,将军们只管喝酒,眼前的丰宴却丝毫也不动筷,今日对于他们来说可输了一大截!
“那吕蒙,一想想老子就来气,也不问问,昔日是谁让他当了官,现在却是这个模样,真招人恨!”
“你看看我就说这兵权交出去,丞相更加不会畏惧咱们,如今丞相已经手掌七万兵权,这七万指不定落入他江问,他江问如今已经封侯,凭他的才智,狗屁的御史中丞根本限制不住他!”
“不仅如此,若是新政实施,他在文官之列更是一跃成为百官之首,朝堂之上掌控选官之权,沙场之上更能伐敌!”
“都别吵了!”程普大声喝道,诸位将军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仲谋,你也看见了,这事不仅仅关系叔叔们,更关系于你啊,你可得想个好法子!”
“兄长本就非常人,能得贤臣辅佐更是如虎添翼,但我们并非没有胜算。”孙权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却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司马懿,“我的对否,仲达?”
司马懿淡笑着,“诸位将军稍安勿躁,等候即可,早已经万事俱备。”
襄阳,驿馆。
“在下江问,字长苏拜见先生。”江问看着一位面容饱满红润,满头华发的老人。
华佗淡淡的看了眼江问,“可当不起这个称呼,江大人如今是侯,老夫却比不得医官。”
“庸医当道,天下少有救世济民的名医,先生凭的是真材实料,岂是那些骗财之辈可比。”
“哼!巧言令色之辈!”
江问没有丝毫脾气,恭敬行礼,“我与大人从未说过话,但我知先生为何如此怒,说出缘由,先生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华佗说道。
“先生怒是因为丞相杀汉官,先生以医术闻名天下,心中怀有百姓,先生认为被丞相杀害的汉官之中也有这种心怀天下的忠贞之士,故厌恶丞相,而因在下是丞相的左膀右臂,也自然厌恶了在下。”
华佗沉默不语,江问又说道:“还有便是先生厌恶为人役使以求食,先生有才但不会限于此,而且丞相请先生来的手段,想必让先生也极其不满意。”
华佗面色平淡,“你既然已经知晓为何还要出现在此。”
“在下妻子临产,因心中担忧,便来见先生,怕先生不帮。”
“老夫不帮?”华佗冷笑,“但怀病人有难,老夫绝不会坐视不管,也不用侯爷你来此念念叨叨。”
江问连忙称是,接着说道:“先前在下也说过,在下若猜中先生心中缘由,那先生就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多此一举,老夫说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你走吧!”
江问作揖行礼,“容在下告退。”
“那就是中丞大人吧!终于是见着了!”
江问坐上了马车,“回府。”
“公子!”
“你怀有身孕,快点回里面去,万一伤着了可得心疼死我。”
“肉麻!”陶儿白了一眼,身旁一人走来,瓜子脸妖媚而绝艳,一颦一笑美绝一方,“貂蝉见过老爷,府中已经备好佳肴,请老爷用宴。”
“那好先进府,来陶儿我搀着你,小心点啊。”
“两位师娘也太美了吧!”刘敏赞叹道,“我要是有两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人生何憾!”
“那是师娘,胡说八道什么呢!”蒋琬白了一眼,“小心祸从口出!”
“你还不了解我?明明知道我肯定没有那心,”刘敏眺望着远处的屋阁,“不得不说老师的府邸是真大。”
“老师受恩于冠武侯,以当今丞相对老师的重视,这府邸还要更大。”
刘敏点点头,看着江问书房书架上的书籍,观阅起了张仲景的医书。
“学生蒋琬,拜见老师。”蒋琬起身作揖行礼,一旁的刘敏也是连忙起身。
“可住的惯?”
“自然,府邸不仅漂亮,就连这菜也是极其美味!”
“府上多好书,学生每日阅览,受益匪浅。”蒋琬行礼说道。
江问看了眼刘敏,“看看公琰,别整日想那些事情,有时候见识不仅仅限于这书中,多出去走走,也能有不少的收货。”
“襄阳满士族,不少有才有德之辈,你们可以登门拜访,与好友谈论学识。”
“老师可有中意之辈?”
“若论才,陆家陆逊,杨家杨修,司马家的司马懿,顾家顾邵,张家张程,这些人可讨论切磋学识,但唯有司马懿切不可与其深交。”
蒋琬刘敏对视一眼,“学生不解。”
江问说道:“此人与老师如今是敌对的关系。”
“那他倒霉了,世间与老师敌对的人都凶多吉少!”
江问笑了笑,“吃饭了,走吧。”
程普府,程普作揖行礼,接过了传达的圣旨,一旁的孙权则是淡定的喝着酒,“兄长可是支使老将军前往寿春,换回周瑜?”
“正是,怕我留在襄阳,扰乱了他江问的庆功宴吧,不过这圣旨,如今却只能接。”程普微微有怒坐下,“也是怪韩当,那么不小心,被一个小小的刘备打成这样,若不是交出兵权,我们焉能如此被动!”
“韩将军因此事已经气闷的三天下不来床,若是在被听见责怪之意,只怕得一命呜呼。”孙权拿起酒盏,敬了程普一杯,程普也是一口喝干,“你说的那个司马懿,真的可靠?我总觉得他跟江问比起来差远了!”
“非也,智者可显于市,也可隐于市,看的是智者自己所思,江问才智落于人前,而司马懿的才智却安于人后,也就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又岂会输给江问?”孙权淡笑着说道,“此番老将军只管等着他有关江问的噩耗吧,说起来我也得回去备礼了,毕竟江问封侯一事,我们也得尽点心意才是。”
七月,江府张灯结彩,今日是喜庆之日,神医华佗早早的来到了府邸,清洗着自己的手,蒋琬和刘敏在一旁看着这位老人,见对方的身体已经年迈血气却如青年。
“这神医果然非同一般,看样子都能活的很久!”刘敏赞叹道。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看着,还不快去府门迎接客人!”刘敏的耳朵突然被揪住,就见身后出现了一位清秀的姑娘。
小姝呵斥了刘敏一声,看着蒋琬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爷叫公琰哥哥去门口迎接客人。”
“公琰哥哥公琰哥哥咦,”刘敏在一旁作怪的说道,蒋琬淡淡一笑,“有劳小姝姑娘,在下立刻就去。”
小姝害羞的点点头,并立刻退下。
后方庭院,依湖之所,湖中荷花齐放,良景佳肴,一众贵客坐在坐在此地笑谈风声,等候东道主登场。
百官围着孙策而做,相继敬酒,倒是极为和睦,不过这暗地里,不少人却是支持孙权,只不过孙策是明面的丞相不敢过分。
吕蒙饮完了酒,“也不知道长苏这次有没有个大胖儿子!”
孙策淡笑着说道:“生个女孩才是好事啊,正巧我的孩子已经两岁,倒是能够与长苏定一门亲事。”
吕蒙看向了身后,一众老将军与孙权也在饮酒,“脸皮还真厚,长苏可从来都没有请过他们。”
“毕竟都是庆贺之人,难不成要租他们于门外?”
孙权与老将军们一同饮酒,看见了朱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了,朱太守回一趟襄阳可不容易,为何神色如此难看?”
朱治又是倒了一杯,只得喝闷酒,自己的儿子死了!
朱万岁因身体孱弱,朱治想要其能够活长久,才取名万岁,但谁知道终究是去世,而这与江问脱不了干系!
他也打听清楚了,就是江问弄得什么东坡肉菜谱,泄露出去后,弄得满城皆知,猪肉又不值钱,一时间家家都忙着争抢,肉贩见利大,又开始不断哄抬价格,如此往来客栈便一直都是赤字。
终于朱万岁气的一病不起,最终扬长而去!
这一次朱治来到襄阳,就是想跟他江问算账!这可是杀子之仇!
“仲达,如何了?”
司马懿喝着酒,“静候佳音,时辰该到了。”
陶儿闺房前。
接生婆不断进出房门,江问抓着自己的衣襟,在门口不断徘徊,江浩坐在一旁,“孩子,过来坐坐,老是这么走也没办法。”
“老爷神医来了,神医来了!”小姝焦急的喊道,
江问立马走了过去,看着华佗连行礼都没有,“先生,你快请!”
“不急,”华佗拿过一旁的药罐,点了个火炉,烧烫自己的医刀。
“神医,你替陶儿接生,拿刀干什么!”江浩就要站起身来,被江问按住了,“不慌,二叔,神医有他自己的手段。”
华佗走进了陶儿的闺房,听着里面痛苦的叫喊声,“夫人,请把麻沸散喝了。”
江问在外面不停的盘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的看两眼闺房,“没事的,他是神医。”
过了半晌后,就见华佗走了出来,江问立马走了上去,“如何了先生?”
华佗看着江问,叹了口气,作揖行礼道:“老夫已经尽力,但孩子却是个……死胎。”
“死……死……死胎!”江问脸色微微发白,嘴唇颤抖,“为何会死胎?!”
“可能是夫人进补过过寒的药物,剂量虽不大,但一直服用,长此以往造成了死胎。”
“用药,府中一切都交由了李二打理,怎么可能如此。”
“这些老夫不知,不过请大人还是先行安慰夫人。”
江问立马走进了闺房,接生婆们颤颤巍巍的看着盆中的孩子,跪在地上不敢说半句话。
“把孩子带出去,找个好地方把他埋了吧。”江问握拳十分紧,眼眶有些晶莹,语气颤抖。
陶儿在床上已经是哭成了泪人,这不止是身体的疼。
江问神色极其复杂,手被指甲戳破了皮,不断滴着血。
孙策在外拦下了华佗,华佗向着孙策行礼,“见过丞相。”
吕蒙和孙策满脸笑容,孙策问道:“里面如何了,男孩还是女孩?”
华佗神色有些不知如何说,两人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说,我绝不问罪你。”
“死胎。”
孙策和吕蒙对视一眼,直接走向了屋外。
“今日之宴取消!”
群臣有些迷茫,但也不敢问,毕竟说话的是丞相,司马懿露出了大笑,孙权看见后,心中也是知晓了,面带轻笑的随着臣子们离开。
江问将陶儿抱在怀中,眼泪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衣衫,江问只能不断拍着其背,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因为麻沸散,加上大哭一场,陶儿不久后又昏了过去,江问走出了房门。
院子之中除了自己的家属,还有吕蒙与孙策。
江问恭敬的行礼,“丞相,今臣尚有家事要办,请丞相回府。”
“这长苏……”吕蒙拉住了孙策,摇了摇头,“走吧,长苏现在恐怕听不进我们说话。”
两个人离开后,江问大吼一声,“带李二上来!”
“为何!”
跪着的李二慌慌张张的说道:“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每日只是负责夫人的饮食,从来没有用过药啊,以小人的忠心也绝不可能,望老爷明鉴!”
江问剧烈的喘息,心里的太过难受压力巨大,让他有些全身发麻,“貂蝉,你告诉我,有谁往府上送过药,华佗说了送了不止一次你与陶儿每日都见,你肯定知道。”
“老爷我……”
“告诉我!”
“是乔公的女儿,大乔,因为近来大乔与丞相关系密切,妾不敢说。”
“够了,全部退下!”
“老师……”
刘敏拉住蒋琬,摇了摇头。
杀子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