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也同样没休息过,一日三餐都在办公室解决,现在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异体大军再次入侵,万一凰千亲自前来的话,那真的是末日了。
所幸的是,至今为止并没有发生异常,那场惨烈的战役仿佛从来没发生过,只是大家一场梦一样。
卡缇雅也会过来帮忙,尽管她对行政工作一无所知。
陈彻看到了她,感到充满了力量,但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她回答:“没什么,看你挺辛苦,过来陪陪你。”
见到这一幕,余琴很识趣地离开了办公室,她知道领主对这个女人有意思。
陈彻看了看卡缇雅的脸,被腐蚀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虽然留下了无法抹灭的疤痕,但整个人清秀了许多。
卡缇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由讪笑起来,“我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陈彻忙说道,“伤口既然痊愈了,皮肤修复是很简单的事,我明天就帮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卡缇雅也很高兴,作为女性,把她毁容是要比杀了她更痛苦的事,她不由得感叹道:“幸亏遇到了雷先生,他的血液可比灵丹妙药都管用。”
陈彻发现,对方每次提到阿宝雷,眼神都会闪耀着异样的光芒,这已经不仅仅是感激之情了,简直是盲目崇拜。
他不由暗暗鼓励自己,一定不能输啊,有些事,还是早点挑明的好。
于是,他突然发问,“当年我给你的提议,你考虑过吗?”
卡缇雅突然噤声了,因为她还清晰记得与他当初的约定,等事情都忙完后,回到这里协助他。
她没有回答,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彻接着问道:“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都该有个归属才对,你觉得呢?”
卡缇雅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件事没办完。”
“哦?是什么?”
“回到圣城,为自己洗清冤屈。”
“发生了什么?”陈彻忙问。
于是,卡缇雅将在圣城发生的冤案告知了。
陈彻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愤怒之类的情绪,只是很平淡地说道:“看来,你们的主教是懂点政治的,但行为乖张就像个小孩,这种人不算难对付,等我空下来就去削了他。”
卡缇雅笑了,“那可说好了,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陈彻明白,自己成败在此一举了,他冷不丁说道:“嗯,那边的大圣堂不错,举办婚礼一定是一流的,你觉得呢?”
卡缇雅也迅速回应,“到时候,我一定来主持你们的婚礼。”
陈彻一脸无趣,问道:“你还打算做回修女吗?”
她默默点了点头,“人可不能忘本,我生来是神主的人,死是神主的死人。”
陈彻也没很不识趣劝她,只是随便聊了些她在地球上的见闻,一聊就聊到了深夜。
卡缇雅说道:“地球虽然不能让人类大规模殖民,但作为一个隐居的地方还是不错的,绝大多数动物很友好,去开垦个一亩三分地,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陈彻笑着赞同,“但也要一个爱的人一起住才更好。”
“会有的。”卡缇雅鼓励道,“陈先生那么有亲和力,一定能找到最适合你的红颜知己。”
陈彻此时不由想起了陈鲤,自己亲手葬送了她,如果她还活着该多好,一起鉴证白马城的辉煌,可惜,最后时刻她并不认同自己,不相信自己有能力战胜强敌。
但自己又何尝有过自信呢?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罢了,若不是阿宝雷与上官清救场,自己已经死了。
因此,陈鲤的眼光是超过自己的,她的判断不会错,比起她的理性,自己还是稍显幼稚的。
所以说了,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呢?难道真的只是像妹妹般关爱她吗?或者说……如姐姐般敬爱?
“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卡缇雅告辞了。
余琴很合事宜地走了进来,说道:“陈总,有人要见你,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么晚?”陈彻有些难以置信,“是谁?”
“一个名叫张弦的人,”余琴回答,“他不肯表露身份,也不急着见你。”
陈彻听后立刻吩咐,“安排他到会客厅!”
他忙梳了个头,洗了把脸,便前去迎客了。
果然,出现在面前的是张弦那张刚毅的脸,以及标志性的小平头。
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长发少女,漆黑的紧身战斗服勾勒出她的玲珑曲线。
“小夕!”看到两人,陈彻第一反应居然是叫了她的名字。
“哈哈哈……”张弦笑了,“陈兄真是的,眼里只有美女啊。”
陈彻知道自己失态了,忙问道:“不知张兄所来何事?”
张弦回答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找你结盟咯。”
陈彻一听,便知其中有料,忙招呼道:“坐下来慢慢谈吧。”
他目光还是忍不住瞟过小夕的身上,可她面无表情的,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张弦不断抱怨着他的叔父,说他私通异体,与新联党教义背道而驰,还软禁了他。
陈彻问道:“那你是如何逃脱的?”
“当然多亏了小夕。”张弦得意道,“还记得上次她来救你脱狱吗?她引开我叔叔的注意力,然后回过头将我也解救了,而后我就逃往中央,路上听闻你居然获胜了,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陈彻心想,原来那天小夕救我,完全是想要调虎离山啊,我真是自作多情了。
他谦虚道:“能赢我也是侥幸,如果你叔叔不计消耗执意要和我决战,我一定死的很惨。”
“那是的。”张弦表示赞同,“我叔叔这人虽然是个渣,但实力方面我还是服的,他要毁掉整个太空城也不是没可能,但他的弱点就是太耸了,不喜欢冒险,发觉事态不对就会暂时撤退,但一旦了解了你的情况,他还是回来的。”
陈彻眉头微皱,看来警报还远远没有解除啊,下次张伯伦必定还会协同异体大军前来的。
张弦接着说道:“有一点我很好奇啊,陈鲤小姐为什么不回到你身边?”
“诶?”陈彻不由一怔,忙问,“陈鲤没死?”
“没有,但受了轻伤。”张弦回答。
听到这个消息,陈彻的心一下子轻松了,多日来的负罪感也荡然无存。
他说道:“看来,她还在恨我,因为我对她开了枪。”
张弦劝道:“你应该找她好好谈谈,要不然,她就要嫁给我叔叔了,我可不忍心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真的吗?”陈彻这下可不安分了,“难道……张伯伦在逼迫她?不行,我必须去找她!”
他急得声音都颤抖了,迫不及待想要带队前去解救她。
“冷静啊,陈总。”余琴在旁劝道,“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说明陈鲤性命无忧,贸然前去就是正中张伯伦的下怀。”
陈彻点起雪茄,深深吸了一口,说道:“好吧,张先生,说说看结盟的条件。”
“这就对了。”张弦笑呵呵道,“要知道,现在我叔叔张伯伦是个叛徒,与全人类为敌,而我才是代表了新联党总司,将来我们联手,共同对抗异体与叛军,无论哪边遭受攻击,盟友必须出兵援助,你看如何?”
陈彻回答道:“听起来是不错,但我对你们新联党知之甚少,如果遇到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出兵。”
张弦听后,朝小夕使了个眼色,她便打开了矢量仪,展现出地球圈的全图。
张弦指着一片太空城群落,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总司说在地,总共五座太空城,神霄、星罗、泰斗、北角、十象,而总司就设在北角城上,虽然我们有天官级战列战2艘,丧钟级巡洋舰7艘,以及大小驱逐舰26艘,但想要防守住这核心五城还是太难了,需要你们的助力。”
陈彻又问:“那我们遇到危险,你们能出多少艘船?”
“至少一支巡洋舰编队,6艘大型战舰,因为你们这里是战略要地,不能失守。”
“那真是非常不错,可惜我们没战舰,最多来个几十架机甲。”
“会有的。”张弦鼓舞道,“现在你们资源方面已经不用愁了,那缺的只是时间,战舰这玩意儿就是烧钱烧时间。”
然后,他又传输了几份资料过来。
陈彻点开一看,差点喷鼻血,这居然是战舰的设计图!
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各大势利的最高级机密,想不到对方说给就给。
“加油吧,这算是我私人赞助。”张弦提醒道,“可千万别出卖我哦。”
陈彻不由感叹,这次对方居然表现出了极大诚意,好到他都有些怀疑了,便问道:“如果觉得我们地理位置关键,为什么不派舰队过来驻防?你们完全有实力这么做,就和张伯伦一样。”
张弦笑道:“新联党比你想象得要佛系得多,要不然那么多年也没和联邦发生冲突,像张伯伦这样左派的毕竟是少数,再者,和你联合我也是出于私心的,我希望你们下次能将我叔叔彻底消灭掉,他活着,始终是我的心头大患。”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陈彻语气冰冷道,“我有一万个杀他的理由!”
“看来我没找错人。”张弦又神秘兮兮道,“并且,我听说你们有秘密武器,嘿嘿……这方面我就不多打听了,你们自己加油就行。”
这次谈话差不多结束了,临了时,陈彻又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他指着小夕,说道:“能让我和她单独聊聊吗?”
张弦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可以啊,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他就出去了。余琴见状,也是带着一脸好奇的离开了。
小夕莫名其妙道:“怎么了陈总?我和你之间还能谈出什么结果?”
陈彻走到她面前,诚恳地说道:“多谢搭救,我陈某欠你一条命,你可以开个价格,多少我都愿意支付。”
小夕笑着指了指对方,“你真是了解我,但我的出场费很贵的,你付得起吗?”
“你说吧,说得太离谱还是可以谈的。”
“好吧,十亿赞比。”她毫不含糊开了价。
陈彻二话不说,就划给了她二十亿。
小夕也是二话不说,照单全收,“谢谢老板打赏,没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陈彻叫住了她,“我话还没说完,我想问你,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入这个行当?”
小夕觉得可笑,“为什么每个人都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这就不能既是我的工作,又是我的理想吗?”
陈彻毫不含糊道:“你再出个价,我把你买过来,你可以继续你的理想。”
“果然想要挖墙脚呢。”小夕回复道,“抱歉了,陈老板,千金难买我乐意,就算你把整个双层科技送给我,我也不会离开新联党的。”
“最后一个问题。”陈彻又吊高了嗓门,“你是卧底,对吗?”
小夕面不改色,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判断?”
“嗯,你不用回答。”陈彻自信地看着对方,“你加入新联党,并不是为了什么理想,而是为了复仇。”
小夕不置可否,招呼道:“继续说下去。”
陈彻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没猜错的话,你的东家不是联邦就是教会,这次背叛张伯伦,你是为了搅浑局面,然后可以方便报仇。”
话刚落,他就看到一只手掌伸到了他下巴下,离咽喉只有几毫米。
小夕的脸突然贴了过来,两人呼吸可闻,“陈少爷,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别整天用你的想法去强行代入别人,我是与张伯伦有仇,但也只能算个人恩怨,除此以外,我就是一个信仰坚定的战士,懂了吗?”
陈彻不卑不亢道:“小夕,你这样子我也很难帮你,难道你不希望多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的朋友吗?非要把自己禁锢到死不可吗?”
小夕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点,曾几何时,她有过可以吐露心声的同伴,只可惜,他的下场实在太惨。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不过看在小费的面子上,我还会再救你一次,但再下次的价格就不是这个数了。”
她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