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晨路上行人稀稀,鸟鸣虫吟盖过犬吠,几许凉风吹过拂柳,勾起湖中鱼儿嬉戏。李白见时还早,便步至湖心亭中稍稍打坐参禅,按照凤杀所教心法吐纳了几个周天后,才继续觅着那气功大师寻去。
可让李白万没想到之处时,沿路敲了不少气功武馆的门,但这些大师的弟子却都说此间天色尚早,师傅还没睡醒起床,想学气功就等过会儿过再来吧。一经七八个气功武馆,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这叫李白非常纳闷和费解,因为凤杀说过,万物之本在于气,无论甚样武学秘法,都得经常打禅打坐,借天地灵动以练气,这样才能有所造化。却如今,太阳都快要爬上三杆,可这些气功大师居然都还在大睡入梦这,实在让李白看不懂,也猜不透。无奈,李白就走到武馆对面的铺子坐下,想等到午后再登门造访。
“哟!小爷您来得可真早啊,我家那小二可都还没来。”刚坐下,茶铺掌柜便笑盈盈过来招呼,说:“说说,小爷您喝个甚茶?别看我们这店小,只要您能叫得出名头的,我们这都有。”
“此话!”李白笑笑:“当真?”
“自然当真!”说着,掌柜突然上下打量着李白,面露异色将话锋一转,道:“倒是我看小爷您不过十五六岁,懂茶么?别到时白花了银两,却甚样名堂都喝不出,那可就不值当了。”
“要不这样吧!”李白心里虽然不太爱听掌柜这话,但受凤杀影响,故而李白没有半分生气,觉得与掌柜计较动怒才是真的不值当。于是,李白又笑笑,接着说:“掌柜,我说几个茶名给你听听,你这店里若有,那么,我就给你二十四根金条。而若没有,那么,你只需给我冲上一壶你们店里最好的茶,钱我照给怎样?”
“好啊!”掌柜一听,觉着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便宜,故,想都没有多想就一口答应下来,道:“不是我吹,我曾经认识过一个厉害至极的人物,并听了他半个时辰的道,将天下所有茶名都了解得尽数皆知。所以,你这二十四根金条我是赢定了。”
“是么?”李白不着急,一听厉害至极的人物这几个字,立马来了兴趣,问:“那你说说是甚样厉害至极的人物?叫个甚名?”
“叫!”掌柜:“朱襄!”
“甚?”李白一大惊,以为自己听错,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问:“你说这人叫甚名?”
“叫!叫!”掌柜被李白这反应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刹许,才淹了一口唾沫,回说:“叫朱襄啊!”
“那!”李白心下一急,顿了顿,才想起自己要问甚,一口气道:“那你是在何时何处见的他?交谈过些甚?还有他后来又去了甚样地方?”
“这我不能告诉你!”掌柜摇摇头:“他说过,我道出他踪迹之日,就是我这茶铺被砸之时。”
“这怎么可能?”李白万不相信,因为这些月来,李白巴不得出点甚样乱子大事,好让自己管管。可结果盛世之下是非少,更别提这种砸铺子的事情,纵是胆大如天,也没人敢去做。故,李白觉得掌柜是在想着那些个金条,于是便一改口,说:“这样吧掌柜,只要你把我方才的问题回答出来,那么,我就再加你二十四根金条如何?”
“再加二十四根金条?”掌柜动了心,低下头扒着指头算了算,说:“二十四根加二十四根,这可都四十七根金条了,小爷您有这么多么?”
“四十七?”李白一怔,然后笑笑,道:“放心吧掌柜,我一向言出必行。”说着,李白解下腰间钱袋,递给小二,说:“这里面有三根金条和不少银铜,你先收着,只要你肯告诉我朱襄的踪迹,那么,今天之内,我定叫人来再给你四十五根金条。”
“四十五?”掌柜一怔,笑笑,道:“我看你像是一小侠士,就信你一回。但我也是个实诚人,所以不会多收你一根金条的,到时你再给我四十四,凑齐你说的四十八根就好。”
“唉!”李白摇头不禁一叹,没想到掌柜居然不识数。但李白也不想多做纠缠,只想问清朱襄踪迹,于是直说:“好吧!就四十四!那掌柜你仔细说说看,你是在何时何处见的朱襄?交谈过些甚?还有他后来又去了甚样地方?”
“小爷,这说来可有些话长,咱坐着聊!”掌柜不紧不慢,拿着李白那钱袋一边左看右看,一边说:“这事还得从两年多前讲起,那时候的我,还是我父亲手下一个跑堂送货的小伙计,每天就按照我爹吩咐,驱车赶马拉着各种货物,去送给大匡山上的那些个道士。”
“大匡山?”李白凝眉:“道士?”
“不错,就是大匡山!”掌柜:“小爷,这大匡山可是个福地儿,山深处更藏着一个道观,里面的道士个个都会上天,来无影去无踪,简直厉害得不行。”
“但奇怪的是,如此福地儿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像我这样给他们送货的人才知道。更更奇怪的是,这道观它会遁地。”
“遁地?”李白懵。
“是遁地!”掌柜讲得入迷,道:“因为只有按照那些道士给的日子去找,方才能见到这道观。而若换做平时,那么别说是道观,就连半个道士你都不得见影。一切的一切,便像是遁到地下那般没有踪影,无论怎样找都无用。”
“当真如此神乎?”李白好奇:“那大匡山中,真有这样一座道观?”
“当然是真!”掌柜想都没有多想,笃定道:“两年多前,朱襄找到我,说让我带他去这道观里走一遭。我没敢同意,因为那些个道士嘱咐过我,说只能我一个人去可是!”
“可是这朱襄实在太牛气了!”掌柜忽然惊道:“他就像能听到我心里在想甚一样,不用我多说,他就知晓我想说甚。后来我就答应破一次例,带他去往那座道观里。而他为了做报答,就在去的路途当中给我讲了不少茶道。”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才刚刚进了道观,一道士就过来给了我些银两,将我打发走,并嘱咐我从此以后不准再来。朱襄也嘱咐我,说千万更不能把他的踪迹告诉别人,否则我道出之日,就是我茶铺被砸之时。”
“我不傻,知道是自己犯了例,所以没敢怪这些道士。”掌柜说到伤心处,一顿,才接着道:“倒是那朱襄,我还想再见他一面,让他再传授我一些茶道学识,因为我喜欢这个。于是我就躲到一旁,想等朱襄出来,可怎料到,这道观嗖的那么一下就遁到地下不见了。”
“我等了三天三夜,也没见道观出现,更没有见朱襄出来。往后我也去找过觅过,可仍旧是甚影也不得见。”
“嘶!”李白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有所思刹许后,不敢置信的问:“这就是朱襄的踪迹?没有甚样遗漏?”
“当然!”掌柜:“我说的句句是真,这就是朱襄的踪迹。”
“那……”
轰!
未等李白把话说完,突然地,一个大物件竟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茶铺当间。
奇迹神乎的是,李白和掌柜两人都没有甚样大碍,除了染得一身灰土之外,其余连半分刮破伤疤都没有。而等李白和掌柜从废墟中爬出来一打眼,见得这突从天降的大物件,居然是一个二人来高,四五人手拉手方可围抱过来的,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