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架势,茶铺子掌柜顿然生了些恼怒,觉得这是种莫大的亵渎,踏上步去就准备破开大骂。却这时候,李白忽然伸手拦住,岔开话题问:“掌柜,帮我三个忙可成?”
“成!小爷您尽管说!”茶铺子掌柜瞪了百姓一眼,回过头来乐呵呵看着李白,道:“不论甚忙,也不论是三个还是三百个,只要小爷您开口,我都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绝不食言。”
“好!”李白点头笑笑,指着面前二百四十根金条,说:“我答应给你的金条,该是多少,你就从这里面拿走多少。此外,方前那乞丐想必你是记得,尽管他是我过往仇人,但我说话一向言出必行。所以,你再从这里面拿出二十四根金条,待等明日午时他来之后,你便帮我给他,可成?”
“成!”茶铺子掌柜拍着胸脯保证:“小爷您尽管放心,这等举手之劳算不得大忙,我定帮您办得万无一失。小爷您且接着往下说来,其余两个又是甚忙?”
“简单!”李白说着将身一转,面向围观百姓,说:“方才他们输给你的银两,麻烦你原封不动还给他们,然后该是多少,你就从这堆金条里拿多少,此账,由我来结。”
“这!”茶铺子掌柜有些为难:“可他们跟你非亲非故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值当?”
“是啊李家小爷!”百姓:“你这么做不值当!我方才押的二十四个鸡蛋算不得甚样大钱,就当是我送给掌柜的,不用还了。”
“我去你的!”百姓,当头一下,急道:“你这二十四个鸡蛋算甚?我们方才押的可是二十四两雪花银!”
“小爷!”茶铺子掌柜不懂李白这么做的原因,犹豫问:“真还给他们?”
“当然是真!”李白笑:“我一向言出必行!”
“那!”茶铺子掌柜愣上半许,又问:“那第三个忙是甚?”
“简单!”李白说着将身转回,剑指面前二百四十根金条,道:“那就是有劳掌柜,帮我把剩下的金条在今天之内全部花完!”
“啊?”
登间,茶铺子掌柜傻眼,围观百姓也全部连同着傻眼,皆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岔了。毕竟这可是整整二百四十根金条,就算是除去茶铺子掌柜应得的四十八根,左义丘的二十四根,百姓的二十四根,那也还剩下一百四十四根。
加之茶铺子掌柜不太识数,所以在这一百四十四根金条上,无论如何,最少都还得多出那么一两根。如此这般数量要在一天之内全部花完,那可还真是个大难事。
“小爷!”茶铺子掌柜:“你莫不是方才被那两大块头给伤到哪了?要不我带你去找个郎中看看?”
“是啊李家小爷!”百姓也万想不通,担心说:“你愿把我们输掉的银两还回来,我们心里自是万分感激。可这剩下的一百来根金条它不是个小数目,你因何要这般视之如粪土?”
“哈哈哈!”李白却是大笑:“小爷,一向如此!”
此话说罢,李白不再搭理众百姓,解下腰间黑裂葫芦,一边饮着,一边迈步开来,穿过重重人群扬长而去。这么做,是因为李白知道此笔横财不能久留,否则定会酿造出甚样大祸端。
也然不假,话说周粥昼进了武馆后,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收拾李白,把输出去的金条给抢回来。寻思琢磨下,便生了歹意,想找机会直接杀掉李白。
怎料如今,空有歹计却是无用,周粥昼本为求财拿回二百四十根金条。可现在,李白竟视金钱如粪土,全给散了。这,气得周粥昼不行,只能将杀人之心暂且放下,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茶铺子掌柜也不傻,如今已经四十好几的他,虽说没在江湖上混过,但这人情世故却是懂得不少。加上茶铺子里日日人来人往,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见过无数,故而在李白走后没多久,茶铺子掌柜就已经猜到了其间用意。于是,全按照李白嘱咐去办,不敢有半分差池。
只是,赚钱是个难题,花钱更是个难题。此间已过正午,要在剩下的半天内用掉一百四十来根金条,这可是个极大的挑战。茶铺子掌柜先是包了川城中最好的酒楼,请了在场百姓胡吃海喝,接着,又想尽各种方法散财。
结果到了临近旁晚时,花出去的也不过仅仅是个零头,还剩下最少一百来根。万般无奈之下,茶铺子掌柜灵机一动,就以李白名义,在川蜀城中置买了许多土地,和,各种行当铺子。
另一方,李白今日觉得十足过瘾痛快,似所有烦闷都尽扫而空。而对于周粥昼这样的气功骗子,李白本想上报官衙揭发,以免再去诓坑百姓。但细下一想却又作了罢,因为这些气功大师的手段并不高明,只要稍作留意便可知道是假。
故,李白觉着这要是都能被骗,那么说明这被骗之人智商堪忧,被骗也是情有可原,活该。否则,即使不被这些个假大师骗,也会被别人给骗。唯有吃了亏,才会长得记性说教,没用。
于是在离开了此处是非之地后,李白就直接回了盐铺,提笔书纸,以飞鸽传书之势,送信给离自己相处最近的侯贵。托其四处派人,帮忙打探有关大匡山,和,山中道观这二事,想找到两年多不曾见面的朱襄。
很快,三日后,侯贵就差人传来了一封书信,信中,把自己这些时日打探来的消息全部说之。李白阅后,发现大部分都和茶铺子掌柜所说相同,唯一差别处是,侯贵在信中提到了这道观的主人名字,说叫,赵蕤。
除此之外,便是附上了大匡山的具体位置,与及这道观可能出现的地点。而对于这赵蕤,侯贵在信中只以四个字做了概括,道:神秘至极。
次日,李白就带着万千好奇和希望,穿上雪侠裘衫,挎上黑裂葫芦,拿上青李木剑。策马啸西风,寻道觅路,直奔大匡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