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蕤此样,李白心里咯噔一跳,划过些许不安,看出了赵蕤眼中透着的不信任。想再继续解释解释,却未料,那厮黄皮仙儿头头,又继续颠倒着是非黑白,说:“主人,你是知道的,我们黄鼠狼族从不撒谎,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这厮李白见我们上跳下蹿躲得如风,怒了,然后他便用灵位牌砸我们,就跟小懒用鸡蛋砸主人您那般,手法完全一模一样。”
“是么?”赵蕤盯着黄皮仙儿头头,面无表情问:“那他身上的伤又是甚样回事?”
听闻得这话,李白心里那些许不安,顿间化成一股暖意,想着师傅就是师傅,明察秋毫,一定不会冤枉自己。遂,脸上微微一笑,不说话,站在旁边放下心来,准备静观其变。却就这时,又听得那厮黄皮仙儿头头开了口,继续胡编乱造,道:“回主人,我们见他亵渎了灵位牌,所以便想将他拿下制住,于是才出了手,抓伤了他。”
“胡说!”李白当即斥说:“往前是我和小懒不对,但你也用不着这般颠倒是非,冤枉我吧?”
“冤枉你?我哪有冤枉你?”黄皮仙儿头头咄咄逼人,将身一转,对赵蕤道:“主人,方才你也看见了,这厮李白为了保护他那鼠宠,还用灵位牌堆成小山,让它躲在里头睡觉。”顿,朝着所有黄皮仙儿一招呼,问:“大家说是不是?”
“是!”
“你们!”此间李白,百口难辩:“哼!”无奈,只好看向赵蕤,说:“师傅,是我做的,我必承认但不是我做的,我绝不承认。”
“哼!还想狡辩?”赵蕤忽然唰一下子怒起来,斥道:“为师方才,可看到你一脚踢开了那堆灵位牌。你敢如此亵渎不敬,还说祠堂不是你砸的?”
“就是,就是!”黄皮仙儿头头朝着李白嘚瑟一笑:“主人说的对,方才你可一脚踢开了那堆灵位牌。”
“师傅!”李白:“我……”
“停!为师不想再听你解释!”赵蕤压着自己心中怒火,说:“去!到藏经阁静思受罚,没为师命令,不得离开。否则,我就废了你一身本事!哼!”
“师,傅!”见赵蕤也不分是非黑白冤枉了自己,登间,李白忽觉得自己心里,似被别人用刀子狠狠刺了一下,疼得血流不止。顿,仰了仰头,忍着那随时都可能如雨滴下的泪水,不再做甚样解释,只说了一句:“弟子,遵命!”
等罢,李白便捏紧日月剑,快步出了祠堂,奔向藏经阁,头也不回。见这幕,黄皮仙儿们都如人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赵蕤,亦是如此。
“主人!”黄皮仙儿头头忽然走上前来,说:“这么做,不怕他恨你么?”
“是啊主人!”又一只黄皮仙儿:“我们如此合伙欺骗他,日后若是被揭穿,他定恨你不可。”
“恨?”赵蕤一笑:“不至于!”顿了顿,吩咐说:“你们速去小匡山,把那厮小懒给我逮住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用鸡蛋砸人!”
“是!”黄皮仙儿们:“主人!”
应声受令,黄皮仙儿们当即摇身一晃,纷纷变回翃物本貌,朝小匡山飞了去。怪哉的是,之前被李白点住定穴的那两只黄皮仙儿,此间竟无故自解,也跟着摇身一晃,变回翃物本貌飞走。
待等尽数不见影后,赵蕤又将身一转,看着眼前狼藉不堪的祠堂,先是神秘云云一笑,接着便拂手挥了挥衣袖,登间,整个祠堂忽然唰一下子消失无影,转而变成了一个空空如也,上见青天云霓的庭院空地。立,随着赵蕤视线看去,可见得数丈开外,两个高大无比的麒麟骨架屹守门外,当间门头之上悬挂着一尸骸骨匾,嚯嚯啷啷书着祠堂二字。里面,灵位牌整整齐齐,井然有序,看不到半分狼藉。
分说,李白太聪明了,聪明到叫赵蕤害怕,聪明到叫赵蕤担心。半数月来,李白每次修习他心通时,赵蕤都一直躲在天上云霓之中窥看。立,发现李白并没有原原本本,按照那无名玉简上的心法去修炼,而是自辟捷道,删繁入简般去提升。如此一来,虽能以极快之速让自己突飞猛进,但在潜移默化中却种下了不小隐患。
比如,心法上说子夜之歌,对月采阴,参禅定神,吐纳华光,运转任督周天二十四个来回。结果呢,李白觉得这作用不大,和前后心法一对照,发现并没有甚样关系,可有可无。于是乎,李白便不再浪费时息在此,转而去修炼其它法门。全殊不知这看似无用,实则却是重中之重,乃必不可少的基本功。
因了此,李白才能在半数月间就习得初级他心通,能听懂他物言语。也因了此,才导致了李白,仅能听懂他物言语,而不能与他物交流。赵蕤知道,李白太急于求成了,所以被自己聪明给蒙蔽了双眼,生了侥幸之心。本来,赵蕤想直接飞身下来指点,可又发现李白犯了一个他心通大忌。
无名玉简上明确写着条例,不得肆意窥听他物,应遵循自然之道。可李白却并没有谨记,被小有所获时的高兴冲昏掉头脑,常常去窥听他物言语,想了解它们的世界,想知道它们在说些甚。而在了解和知道后,李白又以自己意愿去锄强扶弱,出手打乱了它们原本的生活。
比如某次,李白听得一群瓢虫因为食物难寻,便生了坏水主意,说附近住着一群老弱病残,我们可以去抢了它们,杀了它们,占掉它们食物和住处。经过一番商议后,这群瓢虫全权同意了此法,无一例外。李白知道后大怒,心说这怎能行?都已经是老弱病残了怎还能去抢?怎还能去杀?你们也太恶了!于是乎,就在这群瓢虫整装待发,即将出动之际,李白冷哼一声抬起脚,“砰”一声,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