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这时,洞外头凉风吹雪,夜月柔光,美得不可方物。而洞里头却是臭气熏天,恶心得叫人发晕,两两形成鲜明对比。吴指南、五鬼和六邪,弓腰抚胸,哇哇直吐,似没有个停歇。见,李白想要帮忙,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愣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朝自己四师兄投去求救之眼。
“嘿嘿!”四锅云云不解笑笑,挥挥手,将李白唤到近前,掏出一赤色小瓶子,递给李白说:“去,放鼻前,给他们闻闻。”
李白没甚多疑,按说照做很快,药去神来清,三人纷纷好了。但看瓶中之物如此神奇,李白生了几许好奇,便问:“四锅师兄,这小瓶子间装的是甚物?”
“百叶清风蜜。”四锅笑说:“专治各种头昏眼花,迷药迷烟幻觉,提神醒脑等等等。”
“迷药?”李白一怔,忽想起些曾经过往,于是道:“四锅师兄,可将这瓶子百叶清风蜜,送于我么?”
“拿去吧拿去吧!”四锅挥挥手,没放心上,反转身看向吴指南、五鬼和六邪,坏坏笑着问:“三师兄,五师弟,六师弟,你们,可好了?”
“你个死胖子,以后再跟你算账。”吴指南狠狠瞪了四锅一眼,不敢再在这龙肉上纠结,怕又吐。于是赶忙将话头一转,看向李白,问言道:“小师弟,你方才说的巧妙办法是甚?快些话来听听!”
“是,三师兄。”李白看着吴指南便想笑,也不知为甚无奈,只得拱手施礼,以做遮掩。遂,收住心绪,说:“我这办法其实很简单,那便是片儿着吃,将这人参果给切成片,再吃不迟!”
“片儿着吃?”五鬼一怔,遂,后知后觉笑道:“小师弟,此法妙呐!妙呐!这样一来,无论是头是手是哪,大家都能尝一尝,吃一吃哈哈哈哈哈!小师弟,聪明!”
“是啊!片儿着吃,片儿着吃。”四锅小短手一拍自己脑袋,也后知后觉说:“这么好的招数,我怎就没有想到的呢?小师弟,你确是太聪明了!”
“多谢四师兄、五师兄,夸赞。”李白拱手还谢,但内心深处却没半分沾沾自喜,觉得这不算甚样聪明。一顿,看向吴指南、四锅和六邪,问:“三师兄,六师兄,你们觉得呢?”
“片儿吧,片儿吧。”六邪催促:“只要能吃到那两凸鼓之物,我就心安理得了。”
“那!”李白将视线一转,看向旁边突然不言不语,若有所思的吴指南,问:“三师兄你呢?”
“我没甚意见,片儿着吃就片儿着吃吧!只是!”吴指南皱起眉头:“只是谁去片儿这大果子呢?难道你们!”吴指南看着石床上那人参果,忽恋恋不舍的说:“难道你们真忍心去片儿了它?它生得这么美,这么如花似玉,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么娇滴滴惹人疼爱。你们,真忍心将它给片儿了?”
“三师兄!”四锅话到此处,看了看五鬼、六邪和李白,登,四个人心照不宣异口同声,齐刷刷说:“我们忍心!”
“你们!哼!”吴指南转过身,不忍再看那人参果,连连挥手,道:“片儿吧片儿吧,老四,速战速决。”
“嗳!”四锅:“怎么是我去片儿?”
“你不去片儿谁去片儿?”吴指南坏笑着说:“别忘了,你可是个厨子,正儿八经的那种!”
“就是就是。”六邪:“俗话它说得好,十朵菊花九多黄,十个厨子就你强。四师兄,快快快,动起来动起来,举起你的小菜刀,抖起你的小短手,施展开你那群魔乱舞、霹雳吧啦、稀里哗啦的刀法,将这大果子给片儿了,片儿了,快快快!”
“好吧!片儿就片儿!你说的没错,谁叫我是个正儿八经的厨子?”盛情难却,四锅没有甚拒绝和反驳。说着,便从背后那口大铁锅间,掏出一柄寒光煞面的菜刀,走到石床旁,道出一句:“你们就等着吃吧!”遂,高高举起菜刀,狠狠砍切了下去。
却未料到,就在四锅手中菜刀疾走直击,砍切到人参果面儿上寸距时。忽然地,一道彻厉人耳的咻声,竟以如风似电之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四锅手中菜刀飞唴而来,不偏不倚当的一打,歘的撞出一道四射火花。登,震得四锅手中菜刀叮啷一响,掉在了地上。
这幕发生得太快,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意料不到。因了无数个安逸日子,一时之间,吴指南、四锅、五鬼、六邪,全懵愣在原地傻傻杵着,不知发生了甚样事情。幸是李白反应得迅速,那菜刀才刚一坠地,发出叮啷掉响,李白便细一打眼,看向那震开四锅菜刀的飞来之物。遂,见得洞角灯火处,静静躺着一枚尖峰如针的铁钉子。
刹那间,李白不由多想,知了这是暗器。于是乎,当即歘的拔出手中日月剑,蹭地跳到四锅近前,持剑相守以做保护,怕自己这胖兮兮的师兄受到甚么伤害。紧接着,李白双眼如炬,看向这铁钉子飞来方向,想要快些揪出投掷暗器之人,以免再有甚样意外差池。
却未料到,铁钉子飞来那方正是洞口,李白看去时,洞璧灯盏火隐渐微动,甚人也不得见,哪怕半个影子。但,却见得那黑暗半空当中,藏着两个煞红如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点,像双眼睛。这时,李白正死死盯着它看,而它,也同样死死盯着李白看,谁都不动。
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也未有甚样大痴愣,反应了过来。四锅面色一沉,抡出巨勺向前一跨,和李白背靠着背,做起防御他那柄掉落在地上的寒光菜刀,也歘的一下飞回手中。而五鬼,此间当真变得如鬼,他那两掌十指上指甲,像猫爪那般从肉而出,歘地生得奇长无比,尖如针刺。
独六邪却是神乎,他只将手一番,叨叨了句甚样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一口三扎约余的金色古钟,便悬敕于他右掌上方,发出咻咻咻的旋转声。这时,三人冇甚废话言语,全齐刷刷盯着黑暗中那红眼,伺机而动。
“谁?”忽然地,吴指南将手一伸,不去用眼看,那柄距离他半丈开外远,摆放在石桌上的倚天剑,突就唴啷一声出了鞘,咻地腾飞而来,落在掌中。遂,吴指南便以剑锋,歘地指向那双藏在黑暗里的红眼,斥说:“谁在哪?莫给我装神弄鬼,快些出来!否则,哼!我一剑杀了你。”
李白知晓吴指南这话所说非虚,他不仅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还有一身了得的剑术。虽不知这双红眼的主人是甚物,但,此间吴指南距离这双红眼不过二丈出头,如此短的距离,吴指南确可一剑出杀,置敌于死地。
但叫李白诧异的是,吴指南斥完话后,黑暗中那双红眼忽动闪了一下,不以为然的道:“哼!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杀本大爷我?做甚春秋大梦?你个菜渣!”
说完,突然咻地调头一蹿,朝石洞外头跑去,刹不见影。而吴指南听得这话,登时就怒了,两眼如在喷火。甚样二话也不说,捏紧倚天剑,像疾风追雨那般,也然咻地一蹿,杀了去。
“师兄!”李白生了担心,想喊住,可已经来不及。无奈,只得看向四锅、五鬼和六邪,问:“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才那红眼之物到底是甚?三师兄可能应付得来?”
“小师弟莫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当中,数三师兄最是厉害。”掌甲如猫的五鬼,忽道:“我观方才那物双眼血红,想来是匡山当中,哪个修成了精的妖兽。不足见怪,你们在此稍待,看好人参果,我出去帮三师兄一遭。”
罢,也不等众人道说二三,同不同意,将身摇摇一晃,便化作一股烟云消失于石洞当中。仅留片片黑雪从半空飘落,沾至地时顿散成无,不见影。
对于五鬼这举,李白没甚好说,也没甚挽留之意,反觉得这是当前最好的辙子。因为几人当中,五鬼轻功身法最是厉害,任由吴指南飞得再快,那红眼之物跑得再快,五鬼都可以将之尽数追到。
只不过,尽管已如此,可李白还是有些踏实不下。恍惚之间,突然想起方前日刻,那左眼皮、右眼皮都跳了的事情来。顿,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一股不安。于是乎,带着着急,问四锅和六邪,说:“四师兄六师兄,那红眼之物真是甚样妖兽?我怎有种不祥之感?”
“小师弟莫急,应是妖兽错不了。”四锅一手抡菜刀,一手抡巨勺,说:“匡山怪事多如牛毛,每隔几个年头,都会有些妖兽靠着吞吐日月光华修炼成精,不算甚样稀罕事儿。”
“是啊小师弟,莫用担心。”六邪掌托金色古钟,道:“诛仙观就咱们几个是活人,其余之物不论是甚种妖兽,都万万敌不过我们。倒是方才那红眼妖兽,竟敢对三师兄出言不逊,骂他是菜渣,哈哈哈哈哈!小师弟,你若真要担心,应该担心担心这红眼妖兽是怎么死的才对!”
“不错不错!”四锅微微一笑,放松下了警惕,说:“这不知死活的妖兽得罪了三师兄,一定没甚好下场,所以我们还是别杞人忧天了。趁这功夫,我将这人参果片儿了先,一会儿直接开干。”
“对对对对对,人参果要紧。”六邪说着将手一翻,登,悬于他掌上的金色古钟,便然化作一道光芒,射入他掌心当间,没了踪影。遂,放松警惕,催促四锅道:“四师兄,快快快,片儿它片儿它,记得片儿得均匀些。”
“我的刀功你还不放心么?就这等小事儿算个屁啊?别忘了我可是个厨子,天底之下最厉害的厨子。”四锅举了举手中菜刀,接着说:“你两看好了,师兄我今儿夜就给你们表演个拿手绝活,一刀切出三百六十五块,信不信?”
“吁!”六邪一道嘘嘘,道:“吹吧你就!反正又不要钱!”
“小师弟你呢?”四锅却是笑笑,问李白:“你信不信?”
“我!”李白当机立断:“也不信!”
“嘿嘿!那你们两看好啰,一刀切出三百六十五块,且都不用眼睛去看。”说着,四锅将身一转,面朝石床上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人参果,闭上眼,举起刀,大斥一句:“走你!”
登,菜刀当间寒光溅飞影,势气逼人,歘地一声就砍切了下去。却万万不曾料到,像方才那般,就在四锅手中菜刀疾走直击,砍切到人参果面儿上寸距时。忽然地,又一道彻厉人耳的咻声,再一次以如风似电之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四锅手中菜刀飞唴而来。如出一辙不偏不倚,当的就是一打,歘的撞出一道四射火花,震得四锅手中菜刀叮啷一响,掉在地上。李白打眼一瞧,刹,见得又是一枚铁钉子,又是一双煞红如血的眼,藏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死死盯着他们三人看。
“嗳你个该死的兔鳖!”四锅登时生了大怒,抡紧手中巨勺,斥骂道:“再一不再二,你个兔鳖居然敢将我的昆吾刀打掉两次?哼!不知道传国玉玺都是用我这刀雕的么?”
“师兄你说甚?”李白登间诧惊:“堂堂传国玉玺,是用你这破菜刀雕的?”
“那是当然!”四锅指着掉在地上的菜刀,说:“这可是昆吾刀,削铁如泥,咻咻咻。”
“难以。”李白:“置信。”
“有甚好难以置信的?”四锅:“小师弟,诛仙观外头那些尸山骸堆里可有不少好东西,改明儿个,师兄我给你刨个青龙偃……”
“嘿!你个死胖子给我闭嘴!”未等四锅把话说完,忽然地,不远处黑暗中,那红眼妖兽开了口,说:“当本大爷不存在么?信不信再叫你吃一根铁钉子?”
“爷我今儿个还真就不信了,你个该死的兔鳖。”说着,四锅歘的将手一伸,那掉落在地上的昆吾刀,又再一次咻的飞回到掌中。登,以菜刀刀锋相指,斥道:“有种你再试试,别说一根,就是十根,一百根,爷我也不怕你。而我这昆吾刀,要是再被你个兔鳖的铁钉子打掉,那么,爷我就让六邪跟你姓!”
“蒽?”六邪:“关我毛事儿?”
“哼哼!是么?”黑暗中,那红眼妖兽忽不以为然,云云秘秘狂哉霸气道:“死胖子,你看这是甚?”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