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猜不透卢小鱼的心思,似乎天下所有女人的心思都猜不透。就像大海一样,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可实际里却是暗涌滚动。更像书一样,这一翻,那一翻,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小鱼姑娘莫用谢,是你姐姐叫我来的,你应该谢她才对。”李白转移话题,说:“对了,那些菜肴应该快好了,你帮我去喊喊贵叔,我去帮你姐姐端菜。”
“好的李白哥哥。”卢小鱼突然变得很乖巧,没了之前那股倔脾气,道:“我这就去。”
便如此,卢小鱼拿着她那雪剑出了院子,去喊侯贵吃膳。李白没急着进去,而是开始收拾那些被打碎了的茶杯子,毕竟待会要在这吃喝。
可收拾着收拾着,李白心里忽然一怔,意识到了些问题。看着手中破碎的茶杯子,李白满脸疑惑的自言自语嘀咕起来,说:“奇怪,蓝仙姑娘是怎么知道小鱼姑娘手被划了的?”
“方前她是如何知道小鱼姑娘回来了的?”李白一顿,又嘀咕道:“还有,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无心敲打这些茶杯子的?刚刚我躲在窗台前,她明明没回头,我也没发出甚大声音,她怎知道我来了?”
不想则罢,一想,无数疑惑不解的问题登间犹若浪潮那般涌来,灌进李白脑海,使之越来越想不通,越来越百思不得其解。无辙下,李白就带着自己的疑惑去了厨舍,想找许蓝仙探个究竟。
到了时,许蓝仙正在用湿布去端炉子上那汤锅,小心翼翼的样子。李白见时没敢出声,就静静的看着,怕自己一出声会吓着许蓝仙,或是让许蓝仙分心,从而不小心烫到自己的手。
却不料的是,李白不出声,可许蓝仙却抢先出声了。她一边去端那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锅,一边忽问:“李少侠,来,这汤锅重得紧,你帮我端出去可成?”
“嗯?”李白一怔,不明白许蓝仙是如何知道自己来了的。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许蓝仙没看见自己,自己也没有发出甚样大声音。但这一怔的功夫很短,连忙回过神来,答到许蓝仙,说:“好的,我这就端出去!”
李白说罢进了屋,放下了手中日月剑。紧接着,便接过许蓝仙递来的两条湿布,端起那重重的汤锅就往外走,很听许蓝仙的话。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李白心里那些疑惑驱使着他停住了脚步,再忍不住。于是乎。便转过身来,看着许蓝仙,问:“蓝仙姑娘,我……我有些不解之惑,想请教请教蓝仙姑娘,不知成否?”
许蓝仙听后没着急着回答,又笑了,还是那样笑得云里雾里,叫李白摸不着头脑。顿了顿,许蓝仙忽开了口,反问李白说:“李少侠,你可是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小鱼手被那些茶杯子划了的?”
“这!这!”李白诧惊:“蓝仙姑娘,你,你怎么知道?”
许蓝仙依旧云里雾里笑笑,不回答,又问:“李少侠,你可是还想问我,我又是怎么知道你无心敲打那些茶杯子的?刚刚你躲在窗台前,我明明没回头,你也没发出甚大声音,我怎知道你来了?”
“这,这!”李白完全惊了,心说许蓝仙现在说的这些话,简直就跟自己方才在院子里自言自语嘀咕的一模一样。
“来,李少侠!”许蓝仙继续云里雾里笑着说:“先把你手里那汤锅端出去,若是待会儿不慎摔了可就不好了。”
“这,我!”李白吞吐半天,渐渐从诧惊中回过了神,意识到许蓝仙说的不错,还是先端出去要紧,不然待会儿真可能被自己给摔了。于是乎,道了句我这就端出去后,便转身走了。
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李白今天格外的高兴,也格外的困惑,更格外的忙碌。等端着汤锅来到院子当间时,见得卢小鱼和侯贵正坐在石桌那有说有笑,开心得紧。
李白偷听了两句,似是侯贵在和卢小鱼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儿。而侯贵见李白来,连忙起身想帮李白端,可李白却说无碍,坐着等便好,不让侯贵帮忙,其乐融融的模样。
放下汤锅后,李白并没有在此久流,转过身又回了厨舍。这次,李白提了神,小心翼翼得紧。快要到厨舍的时候,李白放轻了步子,毕竟会轻功的人都可以做到。
气沉丹田,走起路来的时候就像猫一样,后脚踩着前脚印子走,轻得没有任何声音。李白这么做,是想再试上一试,看许蓝仙到底可还能发现自己来了。
结果,许蓝仙又发现了,仍旧是头也不回,看都不看。李白躲在窗台想探头往里去看,不料头才一探出去,许蓝仙就说:“李少侠莫躲了,快来帮我端菜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李白有些失落,走进屋后第一件事不是端菜,而是好奇的问:“蓝仙姑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来了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许蓝仙笑了,还是那云里雾里的笑,叫李白看不通透。顿了顿,许蓝仙忽然突兀的,说:“李少侠你听,贵叔正和小鱼说你幼时侯的故事!”
“蒽?”李白一怔。
“贵叔说!”许蓝仙看着李白,道:“李白这名是你母亲帮你取的,说你母亲做了个梦,梦里梦见了一颗斗大的星星,还不小心吃了。后来来了一位大和尚,说这星星是太白星,于是你母亲就给你取了李白这名。”
“这!”李白惊,脑子突然飘闪过一阵空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甚为好。
“李少侠你再听,贵叔又说。”许蓝仙接着道:“突厥国里有一种奇怪的仪式,叫冷浸礼,与殇唐通婚所生的男婴要丢到圣池里洗礼……李少侠你再听,小鱼被吓到了,她又把手里的茶杯子给摔碎了!”
“这,蓝仙姑娘,你,我,这这这!”李白惊得已经乱了方寸,吐字交错不知说甚。
许蓝仙衣袖捂嘴噗声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而道:“李少侠实不相瞒,我天生生得一双慧耳,可听见半里地之内的所有动响。”一里地约为现在的五百米,半里地二百五十米
刹间,李白恍然大悟,犹若醍醐灌顶是茅塞顿开。所有的疑惑霎时解了开,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了这双慧耳,故而许蓝仙甚都听得知道。
与此同时,李白突然觉得尴尬无比,心里害怕得要死,毛嗖嗖的,结结巴巴问:“蓝仙姑娘,那!那之前我和,我和贵叔那番谈话,你,你都……”
许蓝仙不回答,依旧如前的笑了,但李白已经从这笑里得到了答案。直到这一刻间,李白才终于明白了许蓝仙这笑的意思。当即的,心里是五味俱全,复杂得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李白站在原地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想说点甚,可也开不了口,完全不敢直视许蓝仙,尤其是眼睛。
还是许蓝仙好,没有为难李白,见李白如此,便替他找了个台阶下,说:“李少侠,来,可以吃饭了,帮我把这些菜端出去吧,我回房换个衣裳便来!”
“蒽,好的!”李白话说罢,咻地端起托盘,咻地就往外飞跑了去,比兔子都还要快,逗得许蓝仙又是噗声一笑。
到了院子石桌前时,侯贵和卢小鱼还在有说有笑,但见得李白来后,侯贵忽然皱起了眉头,问:“少爷,你怎么了?脸怎这般红?”
“没,没甚贵叔!”李白低着头,一边将托盘上的菜下到石桌上,一边说:“这些菜散发出的热气太热,熏的!”
“蒽?”卢小鱼忽然看着眼前这些菜,道:“小白哥哥,这些菜都是凉的啊!”
李白低头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如此,没一个菜是热乎的。再仔细一想,李白知道自己大意了,方才许蓝仙将菜分盛到了两个托盘里,一个上全是热菜,一个上全是冷菜。今,李白刚刚只顾着逃离没去在意,故而端的是后者。
“那甚!”李白想找个借口脱身,可思来索去甚样借口也找不到,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的。
侯贵见李白这样,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东西,以为是李白把那捉妖法子告诉了许蓝仙,所以脸才会红。于是乎,便为李白开脱说:“小鱼姑娘,天闷的缘故吧,你看这天,闷热得紧!”
“对对对,天热的问题!”李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借此脱身,道:“贵叔,小鱼姑娘,你们在此稍待,我去将其他菜端出来。”
很快的,随着时息流逝,一切便就了绪。李白将许蓝仙做的菜全端了出来,虽然算不得丰盛,也没甚大鱼大肉,但这些菜却都各具特色,美味得紧。
许蓝仙换了衣裳后来时,李白不敢看,一眼都不敢看。坐下吃饭的时候,李白就坐在那闷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那样,只端着一碗白米饭在吃,菜都不敢夹。
“小白哥哥!”卢小鱼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白,问:“你怎么只吃光光饭?”
“我!”李白瞟了许蓝仙一眼,又连忙低了下头,想找个理由回答卢小鱼,可此间却是六神无了主,甚理由借口都想不出来。
“小鱼姑娘,是这样的!”幸好有侯贵在,为李白开脱说:“我家少爷打小有个习惯,得先吃碗白米饭垫垫肚子,才能吃喝这菜和酒,不然伤身。”
“哪有这样子的奇怪事儿?”卢小鱼堵着小嘴皱着眉,想了想后,忽然端起自己的碗,将里面的菜全夹给了旁边的许蓝仙,说:“姐姐,你帮我吃菜,我也要先吃白米饭。”
侯贵笑了,许蓝仙也笑了,唯独李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侯贵见这时气氛有些凝重,便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像个媒人那样,开始问许蓝仙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
譬如蓝仙姑娘,你家几口人啊?父母都中意甚样的人做女婿啊?同意你嫁到远些的地方么?等等诸如此类。
李白在旁边想听,真想听听许蓝仙怎么回答。但想听归想听,可李白此间却很难为情,不好意思去听。于是乎,还不等许蓝仙回答的时候,李白就说:“贵叔,蓝仙姑娘小鱼姑娘,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话罢,丢下碗筷转头就快步走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将黑,所以李白没再出去,直接回了屋。到屋后,李白冲着那柱子就是啪啪啪的用头撞,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给撞死。
可撞了几下后就后悔了,不是因为疼的,而是李白住这屋距离院子石桌很近,正好处在半里地内。这一撞,坏了,许蓝仙全听见了。
登间,李白懊悔的是咬牙切齿,那叫一个尴尬。后来再不敢发出甚样声音,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盼着这晚膳快些结束。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侯贵担心李白出个甚事,还来看过李白。可李白都是拒之门外,谁也不见,或者说谁也不好意思见。
翌日清晨的时候,李白像往常那样起得很早,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去练剑和打五禽戏。将自己去向告知侯贵那两个随从后,便使出全力踏飞着轻功,直接去了问佛寺。
天清尚早,并无甚样香客,所以李白很快就到了问佛寺山门前。昨天那两个小沙弥依旧在门口拨捻着菩提佛珠,似已经知道了李白要来。
李白打了招呼,就让他们快些领着自己去见凌云禅师,说想再行商议商议降妖一事。却不料的是,这两个小沙弥竟拦住了李白,说师傅今日不见客,让李白打哪来回哪去。
李白不悦了,心想今日子夜那妖物就要出来作祟人间了,再不商量个好些的对策,那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于是乎的,李白朝着这两个小沙弥一拱手,道了句:“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得罪了!”
此声话罢,李白将衣袖一挥,捏紧手中日月剑便想纵身而跃,直接硬闯进去。却就这个时候,忽然地,身后及及时时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