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2年,美国旧金山。
这是一座在淘金热中发展起来的城市,许多人的淘金梦从这里开始,最后在这里得到实现,或者走向破灭。
苏周与陈野来美国的第一站就是这里,但是他们不是一个自由的淘金者,而是为淘金者效力的劳工。
夕阳下,旧金山的大街上出现三个疲惫的身影,他们分别是十六岁的苏周,土夫子陈野,年轻探险家胡飞。因为是黄种人,他们遭到了白人的白眼。但他们不在乎,继续往前走。
他们在一个面包店前停了下来。店家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白胡子老头,胡飞用流利的英语跟他交流起来,买了三个面包,一人一个,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吃了起来。胡飞的水壶里还有水,他们轮流着喝。
苏周喝了一口水,把噎在喉咙里的面包吞进肚子里去,然后问胡飞:“胡大哥,你刚才跟那老头说的是什么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胡飞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得意地说:“我刚才说的是英语,你没学过,当然听不懂啦。除了英语,我还会其他国家的语言呢,比如德语,法语,意大利语……会这些国家的语言对我的探险有很大的帮助呢。”
一旁的陈野不屑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会尸语呢。”
苏周疑惑道:“尸语又是什么语言?”
胡飞替陈野回答说:“尸语就是中国古墓里僵尸之间交流的语言。”他惊讶地看向陈野:“莫非你是一名土夫子?”
陈野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说:“没错,我就是纵横古墓的土夫子,比你到处去探险刺激多了。”
胡飞一脸崇拜地说:“我从小就听说过关于土夫子的各种神乎其神的事迹,一直想遇到一个真正的土夫子,可是遇到的都是些半路出家的人,一点本事也没有,这次终于让我遇到一个真正的土夫子了。”
陈野听了胡飞的吹捧,心里乐开了花,盗墓这么久,可从来没有人这样崇拜过他。
苏周问胡飞道:“胡大哥,你为什么一直想遇到一个真正的土夫子呢?”
“我是个热衷于探险的人,但能力有限,只能去一些原始森林之类的地方,如果遇到了土夫子,我就可以跟着他一起到古墓里去探险了。”说着,胡飞用恳求的眼神看向陈野:“陈大哥,你能带我到古墓里去探险吗?”
陈野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以为我进古墓里是去玩啊,我是去淘明器的,而且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淘沙,带着你不就是累赘吗?”
胡飞顿时失望起来,苏周帮他求情说:“陈大哥,你就带胡大哥去吧,或许他还能帮到你呢。”
“不行就是不行,古墓里太危险了,我连自己都难保护,哪里还能分心去保护第二个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周不再帮胡飞说话,而胡飞暂时打消了跟陈野一起去盗墓的念头。
“走吧,我带你们去买回国的船票。”胡飞心情有些低落地说。
穿过几条大街,他们来到了一个华人聚居的地方,也就是以后的旧金山唐人街。
听着熟悉的汉语,苏周和陈野顿感亲切了许多,仿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一样,没有了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白眼。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礼帽的中年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遂停下来询问他们:“三位是刚从国内来美国的吗?”
三人看那男子面善,都放下了戒备之心,胡飞知道遇到贵人了,赶紧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其实我们很早就来美国了,不过我们是被卖过来的,在一个金矿上做了差不多十年了,前几天才逃了出来,但是我们又不认识路,一路流浪到了这里,看到这里有很多中国人,于是进来碰碰运气。”他把苏周与陈野在路上告诉他的经历也安在自己身上了。
那男子听了胡飞的叙述,不由得同情起他们来,说:“这样吧,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帮你们的。”
胡飞想也没想就说:“我们需要三张回国的船票,您能帮我们买到吗?”
那男子拍拍胸脯说:“这有何难?我这就帮你们去买,而且钱也不用你们出。”
三人连忙向他道谢。
路上,那男子自述自己曾是一名淘金者,怀揣着淘金梦来到旧金山。梦想实现后,他就在旧金山做起了生意,从此告别了那辛苦的淘金生活。
他说,他很同情像苏周他们这样被卖过来的人,但他能力有限,只能在平时多帮助一些从国内过来但遇到了困难的同胞。
苏周和陈野听了很感动,倒是胡飞觉得无所谓,还为自己骗到了一个冤大头而沾沾自喜。
船票很快买到了,但第二天中午才开船,那男子让苏周他们在他家里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中午亲自送他们到了码头。
临上船前,男子想要送些钱给他们,但苏周和陈野坚决不要,胡飞想要,但碍于苏周和陈野,只得跟着拒绝了。
汽笛“嘟嘟”地响了起来,三人站在船舷上朝那男子挥手告别,旧金山港口渐渐往后退,直至变成一个小小的缩影,他们才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巨轮在茫茫的大海中乘风破浪,受到惊吓的鱼儿跳出水面,刚好被几只掠过的海鸟叼住,吞下了肚子。
这是苏周第一次看到直面大海,上次虽然也在海上,但一直被关在密闭的船舱里,只能听到海水咆哮的声音。眺望远处海天相接处,苏周有种客轮会开到天上去的错觉。
他多么想船能开快一点,最好一下子就能回到中国去。离开中国已经十年了,不知道狗子叔叔有没有回来找过自己,雪儿过得怎么样了。
海风吹乱了胡飞的长发,他问苏周与陈野道:“回国后,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苏周说:“我先去天津把雪儿妹妹救出来,然后回自己家乡去,。”其实他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但不方便说出来。
陈野淡淡地笑着说:“我嘛,天生就是一个土夫子,回到长沙后,我还得去跟古墓打交道。”他心里在想着,苏周是个不简单的人,如果以后能把苏周拉入伙,淘沙的时候就得心应手多了。
“你呢?”
苏周和陈野同时看向胡飞,胡飞整理了一下被吹乱了的刘海,说:“我是个流浪汉,四海为家,走到哪里算哪里。”他心里还在想着能有机会跟陈野一起去古墓里探险。
三人继续眺望远处的海洋,任由咸咸的海风吹到脸上,期待着能快点看到祖国的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