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子虽然特意将他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不过却也并没有低到那人微不可闻的地步,再加上在场那些各大武道势力强者代表们的听力亦是十分地灵敏,所以场中到是有不少的武道强者也同样听到了丹阳子问向曹安澜的话语。
一时之间,这些人的心里面也不由得生出了浓浓地好奇之意。
甚至就连一直在观礼台上面静候风云变化的周言,他在听到了丹阳子的疑惑声以后,眼眸深处亦是不禁闪现过了种种莫名的神色。
世人谁又不曾知晓?两百余年前的桐梧九魔,可各个都是天人境界的武道巨头。
倘若眼下这个年轻的公子哥当真就是桐梧九魔当中的雍良恭,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亲自参与到这浮屠山之上即将爆发的正魔大战里面来?
然而怪就怪在这一点上,周言当日离开泰安巨城前来参加这场剑道歃盟大会的时候,刑擎戈便直言不讳地告诉过他,无论正魔双方在浮屠山上面冲突剧烈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天人境界武道巨头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浮屠山上面的。
周言虽然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所在,不过他却是明白刑擎戈绝对不会在这一方面戏耍欺骗他的。
而且周言的心里面也是隐隐猜测出了一二来,无外乎就是正魔双方没有做好决一死战地准备,所以便十分默契地将冲突控制在了天人境界之下罢了。
君不见即便是五大剑派准备拿魔道宗门势力开刀立威,但是这浮屠山上面也根本没有出现任何一尊天人境界巨头。
即便是真正实力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匹敌抗衡天人境界巨头的断生,他终究也只是通玄合德的武道境界而已。
但是现如今雍良恭这个两百余年前的天人境界巨头亲自下场,这就使得场中的情况越来越发地扑朔迷离了。
莫非是南疆十万大山深处那些魔道宗门势力,准备合力与正道宗门决一死战了?除此之外周言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能够让一尊天人境界武道巨头亲自下场参战了。
就在周言为此而颇感疑惑的时候,那作年轻公子哥打扮的雍良恭却是给出了明确的解释。
周言都能够隐隐约约地听清楚丹阳子的问话声,那么武道修为必然在周言之上的雍良恭,他无疑是要听得更为清楚了。
骤然之间,一抹极为仇恨的阴厉之色自雍良恭那好似是看尽世态炎凉的眸子深处浮现而起,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丹阳子和曹安澜,狞笑了一声说道:“曹世恒那老东西的剑道造诣着实不赖,老即便祖我一掌震碎了他的天灵盖,然而他临死前的搏命一剑竟然差点拉着我一起同归于尽。
不过终究还是老祖我命不该绝,虽然武道修为跌落到了天人境界之下,但是最起码老祖我活了下来。
如果不然的话,你们以为就凭借你们这些个小辈,也配让老祖我亲自出手来应对?”
耳中听得雍良恭的话音,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面也是尽数都升起了一抹释然之色。
怪不得雍良恭这个两百余年前的老魔头会出现在这浮屠山上面,原来并非是魔道宗门势力准备彻底与正道决一死战,而是因为雍良恭这老魔头的武道修为竟然因伤跌落到了天人境界之下。
如此一来,在场这些原本这些十分惊骇的正道强者们的心里面,也是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魔道宗门势力突然间破坏掉正魔双方之间的默契,派遣天人境界武道巨头亲自出手的话,势必就会让在场这些毫无防备的正道宗门损失惨重。
不过眼下既然知道雍良恭已经再也不是曾经天人境界的武道巨头了,虽然依旧不可小觑雍良恭分毫半点,但是应对的手段无疑就要多上不少了。
随即,只见镇岳剑宗的曹安澜缓缓踏步走上前来,他神色冷漠地盯着雍良恭低声喝道:“我曹家先祖是不会白白身死,当年我曹家的先辈之所以没有出手,那是只是以为你雍良恭和我世恒天祖一起同归于尽了,可是谁曾知道你竟然仍旧存活了两百余年!
不过没关系,当日世恒天祖没有斩了你,那么今天就由我这曹家后人送你去见我世恒天祖!”
口中的话音甫一落下,已经走到青石擂台边缘的曹安澜,他脚下步伐一个猛踏,当即就朝着擂台之下的雍良恭掠身而去。
与此同时,曹安澜身后所被着的那柄宽厚重剑亦是骤然间破鞘而出,掀起重重滔天剑罡当头斩向了雍良恭。
雍良恭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语到是不假,曹安澜背着的那柄宽厚重剑刚刚出鞘的时候,当真就好似一扇门板那般。
不过伴随着重剑之上的罡气越发地凝实起来以后,这原本只是门板大小的重剑却是径直迎风暴涨了数丈长短,仿佛是要一击将雍良恭碾成血泥一样。
昔日里的桐梧九魔确实是魔威赫赫,如果遇到全盛时期的雍良恭,曹安澜恐怕是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不要说是什么除魔卫道了,曹安澜甚至是连给他天祖报仇的心思都不会升起半点。
毕竟天人境界和通玄境界之间,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其中的差距甚至要比天壤云泥之别都要巨大,曹安澜自然不会是自不量力的去找一位天人境巨头的麻烦,那与自寻死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面对已经跌落了天人境界的雍良恭,曹安澜还是有出手一战的底气的,他甚至可以说是信心十足。
这里面的原因十分地简单,那就是雍良恭已经两百余岁了。
虽然有个词儿叫做老而弥坚,但是在这江湖武林当中,可并非是年纪越老修为实力便越发强横的。
如果不然的话,那干脆就所有人都找个犄角旮旯隐居起来,看谁到了最后活得时间长久,谁就直接掌控着江湖武林便好了。
任凭你当初是如何地盛极一时,威名显赫,但是最终仍旧还是在岁月这把利刃之下渐渐地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