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宽大案台上面原本整整一盘檀香,已然渐渐地化为了灰烬。
在这段时间当中,无论是端坐在案台后面,双眼微微眯起的慕容诩,还是矗立在大殿中央,一动不动的周言,他们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这到并不是他们两人在比拼气势,否则的话,慕容诩只要释放出他所收敛的气机,恐怕直接就会将周言当场镇压在大殿里面。
慕容诩如此的做派,不过就是为了考量周言一番罢了。
虽然现如今泰安城典刑司自身的势力大大折扣,但是慕容诩总不可能直接就提拔重用周言,哪怕是慕容诩十分看好周言未来的武道修为也不行。
毕竟典刑司需要得不是满脑子力量的莽夫,应该有的稳重谨慎还是需要有的。
感觉到功夫差不多了以后,慕容诩不禁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将目光注视到了周言的身上。
即便慕容诩表面上没有展露出任何的神色,不过他心里面还是对周言十分赞赏的。
放开其他的暂且不提,最起码周言这一份沉稳的养气功夫,在同龄武者当中还是极为难得的。
然而当慕容诩看到周言第一眼的刹那间,他眸子当中却是浮现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精光,就连站在大殿中央的周言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分毫半点。
“没想到半月时间不见,你就已经突破到周天境界了,当真是好天资!”
面色仍旧如常的慕容诩缓缓将身躯挺直,轻笑了一声赞赏道。
当日选拔之时,周言以如此年纪便臻至罡气武道境界巅峰,已然获得了慕容诩不小的重视。
可是令慕容诩没有想到的是,短短半个月时间以后再次相见,周言竟然在武道真气当中衍生出了一丝神韵,从而突破了罡气境界的桎梏。
要知道放眼整个江湖武林当中,周天境界的武者也是小有名号的高手啊。
周言以如此年纪就突破到了周天的武道境界,这分武道修为比之那些顶尖宗派世家的核心子弟都不遑多让。
此时此刻,周言在慕容诩心中所代表的分量,不由得更是增长了几分。
“托司主大人的洪福,晚辈自从考核结束以后,便略感有些收获,所以晚辈回家就开始闭关,今早方才彻底地突破到了周天的境界!”
耳中听得慕容诩的声音,周言连忙拱手回应道。
慕容诩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继而只见他抬手一指他下首的座位,轻笑着说道:“坐下吧!”
“多谢司主大人!”
周言先是向着慕容诩行礼道了一声谢,然后他便依言缓缓坐了下去。
不过周言却是并没有完全坐实,他仅仅只是将半个身子沾到了木椅子上面。
初来乍到的周言,无论是以实力来说,还是按照地位而言,他都远远不如武道通玄的慕容诩,因此自然不敢有分毫半点的失礼之处。
眼见得周言落座下来以后,慕容诩从身前案台上面的公文当中抽出了一幅卷轴,随手就将其挥到了周言身边的木桌之上。
望着右手边上的这幅卷轴,不明就里的周言不由得拱手见礼询问道:“司主大人,您这是?!”
“仔细看看吧!”
慕容诩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意味寻常的弧度,轻笑了一声说道。
与此同时,只见慕容诩端起身前案台上面的茶杯,他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以后,方才好整以暇的注视着周言,仿佛十分好奇周言翻阅卷轴时候的反应一样。
周言虽然不明白慕容诩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依言仔细的翻阅起了那幅卷轴。
缓缓展开那幅卷轴,周言刚刚看见卷轴之上内容的时候,他眼中的瞳孔便是不由得为之猛然一缩。
因为那幅卷轴的其实,赫然就是他自己的一幅画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简直就好像是和他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那般。
典刑司作为中州之地秩序律法的执行者,自然不可能让身家不明不白的武者加入其中。
因此半个月之前的那场考核选拔结束以后,慕容诩便命令典刑司下属的情报机构,将所有通过选拔进入典刑司之人的根基底细给查了个通透。
现如今周言手上的这幅卷轴,便是有关于他自己根基底细的情报卷宗。
其上记载着周言这两年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既有他屠灭绥安府淳家满门的前因后果,又有他在定军山内争夺武道遗迹时候的表现。
甚至就连周言斩杀中平陶家罡气境界武者,以及如何得罪了顶尖势力八景剑宗,被陶家和八景剑宗两方武道势力追杀的事情,这幅情报卷宗上面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当然,典刑司的情报机构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这幅情报卷宗上面就记载的很模糊。
例如情报卷宗上面只记载了周言和徐熊两人是出自晋国琅琊郡,一个已经覆灭的不知名武道世家周家。
至于周家究竟是如何覆灭的,这幅情报卷宗上面就没有记载。
还有就是关于周言所修行的武道功法等等,这幅情报卷宗只记载了周言精擅于使用一杆状元笔,具体的招式路数却是没有任何的记载。
不过周言那杆状元笔上面所蕴含的精巧机关,这幅情报卷宗当中却是记载的极为详细明了。
“晚辈斗胆,不知司主大人这是何意?!”
翻阅完这幅情报卷宗以后,周言站起身来拱手向着慕容诩见了一礼,开口出声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在案台上面以后,慕容诩瞥了周言一眼,轻声询问道。
慕容诩的声音可谓是平淡到了极点,任谁都无法从中揣摩出他心中的想法来。
“晚辈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他们想要取走晚辈的性命,然而晚辈却并不想这么早的死而已!”
耳中听得慕容诩的询问,周言语气斩钉截铁的出声说道。
与此同时,只见周言昂首挺胸的与慕容诩对视着,丝毫都不曾有半点的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