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太极幡然醒悟,自己的春秋大梦要先从逃命开始。等他弄清楚是黄得功和曹文诏率领的勇卫营时,只见这支黑色虎头军像一股旋风冲杀过来。那些自诩为草原之子的哥萨克骑兵虽然凶残,但面对这样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骑兵军团一触即溃,几波冲锋下来阵型早已被冲散,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前来接应的汤古代也不好过,被孙传庭利用武钢车堵住了去路,皇家陆军按两段击的战术熟练的进行交叉射击,女真骑兵就像被疾风刮断的枯草瞬间成片成片的倒下。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皇太极的后队和左翼出现混乱后迅速在全军蔓延,他根本无法约束罗刹兵和哥萨克骑兵的逃亡。孙传庭见敌人的中军出现松动的迹象,命令炮兵火力全开,将敌人的骑兵方阵炸的七零八落。
这种预想不到的场景让皇太极惊恐万分,这已经不能算是一场战争了,而是明军以绝对的优势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曾经他骄傲的认为八旗健儿是草原上最勇敢的战士,即便不能正面攻克明朝的城池,仍能在野战中给予明军有力的打击。
面对这样的惨状他绝望了,再也没有重整旗鼓的心气。此刻他特别理解自己的父汗为何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去京师做人质,因为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路,身为明朝的臣子世代享受朝廷的恩典,两次背信弃义天人共怒。
困兽犹斗,何况人乎!皇太极虽然绝望但还不想死,短暂的迷茫后迅速集结人马,命令汤古代和图尔格从北面打开一个缺口,带着残部向西北逃窜。
这下倒出乎孙传庭的意料之外,只好命令黄得功和曹文诏掉头追击,自己则将失去方向的罗刹人和哥萨克人团团围住,不断压缩阵地将他们困在狭小的空间内。按照小皇帝的意思与这些火枪兵进行对射,暗中观察他们的排兵布阵和战术打法。要说这些远征军还是非常能打的,虽然败局已定仍没有投降的打算,利用有限的地形快速修筑防御工事,给明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孙传庭并不想一鼓作气的消灭他们,而是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派皇家陆军轮番上阵,通过实战来检验自身的作战能力。
如此坚持了个把月,罗刹人最终是弹尽粮绝,只能派出使者乞求和谈。孙传庭和卢象升亲自来到阵前受降,看着瘦骨嶙峋的罗刹人唏嘘不已,这群老毛子竟然如此狼狈,一点没有侵略者的戾气。
对于这群国际战俘,朱由校的意思是将他们全部解除武装后分别押解到锦州、宁远两地看管,几个主要的头领送至京师。这些人做梦也想不到明军会优待他们,不仅没有侮辱打骂,还礼遇有加。当他们进入庄严雄伟的紫禁城时,内心便只有了崇敬和拜服,这里随处一座宫殿都比克里姆林宫奢华气派。
等到他们见到人人尊敬的天启皇帝竟然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时,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要知道此时俄罗斯正处于罗曼诺夫王朝统治时期,沙皇米哈伊尔一世虽正值壮年但一直体弱多病,由其父亲菲拉列特长老在幕后摄政。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双方的差距一目了然。
熊廷弼早就听闻罗刹人残暴嗜杀,不无激愤的说道:
“圣上,这群人手上沾满了大明军民的鲜血,何必对他们施恩。老臣建议立即将他们拖到午门外斩首,震慑鸿胪寺里的那些洋人。”
朱由校的内心何尝不想把这些侵略者碎尸万段,可眼下他还不想与罗刹撕破脸,试图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迫使这些人回去劝说米哈伊尔与明朝缔结军事同盟,共同出兵夹击准格尔汗国,打通这条古老的丝绸之路。
“明朝与沙俄相隔万里,历史上从未兵戎相见,朕已查明这次冲突完全是受了皇太极的挑唆,并非两国君主和臣民的意愿。朕会释放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并派出使者一同前往莫斯科,希望两国能够结为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对于这个新名词,皇极殿内的人都是一头的雾水,其实这是借鉴了新中国的外交智慧。战略协作指的是两国之间除了正常的商业往来、文化交流,还涉及军事、科技等核心领域的合作,同时面对国际事务要先内部协调立场,表达一种声音。
朱由校之所以如此看重沙俄,是因为他计划等收拾完东边的倭国和南面的猴兵后,通过沙俄这个跳板进入东欧大陆,往西对付波兰、法国、英国等,往南对付奥斯曼这个世界毒瘤。
在明朝处理这些罗刹俘虏时,皇太极率领残部绕到科尔沁草原后再次血洗了博尔济吉特的部族,将他们的财富、牲口、女人全部据为己有。对于这些毫无人性的野蛮人,朱由校下令屠戮所有建州女真人来祭奠死难者的冤魂和烈士们的英灵。
成化年间,努尔哈赤的五世祖董山一面向明朝俯首称臣,不断索要各种赏赐;另一面却勾结蒙古,在明朝边疆不断烧杀抢掠。面对这样反覆无常的卑鄙小人,成化三年朱见深发兵五万血洗建州女真,毁其巢穴,绝其种类,杀死董山族人一千七百多名,这件事被成为成化犁庭。
万历年间,李成梁为了对付叶赫女真,重新扶持努尔哈赤,纵容他统一北方女真,最终努尔哈赤重操旧业,再次公开反叛明朝。
天启二年,皇太极撕毁墨迹未干的和约,引狼入室祸害自己的同胞,如此卑鄙的行径连禽兽都不齿。建州女真的三次反叛已经让朱由校放弃了对他们的最后一丝幻想和怜悯,发誓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当然这件事也需要蒙古人的参与,他先是命锦衣卫前往高阳县抓拿努尔哈赤及代善、岳托、多尔衮、多铎等人,剥皮楦草后送至关外警示女真其他部落,然后将其余家眷、奴仆、族人交给林丹处理。
当初莽古尔泰偷袭察罕浩特,察哈尔部的嫔妃、公主、命妇没少被糟蹋,男丁几乎被屠杀干净。如今建州女真的俘虏落到他们手里,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活着的人生不如死。
做完这些事后朱由校才命林丹率领部族的精壮饮马出关,与李如桢联手进入建州卫。同时他命李如柏前往朝鲜召集军队,配合孙传庭、林丹的军队进行这场旷日持久的屠杀。总之,他要经此一役彻底灭绝这个恶心人的族群。
对于小皇帝下达的屠杀令,朝中许多御史言官纷纷上奏表示反对,他们认为既然皇太极主力尽失,再也不可能祸害辽东,就不应该将屠刀挥向手无寸铁的建虏。
朱由校极度厌恶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心想建虏屠杀汉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劝劝他们?我去年买了个表,如今跑到我这里装什么好人。气愤之余他果断的让魏忠贤整理这些类官员,不仅将他们列入东林余孽,还给他们安插了一个同情敌人的罪名。
当然,有一个人是魏忠贤不敢动的,他连夜跑到勤政殿汇报道:
“启禀主子万岁爷,奴才已布置人手监视那些同情建虏的官员,只是国丈大人也在其中,还请万岁爷定夺。”
说完他使劲把头低下,生怕和小皇帝四目相接。毕竟张国纪是张嫣的父亲大人,张嫣又是小皇帝的老婆大人,平日里对她都是言听计从。更要命的是她非常反感这些阉人干政,经常劝小皇帝要与书生共治天下,还在床头放置了一本《赵高传》作为警示。
朱由校静静的看着底下这个权倾一时的大太监,知道他惧怕张嫣,心里一阵狂喜,假装生气的说道:
“这个太康伯,朕让他协助黄克缵治理漕运,他倒关心起辽东的事了。这件事情朕会亲自处理,其他东林余孽你继续监视,找到证据后立即逮捕入狱,交予锦衣卫审理。”
从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设立东缉事厂以来,因首领是亲信宦官所以权力一直要大于锦衣卫,同级见面也要高三分。如今左战故意抬高锦衣卫的地位,原因有三。
一是锦衣卫的首领为戚继光之子,戚家是绝对可以倚重的忠臣良将。
二是锦衣卫参与了以往的辽东战事,对于具体的事务比较熟悉,更容易处理通敌的案件。
三是借机打压东厂,将阉党的权力收回,强化中央集权。
北方呼啸,林海雪原上一片空旷。皇太极正和汤古代、图尔格等人躲在帐篷里避寒,他们都是最早追随努尔哈赤叛乱的鹰犬,自知罪孽深重。朝廷已经颁布了屠杀令,所有建州女真都将被弃尸荒野,他们只能逃到深山老林中暂时躲避明朝、蒙古、朝鲜、叶赫的追杀。
图尔格自恃军功,曾杀出一条血路带着皇太极冲出重围,事后作为奖赏迎娶了努尔哈赤的一个女儿,成为金国的驸马。眼见皇太极拿不定主意,叹气后生硬的说道:
“义州之战我军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已经没有迎战的能力。不如举族前往捕鱼儿海一带,在那里重建家园,休养生息。”
汤古代也曾想过往北迁徙,但他与图尔格是死敌,听闻后讥讽的说道:
“当年元朝皇室宗亲就是在那里被明朝大将蓝玉一锅端了,驸马爷此举何意?况且我们女真人以骁勇著称,臣弟建议在兴安岭一带与明军周旋,拼个鱼死网破。”
两人平时积怨已深,意见很难相同,不免在大帐内争吵起来。皇太极见状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帐篷后见布木布泰正在铺床,一时兽性大发。不顾大玉儿还只是个九岁的幼女,竟然伸出了两只魔爪,阴森森的走到她面前。女孩的惨叫让他兴奋不已,如今的处境也只有女人能带来安慰了。
皇太极犹豫不决,察哈尔部的林丹却没闲着,四处打探他的下落,一心想夺回心爱之人。布扬古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找出了不少建虏的藏身地,毫不留情的割下他们的首级到明朝将领那里领赏。朝鲜经过仁祖反正,对于明朝的命令言听计从,在辽东充分发挥落井下石的卑劣性格,肆意屠杀各部的女真人,抢掠他们的财产。
至于李如柏和李如桢两兄弟,当初萨尔浒血战,明朝四路大军只有他们全身而退,身背通敌的嫌疑。加上这两年辽东铁骑已经被抽调走了多半,剩下的兵马也被解除了武装,实力大不如前。对于蒙古和朝鲜的屠戮,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慢慢坐实了与女真人不共戴天的仇恨,总算是断绝了当年李成梁与努尔哈赤的主仆之情。
这次屠杀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天下再也不会有恶心人的金钱鼠尾,滑稽的瓜皮帽、马褂也随之消失。为了防止叶赫、黑山女真及通古斯重蹈努尔哈赤的旧辙,朝廷下令将其全部迁徙至鸭绿江一带,同时取缔满文,禁说满语,统一教习中原文化,用儒家的纲常伦理来约束他们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