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风吹在人身上，有一种刺骨的感觉，李天乐都当上带班会计了，皮草还是要想办法搞一件来的。

秋天的北方，草都差不多枯萎了，李天乐怀揣着一颗要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的心，已经碎了一半了。

他在商队里待了一些时日才搞清楚这支草原的队伍是专门做贸易生意赚取中间差价的。

商队几乎每个季节都会往返于长安和漠北一次，让双方的特产物品在两地之间流通。

现在处于散货时期，李天乐也要跟着去帮忙清点一下货物并做好记录。

他心里不禁想到：“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们叫我来记账我就来了，不是应该谈一下工钱什么的吗？我们这也算是雇佣关系的吧？”

真是后知后觉啊！李天乐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天是帮别人义务劳动了。

去找了阿巴托，一听说李天乐的来意。阿巴托眼睛瞪得老圆。

“什么？你的意思是想要工钱是吧？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脚下踏的，都是白白得来的吗？再说要不是我们商队，你还不知道躺在路边上变成哪只野狼的晚餐呢！”

阿巴托完全没有想要给李天乐工钱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把自己卖给你们商队了呗？而且还是那种不见一个子儿的卖？”

李天乐也没什么好言语。

“兄弟，在我们这个地方，你要金要银都没用，兜里有货还容易遭土匪劫，听我一句劝，安安心心待着得了，每天有吃有喝够住够温饱就行了。你又不是本地人，不会他们这边的话，所以还是退一步吧！”

“难道你也不是漠北人吗？”

李天乐有些好奇地问。

“兄弟，不瞒你说，我也来自大唐，只是在这里待久了，难免有些像这边的人，所以我才会推心置腹跟你说这么多”

阿巴托一副一切都是为了李天乐好的样子，一句一句地劝李天乐要学会知足，说这里的人脾气都很暴躁，不如大唐的人懂礼数，所以不要去跟他们硬碰硬。

面对阿巴托的絮叨，李天乐有些不耐烦，随口就来了句“都不是本地人，那你还学人家叫什么阿巴托？赶时髦啊？”

还好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大，阿巴托也没太听清楚。

工钱谈判失败，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挣钱了。

不懂当地的方言，李天乐感觉自己就像个二愣子，一点儿也不方便。手语就成了李天乐经常要用到的工具。

还好他也并没有打算到这里能交到什么朋友，所以没人说话就没人说话吧！他在一点点的适应环境。

夜幕降临，他们一伙人在空地上架上篝火，李天乐兴冲冲地跑过去，想着终于可以美美地豪吃一顿了。以为他们要搞什么篝火晚会，就是吃完喝完围着火堆拉歌跳舞的那种。

然而并没有，他们纯粹就是为了举行他们当地的仪式，最要命的是念了一大堆经文一样的东西然后就都对着火堆跪拜，而且是一直连续的跪拜。

李天乐也不懂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稀里糊涂跟着跪了几下，身体实在吃不消了，想着自己也不属于这个民族，他们跪他们的，自己就先闪吧！

双腿跪在地上，也不敢轻易起身啊！就凭借着腰部和腿部打着配合，两条腿交替示往后挪动。

腿生生地跟地面做着摩擦运动，说不疼是不可能的，那也得忍着，总比像他们这样跪了起，起了跪，一直对着一团火叩拜下去好。

本以为能逃之夭夭，然而并没有，眼看着李天乐已经退出他们围起来的那个圈子老远了，一双无情的大手还是把他提溜回去了。

这么黑的天，他们也能发现小碎步式后移的自己，李天乐也是醉了。

那个把自己拉回去的壮汉力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边拉他嘴巴里还在叽里咕噜念着些什么。

“我这是什么命啊！他们到底要这样弄到什么时候去啊？”

头挨地，跪在冰冰凉凉的大地上，李天乐的心里苦啊！

应该是已经过了凌晨吧！他们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李天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在这样一个刮着冷风的季节，一大群男人围着火堆举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仪式，持续时间之长，属历史罕见，最重要的是李天乐不清楚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难道是吃饱了撑得？想减肥？”

在一阵低声碎语中，这个磨人的仪式终于结束了。李天乐整个人都快累虚脱了。

接下来，那一群汉子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离开了。

“这算什么？这就都回去了吗？饭还没吃呢！”

饿着肚子忙活了半天，原来仅仅就是对着一堆火行礼而已，说好的篝火晚会烤全羊呢？没有烤全羊烤个羊腿也行啊！

空旷的大地上，寒风凛冽。刚刚还因为运动热的流汗的李天乐已经感到了阵阵凉意。

李天乐一声大叫，回应他的连自己的回声都没有，只有呼啸而过的冷风带来了寒夜对他的问候。

饿着肚子摸着黑回到了他的库房，自从接手了管账的事情以来，仓库管理员一职也光荣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人家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他李天乐倒好，成了外来的人好欺负。只能沦落到帮别人当免费劳动力了。

还好仓库里面没那么冷，“凑合过吧！好歹还有个栖身之所，不至于流落街头，也是不同的人生经历”李天乐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天乐还在睡梦之中呢！一大群人就进入了仓库开始搬货了。

仓库搬空了，李天乐又有得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经营模式，那么多的货物，不到半天的时间竟然全部卖出去了。

见过批发的，也没见过这样的批发方式啊！反正李天乐是搞不懂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账两清。没用多长时间，账已经全部算好了。

李天乐本来想去找点东西来填填肚子，没想到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商队的人又往昨天有篝火的那个地方跑去了。

李天乐怕他们又要举行什么奇奇怪怪的活动，所以不肯去，准备往别的地方撤的。没想到碰到了阿巴托。

“兄弟，你如今也算是商队的一员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都不去吗？”

阿巴托说什么也要拽着李天乐往空地那边去。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也只能屈服了，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大力士面前，他只能跟随着阿巴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