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程芷大着肚子，陶醉在夕阳的余晖下。天空难得燃起火烧云，程芷不管看哪朵都感觉像是一个孩子。

程芷满足的笑了，想着老天真的待自己很好。但她却哪里能想到，这样的日子安生了很久，突然就兵荒马乱了。

短短两天后，隐居的小村一夜之间来了许多道士，为首的是一个须发尽染的老先生。

张玄素提着剑迎出去，只看了老先生一眼，手中剑颓然落地。

“玄素，你是为师最爱的弟子，将来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怎么能为了一个天山魔女坏了修行？”老先生原来是张玄素的师父，武当的掌门。他睥睨着张玄素，目光威严，容不得抗拒。

张玄素半天沉默，程芷脾气暴，挺着大肚也要据理力争。

“说什么求道修行？说什么大道至善？你们这样硬生生拆散一个家庭，就是所谓的道吗？”

几个武当弟子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她，把她关进了屋里。好在他们还念点旧情，没伤害她和她肚子中的孩子。

之后发生了什么，程芷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张玄素一走了之，从此再没回来过。

半年之后，程芷生下一个女孩。又过了几年，女孩三岁。三年来，程芷一直没给女孩取名，她要等，等张玄素回来亲自为她取。可是等了这么久，女孩的眉眼越长越像张玄素，却始终不见张玄素回来。

程芷思念至深，便带着女孩去了武当山。

赶巧，那天刚好也是张玄素接任武当掌门的日子。

“张玄素，你认不认我我不在乎！但她是你的女儿啊，你真就这么狠心不认她吗？”

程芷冲破层层阻隔，总算见到被上百名道士簇拥在中间的张玄素，他穿着象征无上权势的掌门锦袍，一头乌黑长发垂肩而落，一双眼眸黑亮清澈，看起来比半年前更加俊美。

但就是这样一个之前和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现在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说什么都不肯和自己相认。

听程芷说到女儿，张玄素冷淡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嘴唇翕动，身体前倾，眼里泛起一泓柔光。他想要俯下身去抱一抱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但眼光瞥见师父泛起凶光的眼神，狠了狠心，什么话都没说，无情地推开了程芷。

“娘亲，他真的是我爹爹吗？”三岁的女娃大眼睛“扑闪扑闪”，抬头看着程芷，稚嫩的问道。

“不是！”程芷看着张玄素的背影，决然开口，“孩子，你记住，你只有娘，没有爹。以后你要像这眼前这个青色的背影一样，对所有人冷若冰霜。从此刻开始，你就叫程青霜。”

张玄素身躯剧烈颤动，咳嗽数声，但还是咬着牙，一步步走上掌门宝座……

后来，程芷独自抚养程青霜，但心结难解、积郁成疾，终于在程青霜十岁那年走到了人生终点。临终之前，无依无靠的程芷还是选择把程青霜送到天山。好在当时天山掌门已经是虚竹，程青霜这才得以在天山待下去。

程芷将死的那些天，张玄素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独自一人杀到天山把程芷抢回了武当。后来程芷也就葬在了武当，这也是为什么程青霜每年都会去武当的原因，她是去祭拜自己的娘亲。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竹剑说完程芷和张玄素的这段虐恋，长叹一口气。

“难怪程青霜小姐姐一直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世，原来中间还有这样一段隐情。怪不得有一次在下和程青霜小姐姐说起世间爹娘最疼爱子女的时候，她的脸色会那么难看。”猫腰躲一天也是满满的感叹。

竹剑和猫腰躲一天的对话声音已经压到很低，但还是没能逃过张玄素的耳朵。

张玄素摇头苦笑，一脸落寞：“无量天尊，青霜不肯原谅老道，老道没话可说，当时确实是老道伤害了她们母女。可谁又能知道，老道也是有苦衷的呢？谁又考虑过，父女相见不相认，老道这么多年心里有多辛苦呢？”

猫腰躲一天和竹剑都吓了一跳，背后说别人坏话，却当场被抓了现行，这种感觉可以说是相当尴尬了。

“竹剑小友，这种痛苦你知道吗？你们天山知道吗？当时你们怪老道毁了你们最优秀的弟子，现在怪老道害了你们最温柔的姐姐。可你们就不曾想过，你们最优秀的弟子是老道的妻子，你们最温柔的姐姐是老道的女儿，老道对她们的爱难道会比你们少吗？”张玄素虽然贵为一派掌门，但在这种强烈情感的冲击下，依然有些失控，看着竹剑的眼睛都带着怒火。

你个臭道士，这样逼问竹剑姑娘，问过本将的感受吗？钱宏宇当时的内心独白是这样的，他不能容忍竹剑陷入被动，于是晃着大脑袋，有意无意地踱到竹剑和张玄素中间。

“道长，道长，你可千万别再往下说了，要不然本将都得替你心疼死。”钱宏宇眼睛鼻子挤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悲伤，“道长你肯定是有苦衷的，这点本将一百个相信。当然，不光是本将，相信竹剑姑娘和猫少侠也一定都相信。不过，我们不愿听。哈哈哈哈！”

钱宏宇开怀大笑，活生生教了猫腰躲一天一课：什么叫做教科书式的拉仇恨。猫腰躲一天心想张玄素此刻一定气个半死，要不是现在还需要钱宏宇帮忙，肯定恨不得当场就把他弄死。

当然，祸是猫腰躲一天惹起来的，要不是他非得缠着竹剑讲，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场面。到了这个时候，他总不能还把缓解尴尬的希望寄托在钱宏宇和张玄素的继续争吵上吧？人家老钱已经很仗义的出来帮他解围了，他要再不做点什么，可就显得太不厚道了。

“程青霜小姐姐的身世已经这么坎坷了，怎么还能再继续承受被人绑架的痛苦呢？竹剑前辈，烦劳你告诉在下辽军的老窝在哪，在下现在就动身去营救程青霜小姐姐……”猫腰躲一天表情决绝。

竹剑摇摇头：“告诉你也没用，程姐姐现在被关在一个辽军匪寨，要拯救他必须闯过一个难度很高的副本，但这是一个多人副本，至少需要三人以上的队伍才能进入。当然，组满五人的队伍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一些。单凭你自己肯定不行，还需要其他帮手。”

“现在找帮手赶不及了吧，竹剑前辈？程青霜小姐姐可随时都有危险啊！”猫腰躲一天内心的焦急写满眉梢眼角。

竹剑宽慰道：“你先别急，人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两位，都是你认识的。至于其他两人，就要靠你们自己去组了。”

“是谁？”猫腰躲一天迫不及待地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