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对他道:“不过我可以把“楚言”十二岁之前得记忆全传输给你,过程有点痛,麻烦宿主忍住。”
“等等等,”楚言下意识退缩,“我还有问题没问。”
“关于过去的,我传输给你你就知道了。”
一言不合,楚言的脑袋开始痛起来,神经跳着,像有人把他神经拔出来,还伴随着快要爆炸的负荷感。
这,感觉很奇特?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头颅可以像没有大脑小脑一样,只由根根神经组成,还能扒着缝隙往里面塞东西?
持续了有三分钟,关于大反派的十二年记忆传输完毕。
系统问他:“感觉如何?”
楚言疼的已经倒在黑暗里了,翻白眼:“不如何。”
脑子撑爆了!
系统:“宿主再适应适应,宿主想知道的马上就全知道了。”
“呵。”楚言笑,他不想知道过去,他就一个疑问为什么他没拜到香药门——
“卧槽……”楚言灵光一闪,一个片段带着鬼片儿的气氛翩然而至,有关记忆轰然而来。
——不用问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萧寒山了。
系统道,现在的故事才展开,他一个月有三次出现的机会,楚言只要在识海里呼喊他三遍名字就行。待日后主角出现,故事丰满,他会随着剧情推动,随叫随到。
楚言忙问他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大事?
系统回答他现在是深秋,今年直到过去都没什么事,让他安心适应角色,适应这里的生活就好。
系统虽嫌宿主问题多要露陷,自己急着走,但还是多嘴了一句,感慨这年年后大雪封山,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漂亮场面。但他不会太高兴,因为冬去春来,冷暖循环来往日月变迁,魔教上下万人,连父母的尸骨仍旧还是寒的……
楚言坐起身,沉默了会问他:“你打算道德绑架吗?”
系统:“……系统不会左右宿主的情感,宿主放心。”
系统告诉他:“年后的你会马上迎来一场小劫难,但你也会马上入门成为外门弟子,是你一步步爬上去的第一个踏脚石。”
楚言讶异:“那个劫大吗?”
系统道:“天机不可泄露……故事刚展开我还不完善不得不立刻待机了,请问宿主还有问题吗?”
楚言:“……”
丫还在装。
楚言想想,一下实在想不出来东西来了,索性就摆摆手道:“没了。”
“宿主加油。”
“等会我在这里面缓两分钟。”楚言举手道。
系统:“可以。”
然后楚言开始沉默。
他心里混乱,要缓一缓自己就这么接受了这个坑比系统的事实。
系统知道就知道,他自顾不暇,现在都不想出去面对那些了。
他后悔了。他没看过几本小说,系统文也只瞟了两眼,不知道那些主角和系统的重要对话信息他这有没有漏,大概漏了好多。而且别人靠一章接受任务,他靠这么小会也接受,但是人是主角正派,他是反派,别人靠自己还能活,还能称霸,他这是不能活的,系统明显也不向着他。
他这往死路上一步步爬。
人生自古谁无死……
他之前如果多提点条件是不是还有可能的?他草率了。
别人是小说,他这是真的灰飞烟灭,他起码得算计个三天三夜!
“……”
系统心情复杂的看着宿主头脑风暴,等够了两分钟,马上把他从他的识海托出来。
楚言还打算问他有其他穿书的吗?突然就心脏失重,他全身一震,猛然睁眼,眼前就不一样了。
还是漆黑一片,但带着事物的模糊轮廓。等眼睛适应了,他发现还是黄昏,纸糊的木头门窗外是绚烂的橙黄晚霞。
周围很宁静。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望着那映出来的晚霞愣了一阵,有种自己在这生活了好多年的错觉。
好笑啊,他这才第一天呢。
楚言回过神往四周看看,这个大概是他以后睡觉的房间挺大的,大通铺类型的,家具很简单,就床和唯一一张放茶壶茶杯的黑木桌子。
土蓝色的被褥铺的整整齐齐,从自己靠右这边一眼望去,有四床,像军队宿舍那样规整。他摸摸布料,掀起床单一看,下面是板板硬的炕。
要是这样,他绝对能过。
他没骗人,自己的确是农村出生的,土生土长了十年才跟父母亲到城里,备战百天,还剩十三天他就要上烤架中“烤”呢,结果就在他平常走的马路上遇到一个闭着眼开的司机一路开歪,顺利把他逼到路牙上撞飞了。
这下中考不用考了,好嗨哦~
嗨个屁!楚言摇头苦笑,这死法一点不好笑还很奇葩,所以他才在开始怀疑系统把他弄死送来这了。
楚言知道这里安全,可系统的不靠谱和未知的以后,让他从穿越过来时就一直绷的神经反倒这会有些绷不住了,他莫名有点焦躁起来。
在他打算出去的时候,几个人推门而入,其中就有他的小弟朱立。
那几个人,他该喊叔了?穿着干活的粗布衣衫,和民间做农的农民相同打扮。
“啊,娃醒啦?我们和你弟弟给你带了饭!”一个看起来很健壮的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说道。
还有一个同样而立之年的袖子撸上,深秋的傍晚却大汗淋漓,爽朗道:“以后我们就是你师兄弟啦,看你这么瘦,我和其他几个还给你多盛了几两肉。怎样?你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楚言颔首,要起床作辑,边道:“没有我很好,谢谢师兄们关怀我。”
“别别别起了,我们去洗漱,你们兄弟俩聊会吧!”
“师兄们辛苦了!”
“嘿!”
一行人一哄而散先离开了。
朱立带上了门。
朱立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眸光就发亮,现在正欢喜写在脸上的向他走来。
楚言不自在的挪挪屁股,而朱立在走向他几步后又撇身端着食盒放到炕旁边的小桌子上,蹲过来给他递鞋。
楚言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自己动手把鞋穿好,往小黑桌前走去,状似漫不经心挠挠头道:“我最近身体不好,看我们终于上山了,松懈了就头一昏,怎么醒来就到这了?这是哪?”
朱立瞪着圆眼看他,给他递筷子,道:“我还以为……”你是想不开呢。
他避而不谈,反道:“这里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这是你的床,我们看你一直不醒还吓死了,我们把你搬来搬去过,然后大哥们找人来看,说你没事,就是疲惫的昏睡。”
“嘿,我能有什么事?我睡了这一觉畅快极了!昏倒真好!”楚言伸个懒腰,捏捏他脸,然后拿起筷子吃起青菜炒肉和米饭,含糊道:“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被我吓到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是,”朱立坐到他旁边,缩着肩膀不敢看他,扭捏道:“就是,我不在这边睡。”
“……哈哈哈,我知道,中等的好灵根呢,又这么小,肯定往更好点的地方睡,真棒,这还给我带饭!”楚言揉揉他脑袋,心累自己“十二岁”还得像十五岁一样照顾十岁娃。
他问朱立:“饭吃了吗?住宿有人给你安排好吗?”
“吃了,都安排好了。现在不是山里招生的时候,他们知道我们是扶休带过来的还特意对我俩很招待呢。”
只是你一直在昏迷不知道,我还吓得以为你是接受不了一生志愿破灭而一命呜呼,那我们这趟上来真不值!我有个兄长因为这里死了!
“那很好。”楚言酸酸地扒着饭,心道这么好怎么不把我放到外门呢。
两下各有心事。
“等有空我们谢谢扶休师兄。”楚言说。
“嗯。”
楚言几口把饭扒完了,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楚言皆一一谦卑打过招呼,然后对朱立轻声问道:“不然你先回去吧?知道路吗?我送你。咱第一天在这生活,安分点,你不要回去太晚了,还有对你的师兄们都要张嘴笑。”
“不用了,我有师兄马上来接我回去。”朱立乖巧听完,扭头看看屋外天色才道。
楚言又被无形插了把刀,点头道:“嗯。是明天有机会去看你!”
朱立笑,一脸天真烂漫:“好。”
朱立的社交能力让楚言刮目相看。
楚言原本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人没话说,有代沟,结果朱立用行动告诉他:交往舒服,和谐融洽,有时候无关彼此年龄。
他比自己明显会混,短暂的时间里他就手握着一个花甲老人,和床上坐着几个不惑之年的师兄聊开了。他在其中乖巧会说话,逗得他们哈哈哈大笑,其场景像爷孙,叔侄,其乐融融。
不得不说朱立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不比自己戏精,他很真诚。
楚言坐在一个师兄旁边,破罐子破摔,磕着瓜子当那古怪严肃的人,只听不怎么吭声,享受这欢乐轻松的气氛。
——如果他家义弟唠的不是他家右护法的那些事儿的话。
他唠玄冥是怎么带着他们疲于奔命的,把他们放下还好。可魔道都是疯子,硬是带着他们作累赘还乞望能保护自己当自己人质。
他道玄冥被击退他们得救的画面,说起了那七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这样,过来接他回去的那位外门师兄还特意找了一个木凳,在旁津津有味听了起来。
鲜少下山的都爱听外面除魔卫道的故事,何况五天前对付玄冥的是不正不邪,专以“奇、怪、痴”出名的雷阵门座下的七刹弟子。
那七个孩子在大陆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据说那七个孩子还没出生就被补药奇术养起来,他们所谓的娘都是药人,待她们被各种东西补起来生出来的孩子有哪个骨骼清奇适合练阵的,就培养起来,孩提时期就开始习阵。但不说这年纪还懵懂无知,其中过程怎样艰难困苦,就算成为秘闻,也能想象了。听说他们还长不高。
七刹如今发展得很好,他们记忆极佳,表象柔弱而手段凌厉,将强势的阵法一一学习专研,遇强则强,誓要将玄机阵法发扬光大。
七刹的存在说好也不好。
好在七刹的出现,大家才无不惊奇于复杂繁琐的阵法奇妙与之绝对不容小瞧之处,拯救了落寞的雷阵门,让阵法高上一等。不好在这雷阵门和这七刹太奇怪了,让多少人还望而却步。他们的顶梁柱是孩子,未来是那些未出生的孩子。而且这雷阵门让大家知道习阵法原来还需要奇术支撑。这就跟你麻溜干活的同时还天天吃药,这些加在一块就更不对劲了。
但都是大陆百花齐放的色彩,谁也不好管谁。这雷阵门平日安静祥和,也没少帮助正派除魔,大家就都睁眼闭眼过去了,再说那些孩子也没不愿意,问起来一个个,对阵法对自己的门派,都信仰的很。
雷阵门这样持续有十多年了,只余外人暗暗叹息。
楚言脑海里捕捉到这些记忆信息后,有点想不出那几个小仙童一样的孩子居然背后是这样,怪心疼的。
这垃圾作者真能想。
……话说和香药门有没有关系,香药门制药的。
——卧槽不能想,记忆里那个关于这门派的梦魇着实吓到他了。
来接朱立的师兄没跟朱立解释七刹,待朱立绘声绘色讲完,他心满意足听完一个正义故事,便带着朱立要跟大家分别。
互相抱拳鞠躬一番,那师兄带着朱立离开了。
一个花甲老人猝不及防拍拍楚言的头顶,对他和蔼笑道:“来我们这辛苦了。”
楚言回头,拍心口朝几位长辈笑:“没有,我是孤儿,在这遇到你们这些前辈,心里踏实了,感觉牢靠了,我好高兴。”
“嘿傻孩子,我陪你去洗漱!我姓柳,以后你喊我柳前辈就行了!”之前那个撸袖子大汗淋漓的掀开被子,对他道。
声如洪钟,很有气势。
楚言看他衣袖掩不住的肌肉轮廓羡慕了,一脸天真快乐道:“好!”
洗漱前把同寝里的其他四位前辈也认齐了。
他是老六。
去澡堂,楚言和前辈一对一才把头放开了。
路上他问了平时里要干的活儿。
前辈说明天有空带他逛逛,认认路。
他还给他介绍了山里修行评定,每年有大规模考核的,有分批下山历练的和分批招收的。
山里有这个练武堂,那个书楼,这个静心室等等乱七八糟的这个地那个房。
楚言发现这山还真大。
柳前辈一直致力于无心的插刀,说有些啊,像这个堂那个楼不细说也罢,咱没法去,咱去的最多的是厨房。
楚言焉了。
和扶休师兄一起后,楚言洗澡也勤,看大澡堂那一池子谁都用的水他退缩了一下,没适应,果断找舀子简单冲了冲。
回去路上,路过草丛还能见到点点萤火。
楚言虽不满,但对这世界每样事物人物都好奇,看那萤火虫也忍不住多看几眼,扭头看。
楚言说:“山里辈分我有点搞不懂。”
柳前辈道:“山里没搞乱七八糟的,外门内门弟子不一定比我们高一等,按辈分算。只要你辈分大他,管他外门内门,还是那尊上,都要尊称你前辈。”
楚言啊了一声,那想我只要活的够久,长生不老,我还是这山上最牛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