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既定,忠遣了一人,忍痛将珍玉悉数送给康居国王,那康居国王见了这些盖世珍宝,果然大喜,给了十万兵,进入乌即城。次日,大开城门,合力攻击班超,这下出其不意,班超竟被击败,退后十几里。忠也不追赶,收兵回营。第二天,忠又带兵合攻班超,班超一时无法走脱,竟被围住,他见四处都是敌兵,密密麻麻,竟至数匝,不禁大急。这晚,又遣陈虑、高锋劫营。忠本已有教训,严防紧守,偏偏求得康居国援兵后,又见班超被围,即使长了翅膀,也无法飞出,便放下心来,回到帐内,唤来几个歌女,拥红倚绿,好不快意。这一松懈,便给了陈虑、高锋机会,竟被他们杀入,数进数出,如入无人之境,忠的士兵大乱,陈虑、高锋也不贪功,杀了几番后,按班超所言,劫了二十余名康居兵,从容回营。
康居兵也知班超威名,见班超被四面包围下,如怒海里的一叶扁舟,虽然凶险无比,看看将要倾覆,却总能化险为夷,支撑得住,又胆大无比,竟敢劫营,康居兵夺气,后退数里,不再攻击。
那二十余名被劫回的康居兵,班超也不审问,每日好酒好肉,用心招待他们,他们有时出去行走,遇到的人,都纷纷躬身行礼,十分尊重。康居兵住吃了几天,受宠若惊,实在忍受不住,问招待的疏勒兵:“我们都是俘兵,班将军却这么礼貌周全地招待,究竟为了什么?”疏勒兵道:“班将军说,你们是上国之兵,与以前的疏勒王忠不一样,理应用心招待,并没有什么。”康居兵当然不信,再三相问,问来问去,惟有此话。再过得几日,康居兵实在坐立不住,这日相约闯进了班超营帐,班超正在议事,见了康居兵,心里明白了几分,问:“上国天兵,入我营帐,不知有什么事?”
一人道:“在我们康居,俘虏是战利品,要剥光衣服,游街示众好几日,以此来炫耀战功。现在班将军不但不羞辱我们,还将我们当作贵人,每日好吃好喝地招待,待遇如此隆重,我们虽是外夷,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将军有何吩咐,尽管明说,我们无不答应!”
余下数人齐声道:“是的,无有不应!”
班超故意面露难色:“我们这么礼貌对待你们,是因为康居国有仁有义,与以前的疏勒王忠大不一样,并没有什么事相求。”
一人道:“班将军,我们国王收了忠的厚礼,才命我们攻打将军的。将军威名,西域无人不知,我们也不愿意与将军为敌。”
班超道:“噢,原来如此!忠并不是一个可靠的人,我以前冒着生命危险,历尽艰辛,为他报了父仇,还立他为王,他却背叛我,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原本就不值得得你们帮助!”
那人道:“班将军,我们大王素来喜欢搜集天下奇珍异宝,听说忠送了一些宝物,大王非常高兴,便派了十万兵助忠。我还听说,大王除了珍宝之外,最喜欢他的女儿玉扇公主,这个玉扇公主却嫁给了月氏国国王。”
班超听了,大喜,道:“我明白了。”遂使几个康居兵退下,仍然好礼相待。唤来高锋道:“你与高远,一文一武,是我大哥手下的得力干将,以前凭两骑平定车师前庭,可堪大任,这次派你到月氏走一遭,切可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高锋慨然应道:“班将军请放心,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班超备了许多珍宝,令高锋拿着,径往月氏。
月氏王见了高锋,二话不说,直接掀翻高锋,捆了起来。高锋也不反抗,丝毫不惧,但冷笑不已。月氏王怒:“死到临头,为什么还笑得出?”
“我笑大王糊涂,不先询问,不知是敌是友,便来捆我,分明是惧怕我!”
“你们与康居国为敌,便是我的敌人,为什么要问?你马上要成为刀下鬼,又有什么可怕的?”
高锋哈哈大笑,道:“恐怕我今日死,明日玉扇公主便香消玉殒!”
月氏王一愣,忙道:“你怎么知道玉扇公主?”
“我不但知道玉扇公主,我还知道大王生平最爱玉扇公主,并将玉扇公主嫁给康居王,是也不是?”
月氏王大吃一惊,问:“你还知道什么,快快道来?”
高锋默不作声,瞅了瞅身上的绳子,月氏王会意,手一挥,上来几个月氏兵,将高锋的绳子解开。月氏王将高锋请到席上,道:“本王仅此一女,视若珍宝,她有什么危险,请壮士直言!感激不尽!”
高锋道:“敢问大王,汉朝与匈奴,究竟谁强大?”
月氏王思索了一会,道:“汉朝历来是中原之主,虽然近几十年来内乱不已,但听说光武帝统一九州后,兵多将广,地域广袤,匈奴偏居一隅,地小人稀,萤光之火,岂能与日月可比?匈奴不如汉朝了。在战事上,匈奴虽有白登之围,汉朝又屡使“和亲”政策,但之后屡败于卫青、霍去病,河套地区尽属汉朝。宣帝时,汉朝又联同西域诸国,战败匈奴,匈奴一蹶不振!最近又被窦固、耿秉击溃,元气大伤,匈奴怎么可以可与汉朝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