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上喽!随便走两步就能看见。”黄道说的很随意,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些东西有多难找,不要看整个百福山上很多,但对宗师以下的修行者们来说,不用手摸上一下,体验到它内部的灵气运动,是根本不可能发现的,因为它们的长相真的和普通植物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甚至可以说就是普通植物异变的产物。
“随便走两步就能看见!我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要不你再随便给我走两步看看!”胡绾绾怒不可遏,她可是非常清楚灵材这东西到底有多难发现的,要不也不会明知道山上有破壁灵根,却能忍住心中的渴求而不去寻找了。
“好了,你们俩都静一静吧,咱们继续上路。”邱天林略带深意的看了眼黄道,他很清楚黄道没有说实话,不过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拿到董家的东西,毕竟那才是最实在的,离自己最近的,等得到之后,在收拾他也不迟。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一行众人来到山顶,这里坐落着大大小小不下百座陵园,大部分都是中州有钱有势的人买地建的,而且还有雇佣了专门的人看守和打扫。
众人来到董家的陵园,一个正在打扫墓碑的老头扶了扶老花镜迎了上来,“琳总,书总,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们怎么来了,难道也是为了那什么灵药?”
这老头是董家陵园的守墓人,据说小时候承蒙董家祖上大恩,后来看破红尘就来到了山上替董家守墓,哪怕当年那场异变,导致董家没落,他也一直不离不弃的守在山上,直到多年以后,董家兄妹大仇得报,回来祭祖,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要说感动,那是一定的,为了报恩,他们兄妹俩还为他在城里买了房子,雇了保姆,想让他过去安度晚年,可他死活不肯,硬要坚持守在此处。
“东叔,你放心吧,我们不是来找药的,就是想给父母换个地方安息而已,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董之书拍了拍老头的肩膀,扶着他向屋里走去,可这老头却一步一回头,不停的将目光从长兴剑宗的众人身上扫过,根本没有在听他说什么。
黄道似笑非笑的看着,因为这个叫东叔的人和他是同类人,都是术士,不过只是高级术士而已,境界上仅仅比邱天林高出一线,这种人物,在地位上已经不比普通的武道宗师低多少了,数十年如一日的藏身于此,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报恩那么简单,十有八九也是为了董家的秘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因为这些年来墓地一直没有新添人口,所以董芝琳父母家人的墓碑此时处于外围,和董家其他先祖们一样,除了墓碑是用大理石篆刻的,坟头只是一抔黄土堆起来的罢了。
董芝琳上前磕了头,说了几句自己不孝的话,董之书则从东叔房间里拿出一把铁锹,上来就是一锹剜了下去。
好在当年董家没落,给他们下葬的时候只能匆匆挖了个坑埋了,并没有用水泥灌浆,哪怕后来重新崛起,也只是立了个好点碑而已,并没有对墓葬进行修缮,还是让他们和先祖们保持一样,不然的话,就得黄道动手了,凭他用锹是不可能抠开的。
看着董之书一锹一锹的挖着他父母的坟,东叔不仅没有阻挡,还趴在窗口仔细看了起来,眼神特别凝重。
为了董家的秘密,他已经守在百福山几十年了,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虽然不觉得董之书挖的这个坟里有什么,但他既然带了这么一群武者过来,很显然不可能是来给他父母换个地方这么简单的。
难道骨灰盒里有秘密?
想到这儿,东叔摇了摇头,当年下葬的时候他可是全程陪同的,甚至下葬之后也有偷偷检查过,确定那里面装得确实是骨灰没错,不可能有其他了才对!
就在这时,长兴剑宗的众人再也忍不住了,齐齐上手帮忙。
这下子不仅是东叔,就连累的有些冒虚汗的董之书也迷惑了,这些武者愿意和他们结伴而行也就罢了,毕竟最佳的山路只有一条,无论怎样都得走在一起。
可之前休息的时候他们还是一种看自己笑话的态度,现在到了山顶,能陪自己来墓地已经很令人感到奇怪了,怎么还会出手帮忙呢!而且还是挖坟这种听上去就不舒服的事!不令人怀疑他们的动机怎么可能?
长兴剑宗的人毕竟是武者,哪怕是用剑挖土,速度上也比董之书快上不少,没几分钟第一个骨灰盒就被挖了出来。
胡绾绾果断将之抱起,连上面的土也没顾得上擦,便急匆匆送到了邱天林面前,“师傅,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我也很想知道。”邱天林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据他所知,董家的秘密应该藏在最里面那个购买这块墓地的先祖墓里才对,其他的墓只是普通的空坟而已,董之书这么做难道是因为这个骨灰盒里记录了关于那个秘密的事情。
想到这儿,邱天林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
“喂!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连骨灰盒都抢,不怕遭天谴吗?”见状,董之书大喊着冲了上去。
他虽然已经怀疑到这帮人有问题了,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打自己父母骨灰盒的注意,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理解了,太令人恼怒气愤了。
“难道他们的骨灰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有用某种特殊方法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没错了,一定就是这样的,该死的竟然连我都给骗过了。”
东叔也不由得对自己当年所做的检查产生了怀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们在骨灰上被动了手脚,紧了紧拳头,开始默念咒语,准备动手抢夺。
几十年来,他一直守在这座墓地里,平时除了和其他家族的守墓人下下棋玩玩牌之外,所有的时间全部用来布置和温养阵法了,时至今日,整个百福山的墓地已经被他全部掌控起来,自信只要顶级术士不出,在这里他就是天,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滚开!别捣乱。”胡绾绾一脚踢开冲过来的董之书,激动的配合着邱天林将骨灰盒打开。
随之一盒子粉末状的物体呈现在他们眼前,这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骨灰罢了,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
“你特么玩我?”
这个时候邱天林怎会不明白自己上当了,他既然能当着自己的面挖坟,很显然是在防备着自己,可笑自己还当真了,一怒之下直接将打开的骨灰盒向董之书扣了下去。
这一下倒不至于出人命,但骨灰肯定是会撒掉的,本来就已经死亡多年,骨灰再撒了一地,哪怕能够重新收起也肯定会有缺失,到时就算灵墓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不能完整聚魂了。
黄道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他还没动手,躲在屋子里的东叔就先下手了,因为他已经把骨灰当做秘密所在了,哪能允许它被破坏。
早已准备好的阵法立时起动,铺天盖地的迷雾眨眼间便将董家墓地给围了起来,迷雾中还伸出一双手,将这骨灰盒牢牢接住,小心翼翼的盖好,拖向迷雾深处。
“术士!而且还是半步宗师的高级术士,可恶,果然有其他人也盯上了这个秘密,看来当年郑向东的死,并没有让所有人都相信董家密宝是个谣言。”邱天林一把拔出手中的宝剑,与手下弟子们背靠背紧紧的围成一个圈,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周围,以防任何风吹草动。
看着越来越重的迷雾,坐在地上的董之书紧张的挪动着身体,摸索着回到黄道身边,这才敢喘上一口粗气,“这帮人怎么搞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为什么要抢我家人的骨灰?”
“不是抢你们家人的骨灰,是抢你们家传的宝物,只不过误会了咱们的目的,以为咱们要找的也是家传的宝物呢!”黄道摇了摇头,用仅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当年你们家遭遇祸事,并不是因为得罪了武者,而是有秘密被他们盯上了。”
“家传宝物,那是什么东西,咱们家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董芝琳眼睛里充满疑问的看向董之书。
“问他没用,我觉得应该早就断了传承多年了,否则你们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黄道声音低沉,小声告诫道:“都不要说话了,跟在我身后保你们没事,咱们只要安静的看戏就好,呆会就全能明白了。”
也许是东叔正在寻找骨灰中的秘密,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四面八方传来阴冷的声音:“骨灰中根本没有法力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只是普通的骨灰而已,没有隐藏任何秘密,你们这些人害我暴露出来,那就跟我说说秘密到底在哪里吧!否则死!死!死!”
一声传来,邱天林嗤之以鼻,根本没把威胁放在心上,可其他人就不这样了,全都好像是着了魔一样,心神仿佛失去了控制,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而且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好在他们心不齐,争先恐后都像邀功般说得又快又大声,结果所有声音参杂起来乱成了一团儿,就连知道一切的他自己都听不出来弟子们到底在讲什么,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能力,迷魂大阵吗?原来如此!”已经明白过来的邱天林一跺脚,回身在每个弟子的眉心处轻轻划了一剑,并口吐真元大喝道:“魂归神醒!”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们好像做了个梦似的?”醒过来的众弟子们显然也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开口向邱天林解释。
“我明白,你们都不用说了,此乃郑家的迷魂大阵,有控魂的奇妙功效,你们的修为根本抵抗不了,好在你们全都知道了秘密,要是只有绾绾自己知道的话,还真被他得逞了。”邱天林神秘的笑了笑,看向迷雾深处问道:“我说的没错吧,郑向东,郑老前辈?”
“哈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被你给看出来了。”东叔大笑着从迷雾中走了出来,微微看了一眼董家兄妹,一脸阴鸷道:“虽然刚刚他们说的乱了一些,可大体内容我还是听明白了的,不就是用董家后人的血开启墓室便能得到那件宝物吗?至于墓室在哪里!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此处吧!毕竟我已经在此守候好些年了。”
“都说你郑向东最是小人,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服了。”邱天林对他拱了拱手,然后看向自己的弟子们解释道:“当年董家有秘密的事虽说未传的人尽皆知,但也是引起了中州武林颇大震动的,是他用整个郑家数十口人的性命证实了这是谣言,这才平息了一场武林和争端,不过我一直不相信这是谣言,所以从未放弃过寻找,今日见再此遇见了他,看来果然证明了我心中所想。”
“邱天林吗?我看整个中州也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了!不过也多亏了你,我当初就是以为自己马上要找到秘密了才那样做的,结果如你所见,葬送了整个家族却什么都没得到,不过现在好了,你把秘密给我送了过来,那我就只能却之不恭了。”郑向东说着,包裹在邱天林等人身边的迷雾又重了几分,“迷魂大阵已经被我在此温养几十年了,在这里,就算顶级武者也只有逃命的份,你们能躲过一次,但绝对躲不过第二次,就和当年一样。”
“什什么?”邱天林抱着脑袋很是疑惑,根本不明白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小武者盯上了董家,不过他的手段实在是太仁慈了,我就用了些手段帮了他一把,可怜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以为是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那样的呢!如果我没记错,那个人就是你吧!”郑向东阴冷的笑着,笑得在场之人无不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