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饭喝足了水,把桌上的残羹撤下,几个人还是闷气沉沉的坐着。姜小鱼叹了口气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那些事情,但我就明白一点。咱们这闯江湖的,天天在刀头上舔血,兄弟是最主要的。这要是连兄弟之间都没了什么信任,连句稳当话也不说,那以后的日子才是真的难过呢。”说完,拉着穆梓慧就走了。
南宫俊哲瞅了瞅在座的各位,最先说道:“方才吃饭的时候我仔细的想了一下,镇休大师说的很有道理,既然都是行侠仗义,接受了官职,也就掌握了一个地方的政权,今后在遇到灵韵镖局那样的事,咱们也省下好多个周折。”
“我估计骆掌门那里,你也不好说吧,印师兄。”肖烈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掌门有隐退的想法了,这次让大师兄下山历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师兄现在做的所有决定,完全可以代表梨花派了。”邱菲絮答道。
“不对啊,我怎么看着现在这气氛,好像就我一个人还保持着不打算做官的想法了啊,天明,你也打算做官了吗?”肖烈对这种被孤立起来的态度很不爽,瞪着眼睛问左天明。
左天明委屈道:“肖大哥,不是我也有这打算,听南宫大哥还有镇休大师说的,是有道理的啊。你想啊,你做了副指挥史之后,无论是在鹤城还是在关东道上,咱们在办什么事,都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了啊。”
“行,你们可真行,你们研究吧,研究研究如何做你们的官老爷,我就不跟你们同流合污了。”起身直接走出了南宫俊哲的房间。
左天明忙起身追问:“肖大哥,你干嘛去啊?”
“睡觉!”肖烈大吼一声。
徐欢馨把左天明拉了回来:“行了,让他静一静,自己想吧,肖大哥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下子接受不来,估计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我看咱们今天也就先到这里吧,意见也基本都统一了,就差肖烈一个人了,明天看情况在给他好好说说。这一时半会的想说动他,可是难透顶了。”邱菲絮站起身对大家说。
众人同意了她说的,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得着的睡不着的都在床上躺着谁也没离开自己的房间半步。肖烈自然是睡不着的人,此时的他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朝廷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如果不按照朝廷的意思去办,就属于大逆不道。想了大半夜,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来,一翻身把被蒙在自己的脑袋上,睡过去了。
感觉没睡多一会呢,就被楼下一阵嘈杂的喊闹声吵醒了,本来肖烈睡觉是很沉的,今天也是心事太重所以睡的就轻。揉了揉眼睛,看到天光还不是很亮,将将有点鱼肚白。打开房门,向楼下看去,就发现印雪松、刑昊、左天明抬着客栈的两个伙计走到了工人的房间,南宫俊哲、赵海全等人也跟着进去了。肖烈不知道什么情况,跟着过去看看到底放生了什么。
走进屋扯开嗓子就喊:“怎么了这是,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着跟人打架拉?”
左天明一拉肖烈把他带到外面对他说:“他们一起出去的有三个伙计,都被打了,这两个打的都不能说话了,另外一个倒是能说话,我去的也晚,没听全,前面的事也没听到,就听着好像是什么狗死了,他们就被打了。听到这,另外那个就咽气了,不过姜掌柜和南宫大哥可都听全了,等会问问他们就知道了,屋里人太多,先让印师兄瞧瞧这俩的伤势。”刚说到这,屋里的人都走了出来,在院子的凉亭坐下来了,姜小鱼、穆梓慧、镇休走出了客栈。
肖烈跟进凉亭问道:“这怎么回事啊,天明说还闹出人命了,什么情况啊?印师兄,屋里那两个伤的怎么样?镇休大师他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印雪松叹了口气:“世态炎凉啊,屋里那二位也完了,嫂子他们上棺材铺准备寿材去了。”
“那这是因为什么啊?”肖烈着急的问道。
南宫俊哲拍了下大腿气愤这讲道:“肏他妈的,肖兄弟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南宫俊哲就把早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客栈里的三个伙计,屋里躺着的两个是亲兄弟,回来说完话就死了的是他们两个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又一起被姜小鱼招进了客栈做伙计,感情好的不能在好了。
今天早上,厨房烀的猪头,因为便宜就多进了一点,姜小鱼头天晚上就跟这三个伙计说:“等猪头烀好了,你们一人切一点,然后给家里送去,反正离的也不远,给家里老人吃口热乎的荤腥。”三个伙计对姜掌柜是感激不尽,其实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只要是遇见便宜的好东西,姜掌柜都会想着这些个小伙计的。
趁着天还没亮,三个人分好了猪头往家里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蹿出一条大狼狗来,对着他们三个是嗷嗷直叫,两个眼睛盯着三人手中的猪头流着哈喇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个伙计对另一个伙计说:“小德子,你帮我拿着这包猪头,这畜生看样是吃不到嘴就不能放咱们走了。正好,临出门的时候我带着这根棒槌呢,看我不敲死它。”拿这棒槌对着大狼狗比划几比划,这狗叫的更欢了,死命的往前扑,伙计一个没留神,就让狗蹿起来把小德子的手给咬住了。小德子疼的也是嗷嗷直叫,两个伙计往下撤了好几下,也没把狗给撤下来。没辙只能抡起棒槌,照着大狼狗的脑袋打了下去。大狼狗松开了嘴,在地上不住的挣扎惨叫。伙计怕这畜牲缓过来接着咬他们,又给了它几下,这回算是把狗给彻底打死了。
小德子他们刚要走,从胡同里晃晃悠悠的出来六个人,为首一人衣冠不整,把他们三个给叫住了,为首的人说:“你把我们家愣子给敲死了是吗?”
小德子疼痛难忍略带哭腔的说:“你家狗把我给咬了,我们才敲死它的。”
为首的一瞪眼:“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说打死就给我打死了,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啊?”
伙计一看他们的状态,不是地痞流氓也是个泼皮混混,点头哈腰陪着笑说:“这位爷,我们小德子不会说话,惹您生气了,只是您家的狗看上我们手里的猪头了,上来就给我们小德子咬了,我们也是一着急,失手把它给抡死了,这位爷没别的,您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为了个破猪头,就把我们家愣子跟抡死了,它要吃你们就给它吃不就完了吗。”
“这位爷,这可是给我们家老爷子拿的,老爷子岁数大了,吃一口少一口的主儿,所以我们才没撒手。”伙计依然是陪着笑。
“看在你们这么有孝心的份上,今天就不打你们了,这要是平时我就得让你们偿命。”
“爷,还是您局气,您说吧,要我们小哥们怎么办?”
“好办,你们不是把它打死了嘛,你们就给我们家愣子发送了,你们三个披麻戴孝,抗幡摔盆,还得在它坟头磕上九个头,守孝七天。”
“这位爷,从古至今也没有这个道理啊,那有给狗披麻戴孝,抗幡摔盆的,您也不能让我们给狗当孝子不是。”
为首的阴邪一笑:“你们要不这么办,我今天就非得打死你们几个不可。”
“这太平年间,还有王法没王法了。”
为首的人目露凶光对着伙计也是对着身后的人说:“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本来想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居然好赖不知,来人呐,给我打死他们。”
一声令下,身后的五个人一拥而上,把他们三个围在中间,有几个邻居听到吵闹声,就出门看看,有一个人认出来他们三个,便与另外几个邻居抄起家伙解围。为首的人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怕自己吃亏,叫着手底下的人就跑了。
前来解围的人要把他们抬回家被小德子拉住:“不能回家,回家的话,家里人该着急了,身体容易顶不住,给我们抬回客栈吧。”
他们这才被抬着回到了客栈,到了门口,印雪松几个看见了,接过三个人来到了后院。
南宫俊哲说完,肖烈强压怒火问道:“知道这几个人是谁吗?”
南宫俊哲摇了摇头:“不知道,天还没亮,那几个邻居也没看清,只能白天再叫人出去打听了。”
这时候,采买寿材的三个人回来了,姜小鱼对众人说:“查到这人是谁了。”
肖烈猛然起身问道:“谁?是谁这么无法无天。”
姜小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南宫俊哲:“这事恐怕要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