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工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对身后的百余人说道:“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干活了,等下冲杀过去,咱们要尽可能的多斩杀几个贼寇,给指挥史他们减少点负担。众位好兄弟,奋勇杀敌之余也要顾全自身的安危,无论我或者是房卯身陷何等的危机,你们也不要过来救人,只需要按照之前的计划向着前门冲杀即可,我与房卯有办法脱身你们不用担心。等咱们打完这一仗,我请各位喝酒,酒肉管够的那种。”
众人提起一口气,用低低的声音回道:“不成功便成仁!”
“咱们也不用小心谨慎的潜伏进去了,拿出气贯长虹的阵势,大摇大摆的砍杀进去,今天就必须让他们知道,这关东道上不是他们这帮乌合之众可以横行的。众家哥弟,随我杀……”柴天工高喝一声率领这百余人跟死侍一样从兵营的后门直接冲了进去。了望台上的了望手虽然发现了他们,但这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夺门而入了。了望手马上发信号,号箭发出,巡逻的兵丁向后门赶来。柴天工这百余人,就好似杀人的机器一样,胡乱进到一个帐篷,对着床上睡觉的人就是一顿乱砍,砍杀之后,房卯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用刀点指一个死去的兵丁对柴天工说道:“小兄弟你来看,他们睡觉怎么还都穿着甲胄呢?”
柴天工查看着每具尸体,要确保全都杀死了,一边查看一边答道:“这还看不出来吗,他们这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旦咱们进来劫营,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对咱们进行反击。他们可想不到咱们的动作会这么迅速,先别管这么多了,抓紧时间找机会,能跑一个是一个。”见帐篷里的人全都死透了,提着三尖两刃刀走到帐外。
兵营本身没有多大,巡逻的兵丁后撤的速度很快,他们只屠了两个帐篷的人,这些巡逻兵就已经回来了。其他营帐内的兵丁听到喊杀声,陆续赶到战场。一时间兵营之内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残肢断臂散落一地,人头乱滚,死尸纵横交错的倒在地上。这百余人的部队,每个人都好似阎罗殿锁魂的厉鬼,虽然接二连三的有人倒下,惨叫声中有人丧命,可他们的气势愈发高涨起来。打斗的方式全都是不要命的招数,对面之人举刀砍向自己,就用身体硬抗,随后抡起手中的武器对准来者的要害猛攻。就算是身中数刀奄奄一息之际,也要死死的咬住一个人,就算是死也得在带走一条性命。
逍遥庄的兵丁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人,这完全就是索命的无常在这里收魂。有几个胆小的,哭喊着逃出了营寨,想要建功立业的则是抛开恐惧与其拼杀。
在前门埋伏的南宫俊哲见兵营喊杀声四起,里面的人乱作一团,知道柴天工已经率人杀了进去。抬起手做了一个进攻的动作,这一千多人嚎叫一声奔着兵营冲击而去,脚下的土地扬起数丈之高的尘埃。赵海全跑在最前面,从正门杀了进去,砍翻了几个正要逃跑的兵丁后,四下里寻找着柴天工等人的踪迹,可看了好几遍一个自己人都没看到,指挥着步卒击杀营中士兵,自己走到南宫俊哲的身边对他说道:“大哥,柴天工他们并没有按照事先安排的那样在前门等候,这营寨的前门并没有咱们的人,我怕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南宫俊哲连续砍翻数十个兵丁,将死尸摞在一起形成一个高地,点脚跳到死尸之上向后门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柴天工所率领的部队已经所剩无几,爱徒也早已浑身是血,正被一群人团团围在中间。忽然间一股炎热的气流伴随着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把南宫俊哲掀翻在地,等他再度爬起来的时候,后门方向已是火海滔天,马上喊到:“给我冲过去,把后面的兄弟给我抢回来。”众人脚踏血水,横跨死尸,一路砍杀过去,刚刚的巨响再度响起,这回南宫俊哲看清了情况,这巨响是由猛烈的爆炸发出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大地都随之晃动,爆炸停止之后,马上聚拢部队,再度发起进攻。这接二连三的爆炸导致伤亡无数,哀嚎着的残破身躯随处可见,有自己人也有逍遥庄的人。
就在他们全力击杀的时候,赵海全突然喊道:“快去救房卯。”南宫俊哲顺着赵海全跑去的方向观瞧,看到房卯正被二十多个身着镇辽都卫军服的自家兄弟团团围住且刀枪相对,南宫俊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准备过去问个究竟的时候,房卯胸前被一刀贯穿随后这二十几个步卒扬起兵器对着房卯就是一顿乱砍,当赵海全领人赶到的时候,房卯已经被剁成了肉泥,血肉模糊的摊做一堆。如果不是事先看到,都无法分辨这一堆肉是谁的。
见赵海全领人赶到,这二十多人向疯了一样对着赵海全发起了进攻,赵海全闪身躲过攻击,怒斥道:“你们疯了吗,怎么连自己人都杀。”这群人也不答话,继续猛攻下来。南宫俊哲对着赵海全高喊:“其中一定有诈,活捉一个便可,其余的一个活口都不留。”听到南宫俊哲的命令,赵海全才敢放开手脚进行还击。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最后逍遥庄的残兵落荒而逃,营寨内只剩下镇辽都卫的部队。赵海全单手拎着一个俘虏,来到南宫俊哲的身前,把他往地上一扔,南宫俊哲高声怒斥:“你们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兄弟动手?”
被抓的俘虏已经被吓傻了,趴在南宫俊哲的脚下哀嚎道:“我们之前被逍遥庄的人用金银珠宝、香车美女所收买,他们要我们随时随地的把大军的行踪和行动及时传报与他们,我们也这么做了。刚才由于惊慌失措,被房卯看出来了,我们就想趁乱把他给杀了,那成想还是被指挥史发现了。逍遥庄收买我们一共二十五个人,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指挥史求您饶我这一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我…我可以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去你妈…啊…”南宫俊哲举起手中的鬼头金丝大环刀,将叛兵斩成了两段。柴天工清点完人数,走到南宫俊哲的跟前,看到两半的步卒问道:“师父这事怎么回事?”
南宫俊哲颤抖着声音把事情的简单的说了一遍,柴天工哆嗦了一下,随即涕泪横流:“最开始我们还在想,他们往里搬的木头箱子装着什么,刚才在一个没有炸毁的帐篷里找到了一个,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满满的火药。还真被房大哥给说中了,咱们这果真出了叛徒,之前他就猜测可能会这样,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我们发现这里被增援的时候,房大哥就要给你送信,怎奈我部没有一个人会使用联络蝶,所以信才没有送出去。没想到房大哥居然死了,我还以为房大哥是打斗的时候被冲散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柴天工把之前的事情也说了一遍,难过归难过,仗还要继续打下去。
南宫俊哲拿过人名薄,看着上面牺牲的生灵连连叹气。这一场夜袭之后,南宫俊哲的队伍仅剩下一千三百人,其中觉龙派弟子全体阵亡,灵官堂医馆的弟子除了留在伤兵那的二十人之外也都牺牲于此。
战斗结束的时候,天色拂晓,南宫俊哲命所有军士打扫战场,之后稍加休息便马上前进,离着廊城仅剩二十里的路程,现在的南宫俊哲恨不得身上长有翅膀,飞到廊城逍遥庄把那里的三个老杂毛生吞活剥了。
逍遥庄逃跑的兵丁不足四十人,相互搀扶这逃回了庄上。见到廖文山哭诉道:“庄主,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拼了命的抵挡也只坚持了半个时辰,现在兵营已经被他们占领了。您派出的一千五百人,现在也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其余的兄弟全都战死了。”这个兵丁把事情的经过向廖文山学了一遍,气的廖文山胡子都立起来了。
廖文山强压怒火对下面跪着的几个人说道:“下去疗伤吧,你们是功臣,事成之后,我必定会重重的赏赐,你们的付出一定会有所回报的。”
几十人下去之后,廖文山在屋子里来回渡步,脑子飞速旋转,想着接下来的对策。毕竟南宫俊哲的部队只是前部先锋,虽然兵力已经被他消耗殆尽,可在南宫俊哲的后面还有印雪松的大部队,这可让廖文山伤透了脑筋。他现在只盼着兵部侍郎秦大人的队伍快点到鹤城,早点让他们形成进退两难的地步,也好早日解决廊城的危机。城外厮杀的同时,廖文山曾派人骚扰过守备廊城的镇辽都卫,只是简单的骚扰,从没造成多大的伤亡,也没减少对方多少兵力。他最怕的就是秦大人的动作过慢,自己顶不住那么长时间。
就在他胡思乱想来回渡步的时候,一个哨探前来报信:“南宫俊哲的一千残部已经到达廊城之下,现已跟守备部队汇合,庄外弟子以及新招募的兵丁已经集结完毕,共三千人等候庄主发落。”
“通知下去,大战在即,让他们时刻准备迎战。我与禅师、观主随后就到,告诉那里的将领,有怯战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