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死后,都卫府上下所有人等,做事无不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不注意的地方就让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虽然处处小心,但好景不长,他们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个能安安稳稳的人,没过两天就回归了之前的行事风格。本来他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可能会被一些什么官场上的拘束禁锢住呢。用肖烈的话讲:“人啊,要是这么活着,简直是太累了,洒脱一点不好吗。人家刘大人走的就洒脱坦然,就应该像这样的英雄人物看齐,不见得是什么个人崇拜,但是这种精神是要被发扬光大的。”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特别有那种阿谀奉承的味道,但不可否认这句话绝对是这几天最能给大家提气的一句话了。而且在南宫俊哲和印雪松商量之后,决定把都卫府作为他们暂时的指挥场所,主要的人吃住都在这里,而锦衣卫府则是变为了临时的伤兵营。早有兵丁报说,魙鬼部队出了黄龙道口,朝着他们的方向行进过来。这些人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现在还看不出来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如果说一座城一座城的打,倒也还好。唯独怕的是,魙鬼部队,分作十三支攻城部队,在同一时间对十三座城池发起进攻。这样一来的话,想要立即作出支援都是极为困难的。
虽说十三座城池的军士已经全部就位,但出于兵力稀薄的形势来看,不由得他们不去胡思乱想。而雁门关的守将,在收下御敌之物后,就再也没跟他们互通过讯息。这让四个人心中更加的底气不足,因为在没有刘大人督促的情况下,他们完全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大哥!”印雪松此时最为担心的就是这魙鬼部队,会先对那座城池下手,所以谨慎的向赵海全问道:“那些桃木桩,是不是分毫不差的全都安排下去了?”
“这件事你大可以放心,全都钉下去之后,我与刑昊两个人亲自去到各处,仔细查验过了,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赵海全信誓旦旦的说着。
“伏虎寺的诸位大师可都安排妥当了?”印雪松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一旦开战,伏虎寺的人主要负责搬运可以复活的尸体。虽然这出家之人最不在乎的就是住处以及食物,但印雪松还是很担心他们休息不好而导致行动缓慢。
“我说你就不要这么紧张了,这些事情我们几个人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伏虎寺的诸位大师就住在我们锦衣卫府上,住在我们那里,一来可以让他们休息的舒服,二来他们还可以帮助我们抢救一些伤员。只是灵官堂医馆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才没能分派弟子前来鹤城,就只得让伏虎寺的诸位大师多费心神了。”赵海全继续对着印雪松解释道:“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但咱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也只能是他们伏虎寺能者多劳了。”
肖烈在一旁插话说道:“我觉得现在最该担心的就是咱们的最后一道保障,如果雁门关到时候不给咱们派一兵一卒怎么办?难道咱们就真的要死守至最后一兵一卒吗?”
“这个应该也不用担心,毕竟刘大人在遗嘱之上说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没有那一个皇帝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遭受如此重大的创伤,更何况他朱家的江山才到手不久,怎么可能在拱手让与他人呢。”
“那不一定,你看看几百年前的宋朝,不一样是把江山拱手让人了吗。”肖烈反驳道。
赵海全苦笑了一下:“你非要这么去想,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确信,这朱家的皇帝,绝对不会像姓赵的那个皇帝一样。咱们这个皇帝行事作风异常的刚猛强劲,手段之高明可不是随便一个开国武皇帝可以披靡的。”
“说了这么半天,怎么不见镇休大师过来啊,他干什么呢?”印雪松看着院子对屋子里的人问道。
“他去检查士兵身上的大日如来真经了,他怕这经文印的不清楚,从而导致发挥不出来应有的威力。一大早上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那就应该还在校军场呢。”南宫俊哲回答道。
肖烈从怀中掏出一块鹿皮质地的方巾,摘下腰间的龙雀刃,擦拭着刀身。一边擦着一边对所有人说道:“每个人都有事情在做,咱们四个会不会太闲了点了。就连菲絮姑娘和欢馨姑娘都被派出去检查城防了,咱们四个大老爷们却在这里胡乱的猜疑,这要是传扬出去,咱们的面子还往哪放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南宫俊哲拧了拧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回答着肖烈的话:“我们在前朝当差的时候,所有的统领主将都是这么无所事事的呆在指挥之所,看似无所事事实则脑子里考虑的确是这杀伐四方的用兵之术,怎么可能会很闲呢。如果连主将都跑到前沿阵地去了,那就说明这场战争自己一方已经陷入了焦灼的状态,会给那些前沿指挥官造成心理压力的,而且对于士兵的士气也会造成影响。这就是为什么主帅不得擅自出击的道理,虽然这道理听上去特别的冠冕堂皇,但是实际的作用却是如此,也反驳不了。”
“也就是说,咱们几个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了呗?”肖烈继续问道。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嘛,着啥急啊。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主帅可以代替擂鼓手,去敲击战鼓。这样士兵一看主帅都亲自前来助威了,士兵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奋力拼杀。如果要是手痒的话,这个时候就可以下场搏击,也就不会乱了规矩了,也不会让士兵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但是之前的几次战役,我们几个不都是冲到最前沿的吗,那个时候也没见到队伍的战斗力薄弱啊。不一样杀了个天昏地暗,顺顺利利的解决了不少的事情吗,这又作何解释啊?”肖烈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南宫俊哲则是不厌其烦的向他解释道:“那是因为之前的战役规模都非常小,而且当时绝大部分的军队成员都是各门派的弟子,当然就不用管这些世俗的套路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手里的将士,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部队,接受的训练也都是最正规的军事训练。也只有他们才会重视这种东西,如果还是向之前那样的话,也就都无所谓了。”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镇休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几位都在啊,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我在院子里就听到你们说的火热。”
“也没聊什么。”肖烈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镇休大师,自己动手到院子里把躺椅搬了进来,一头倒在上面对镇休说道:“天天就这么坐着,坐的我屁股都疼了。不行,我得躺一会。我们也就是闲聊,也没个正经事可做。”
印雪松也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对着镇休大师问道:“镇休大师,等到大战开始之后,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先把那戾气邪魔治住吗?或者是要怎么样才能够将他消灭呢?”
“这几天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就算是咱们可以击退这些魙鬼,可这戾气邪魔一日不除,咱们就不可一日安宁。总是要时刻提防他会继续对咱们做出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所以无论战争是胜是败,这戾气邪魔都留不得。但要消灭它,就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办得到的了。所以我必须让我的这几个师弟同我一起施展达摩心咒,方可将其彻底铲除,但用什么方法去接近这戾气邪魔,实在是没有想到办法。”镇休大师也是一脸茫然的回答着。
“也不要紧,咱们那就随时随地的想。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你也不用太伤神了,到那时候咱们就随机应变。”印雪松安慰了一下镇休大师。
“报!”一个报信的兵丁惊慌失措的跑到了印雪松与肖烈的面前,跪倒之后对着他们两个说道:“禀二位大人,城外出现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正在城门以外讨敌骂阵。”
听到这个消息,肖烈的眼睛闪过一道利光,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对报信的兵丁说道:“去告诉你们的头儿,这应该是敌人的小股先锋部队,大军还在后方,让他不要掉以轻心。如果到了非战不可的时候,也要让他只需胜不许败。”
兵丁转身离开了议事大厅,还没等肖烈说话,门外又是慌张的跑进来一个传信的步卒,往地上一跪说道:“禀二位大人,刚刚接到其他城池的战报,他们那里也遇到了小股先锋部队,现在各个城池都在奋力杀敌,两天以后,就可以让持有乾坤袋的大人,过去收尸了。”
肖烈一拍大腿,对着他们四人说道:“这可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十三座城池同时受到攻击,也就是说咱们不可能在关东道上调派某一处的兵力前去支援。他们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跟预计的时间还差了两天左右的功夫呢。”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印雪松挥手让第二个进来报信的士兵退出了议事大厅,印雪松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可以好好表现的机会吗?现在这样的机会来了,咱们走吧,先去城门之处看上一看,这先锋部队究竟有几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