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如水的夜色为整座秦家庄园增添了神秘和一缕轻描淡写，不想被人察觉的哀伤。

落地窗外是静谧深沉的黑，繁星点缀，天空也落落大方的任人欣赏。

江暖暖坐在床边，心思却全放在了书桌前静默的秦泽身上。

从刚才吃饭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不仅如此，秦泽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好像是江暖暖最初见到秦泽的那副模样，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寡言和冷淡。

秦泽难得坐在书桌前，却没带眼镜，他始终低头敛着眸，浓密的睫毛像是黑色的屏风，遮挡住了和外界的任何交流。

秦泽父亲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怎么自己才不见秦泽几分钟，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秦泽，你不开心吗？”

江暖暖眼里藏满小心翼翼。

“没有。”

秦泽薄唇微启，而后，室内又是一片寂静。

果然，问了也不会告诉她的。

江暖暖想了想，在秦泽闪过一丝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卧室。

“程老伯，秦泽他是不是不开心啊？”

江暖暖围在程管家身边，皱着眉头询问。

程管家闻言，愣了片刻，而后还是无奈又苦涩的笑了笑。

“少奶奶还是看出来了。”

看不出来才有鬼吧？

“老爷要为少爷举办生日宴会，借机向整个秦城的人宣布，秦泽将会是他的接班人。”

“秦泽不已经是了吗？”江暖暖不解。

整个秦城的人不都知道，秦泽就是秦氏的当家人吗？

“少奶奶您有所不知。”程管家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虽然表面上，少爷手上捏着的是秦城的命脉，但实际上，这命脉的掌控者，目前依旧是老爷。”

“这么多年来，一些普通的日常事务，老爷已经对少爷很放心了。只有涉及到特别重要的事情时，老爷才会给少爷下达指令，要求少爷如何去做。”

“在绝大多数不知情的人眼里，这秦城是少爷说了算，但真正了解的人都知道，老爷才是少爷背后的人。”

“所以这场宴会是办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的了？”江暖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过了一会儿，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可是这和秦泽不开心有什么关系？”

程管家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明明是少奶奶您先问的为什么老爷为什么要给少爷举办的生日宴会的...

“少爷不开心是因为老爷刚刚来的时候，提到了少爷的母亲。”程管家表情忽然变得既悲伤又凝重。

“秦泽的妈妈？”江暖暖追问，“她怎么了？”

“夫人过世了，在少爷一岁的那一年。”

程管家脸上浮现出对过往回忆的表情。

“夫人曾经是秦城最优秀的舞者，但是因为父母之命，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最爱的舞蹈，嫁给老爷。不久后，夫人就怀了少爷。”

“可是，有了孩子，还怎么成为最优秀的舞者？”

说到这里，程管家的眼睛开始泛红，仿佛他看见了那个怀揣着梦想但却被现实击碎打垮的美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