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花瓶加上了水,把那些玫瑰花插在瓶里,放到房间靠窗一侧的床头柜上,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温馨。
张阳犹在酣睡,看来他太累了。老师也在熟睡,看来他也太累了,这样想着自己的哈欠也难以控制的来了。
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睡,必须坚持着,这是他的责任。
他强撑着精神,想找个事情做做来赶走困倦,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视线落在满庭芳的饭桶上。
一阵饥饿感袭来,他打开饭桶一看,是满满一桶泛着菠菜绿的白米粥,正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调动了他的味蕾,使他忍不住地咽了一下口水。
此时若喝上一碗,保准不会再困!
他很想喝一碗,可看看熟睡的老师,知道不行,人家为老师送来的粥,老师没喝,自己怎么能先喝呢!
他看看熟睡的老师,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把手伸进老师的被窝,在他的腹部抚摸了一番,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子。
“我怎么就这么蠢!”“什么声音!”
张阳被他那“啪”的一记耳光惊醒了,坐起来懵懵懂懂地问张阳。
“和人家想比,咱都是白痴,枉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徒弟!”
郭侠摇着张阳的臂膀情绪激动地说。
“你说什么梦话呀!”
张阳被他说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你摸摸咱老师的肚子就知道了!”
郭侠答非所问。张阳起身来摸,一试心酸。原来老师的肚子前胸都贴着后背了,刚要拿开手,又听到了“咕噜”一声肠鸣,张阳心里叫苦:“老师啊老师,你饿成这样,怎么也不说!”
“你看看,人家的妹妹就是妹妹,比咱都想的周到!“
郭侠提着沉甸甸的饭桶,在张阳眼前一晃,把字条交给她,张阳看了,免不了自责,他和郭侠对视了一眼,“还等什么,把老师叫起来喝粥啊!”
彦波希被他们摇醒了。
“老师,老师,醒醒,醒醒啊!.”
彦波希睡得正酣,被俩个徒弟催醒了,整个人都不舒服。
他睡眼惺忪地问:“你们不睡,叫我干什么啊?”
“老师你看!”
郭侠把打开盖子飘着香味的饭桶往老师面前一送,彦波希眼前一亮,瞬间感到了饥饿,他心内慌慌,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更加欢畅了。
“你们上哪弄的,为师我还真的饿坏了!你们也饿坏了吧?快盛出来咱一起吃点!”
张阳和郭侠对视一笑,赶紧用满庭芳捎来的碗,盛了满满一碗,送到老师手上,张阳翻了翻那个布袋,里面竟有三个汤匙,内心千恩万谢后,给老师拿了一个。
彦波希接过来香喷喷的粥,也没谦让谁,顺嘴就吃起来。许是饿坏了,吃像不再像早晨起来那样斯文,可他一贯的习惯还是很难改的,吃饭的速度总跟不上肚子的需求,一时心急,竟有种要哭的冲动。
等他把肚子填得差不多的时候,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停下来看着俩徒弟问:“你们怎么不吃?”
两个人都低垂了头,满面羞愧的样子说:“老师,我们不饿,您吃!”
饿不饿切莫说,两个人的表情,让彦波希感到奇怪,他开始有些疑心,因问他俩:”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真没有!您再吃点!”
张阳生怕郭侠告诉老师粥的来源,抢着答道,他觉得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今晚上就不会安静,更不用说是吃饭,睡觉了。
“真没什么?郭侠,你说!”
彦波希把目光投向郭侠,他知道这小子虽然脾气有些毛躁,但人品不差,不会说谎。
“嗯,真没什么!“
郭侠虽不知道张阳为何说谎,但已猜测张阳的谎话,肯定是善意的谎言,所以就随声附和。
“我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这屋里有鲜花,不是玫瑰却是月季,这粥里有有菠菜,陈皮,菊花、枸杞、雪梨、还有石斛,分明是一道药膳,这不是常人的思路!难不成是你俩去熬的?”
“这粥是您的.......“
”当然!这粥,噢,就是您的两个徒弟找店家熬的。别人怎么会想得到呢!嗯,至于那花嘛,是我们在酒店的院子里剪得,省了花钱,嗯嗯,我看着又大又香又漂亮的,并不比玫瑰差嘛,所以就剪来放屋里,老师您不会怪我们吧?“
张阳急着抢过了话头,他预感到郭侠要说出实情了。这谎撒得虽然结结巴巴的,但也很符合情理。郭侠暗暗地举了个拇指在背后戳。
令郭侠吃惊的是,张阳撒谎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难怪老师这么独独地喜欢他。他什么时候学的!
“这个解释嘛,还算可信,嗯,这花嘛,确实漂亮,不比玫瑰差,这钱省得好!”
彦波希看着花,开心得不行,笑着说了声”算你们有心“,便把碗里剩下的粥吃了个精光,郭侠待要给他再盛,彦波希摇手制止,“饿极了的人,切不可多吃,更何况又是这样卧床!你俩快吃吧,留到明天就坏了!”
张阳和郭侠原本就饿了,老师这么一说,正中他们的下怀,两个人立马拿了碗过来,把剩下的粥分了两碗,一会功夫就风卷残云般,把粥吃了个精光,完了一抹嘴,连说少吃。乐得彦波希嘿嘿发笑,根本就不像个病人。
“老师,您就是要找妹妹,也不能一整天连饭都不吃啊!”
张阳刷洗完了餐具,走过来帮老师躺好,忍不住把心里的埋怨说出口,他对老师的这次得病深感蹊跷。
“都是为师的错,连累你们跟着受苦!对不起啦!”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您不该糟蹋自己!”
“我知道,你是为我!”
彦波希说完了就要洗漱,郭侠为了少让老师走动,把脸盆牙刷的都端过来了,彦波希本不想这样,可弟子的一片心意,也不好违,就将就着洗漱,完事之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躺下休息。
张阳趁机和郭侠换班,师徒就此歇息。
凌晨两点多,张阳起身给彦波希量了体温,已经降到了37。2度,心中欢喜。“看来这粥还是管了些用的!”
又在老师迷迷糊糊中喂了些蜂蜜水,到凌晨四时左右,又喂他些温开水,出了一层细汗,体温就恢复了正常。
期间张阳又跑回酒店一趟,给老师拿了替换的衣服,回来后倚着墙边迷迷糊糊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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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第二次从医院出来后,就和王三丰一起回家了。
路上,王三丰在车里问她:“这次见面了吗?”
满庭芳摇了摇头。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三番两次地去看个病号就是不能相见!人家刘备请个天下英才诸葛亮才三顾茅庐,人家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不见亲人,那是人家不去见,你倒好,去见个多年杳无音信的结拜大哥,竟弄出个三顾病房而未见,可真有你的!”
“你怎么这么烦人,唠叨起来比个老太婆还要啰嗦,不是哥哥正睡的沉嘛!”
“那你叫醒他不就得了?”
“我叫了,叫不醒。三更半夜的,我也不好太吵,毕竟他是病人,我也不能不顾及他的状况。前次来,他还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呢!”
“这么严重啊,那还敢继续在这县级小医院里耗?用不用转院啊!若是需要,你告诉我,我给他联系医生!”
满庭芳这样应着,心里也在盘算,“他现在看起来是有好转了,但是肺炎这病有时会反复,今日这个烧退得有点快,应该是退烧针起的作用吧,也不知那两个学生会不会照顾病人!哎,我明天一早还得来送饭,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再继续不好,再考虑转院的事。好在他自己是医生,应该知道轻重吧!”
“明天你要是再来四顾啊,我可不陪你了!”
“不陪拉到!缺了硫磺还制不成疥药了?”
“你呀,就是个煮熟的鸭子,嘴硬!”
“是呀,我身边现在正有个鸭子在呱呱呱呱地乱叫呢,他的嘴这会比谁都硬!”
“你这人,真不知道幽默,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来!”
“好好开你的车吧,谁跟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