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下肚于冠群便显出了微醉。。
对于于冠群的反常状态,齐键和谭谈不免咬起耳朵。
“哎哎哎,不许交头接耳!”
满庭芳提醒道,她不愿意今天再有任何惹于冠群不开心的事情发生。
“没啥,我们俩说的是,要是咱都喝醉了,下午营业怎么办!”
谭谈机灵,他知道适时的表现责任心,自然会赢得这两个六零后老太太的赞赏。
齐键偷偷地拧了他大腿一把,从嘴角里吹过来一句“奸臣!”
谭谈疼不过,嘴一咧,刚想拧回来,却被满庭芳的话语打断了小动作。
“唔,谭谈忧虑的是,于姐要不咱歇业半天?”,还没待她答应,又接着安排道:“你俩喝完了这些,就吃饭,吃完饭,先回去关上门,挂个盘点的牌子,下午关门吧!都弄好了,你们再回来!”
“嗯!”
两个孩子齐声应道,停了酒,上饺子,吃完饭回去按吩咐关门歇业不提。
眼看着两孩子已经走了,满庭芳给公司的司机老韩打了个电话,让他三点以后来接自己。
“这回安排停当了,可以安心跟我喝几杯了吧?”
于冠群微红着脸庞,笑嘻嘻地看着满庭芳问道。
“好,今日咱姐俩,不醉不归!”
斟酒,对饮,再斟酒,再对饮。两个人轮番着敬酒,不一会的功夫便醉到家了。
“你呀,为什么,就不问问我?”
于冠群醉眼朦胧,在她的眼中,满庭芳不断地晃荡着,渐渐变成了一个幻影。
“问你啥?你不想说,我也是白问!你想说,不问,你也会说!”
在满庭芳眼中,于冠群的委屈是要藏不住了。她的心里一阵窃喜,只要她一吐为快,今日这顿辣水,也就不委屈了自己老胃了。
“嗯,我要说,当然要说,这世上就没有几个好男人!你年轻时,他甜言蜜语,你衰老了,他见异思迁、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于冠群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把“忘恩负义”这几个词在嘴里边念叨了很多遍,眼里只有怒火,没有眼泪。
满庭芳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乎,四肢有些发冷,但思维还算正常,今日发生的事情在心里还是清清楚楚。
她给自己和于冠群的杯里分别倒了凉白开水,两个人一碰杯,附和着于冠群说:“对,忘恩负义的小人绝没有好下场!干!”
两个人一碰杯,酒杯见底。于冠群笑了笑说道:“为什么倒白水?你以为我喝醉了?”
“你没醉!是我醉了!”满庭发对着她咧嘴一笑。
“我和你说,我家那个老坏蛋,十年以前当干部的时候,就和下属不清不混的,为了孩子和名誉,我忍了,可到头来怎么样?如今,下了海,有了几个臭钱,他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咹,今天竟然把个妖精带回了家,你说,我还能再忍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婚,我是和他离定了!我再也不要这样的屈辱,要这样的一纸婚姻!”
“不要就不要!”
满庭芳说这话,既是随声附和,也是自己的心声。
她觉得,这件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一定会和于冠群一样绝不迁就的。
夫妻之间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彼此忠诚于对方的感情,这应该是婚姻的底线。
两个人乘着酒兴,高谈阔论了一阵子对婚姻爱情的看法,还构筑了一下子理想婚姻的设想,把个三岁小公主的梦一直做到饺子馆的服务生来催。
齐键和谭谈回来,见两个长辈都醉了,也就没了来时的兴致。齐键草草结了账,和谭谈一起扶着她们下楼。
好在司机老韩早已按时到达,见满庭芳出来,就出来接上满副总和她的酒友,一直跟着满庭芳的瞎指挥,送到了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小区。。
这不是老板王三丰的家所在的小区吗?原来满副总业主在这里啊。
满庭芳下了车,好在还能走路,她和司机一起搭手把于冠群扶着上了电梯。
下了电梯,满庭芳直奔的家门,让老韩甚是诧异,这不是老板的家嘛,怎么这满副总也能进去?
“我到家了,老韩你走吧!”
满庭芳扶着东倒西歪的于冠群,一进家门就背对老韩扬了扬手,吩咐他回去。
老韩“嗯”了一声,悄然退回到电梯里,心下惊讶地想:“奶奶的,原来人家老总和副总这么亲近啊!”
下楼来第一件事,就是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好哥们王本良,对着手机悄悄地说:“王哥,我跟你说个你怎么都想不到的事!咱们的满副总今天拿钥匙开了咱老板家的门,你说说,是咋回事?”
对方一阵沉默,之后传来王本亮的亮嗓:“要不是两口子,就是老相好......”又一阵沉默之后,又说:”哦,这回你该明白为什么咱老板不请年轻白领请个老太婆了吧!”
对方匆匆挂断了电话,韩氏心中有些不满,但是再想想也没什么可再多说的,其实王哥说得对。就凭把喝醉的朋友也带来,老韩觉得,十有八九人家是两口子。
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开车往公司干赶的时候,王本良已经在知道这个信息的第一时间,把老韩的发现告诉了刘倜,刘倜听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原来,大家都被人家两口子骗了!可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这层关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倜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转来转去,思绪又回到三年前自己离开那家公司的情境之中。
“如此说来,自己的辞职、被帮助、被接济原来都是老板娘的意思?怪不得那个王三丰连出来拦一栏也没有!自己竟然还傻傻地以为老板是个厚道人呢!”
屋里的光线其实是明亮的,可是刘倜心里的光线却黯淡下来。
看着自己眼前宽大的工作室,刘倜不知道是该恨他们还是该感激他们。
自从自己从满庭芳那里赌气辞职以后,就面对了多重选择。
满庭芳推荐的钱程公司,自己虽无意接受,但也到那里去和钱程打了个照面,表达了自己不想去的意思。
那个钱程倒是一个开明的人,一幅悉听尊便的姿态,让刘倜的自尊得到了满足,也让他感受到了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薄情。
后来还是自己找到了大学的同学,一番分析筹划之后,和他合伙开了这家传媒公司。
说是不想再给人家打工,其实也是被现实逼迫的无奈之举。
没想到的是,这种逼迫恰逢其时,又成就了自己。
家当然是保住了,但是对于妻子,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热情。
父母如今也过上了富裕的日子,在村子里也可以扬眉吐气,以儿子为骄傲了,自然也就不再需要满庭芳每个月让钟欣送来的一千元的接济了。
如今自己也是这家公司名副其实的老板了,传媒业务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他自己当了老板,才真正理解了满庭芳的抓管理的苦衷。没事的时候,还曾经把满庭芳写的那本书通篇通读,这多少为自己管理公司也有了一些帮助。
当然,自己还去参加了许多讲管理的培训班,提高了自己。
刘倜经常想起满庭芳,也很想找个机会见她一面,想让她看看现在的自己。
不管是感谢也好,显耀也罢,这个女人都是自己命运中不能忘记的人。
翻开手机,他找到了满庭芳的手机号,给她发了这样一条信息:“满总,今天晚上我在幸福人家等您,不见不散!”
其实刘倜最后一句他也很想写上:“我等你到八点”这句话,但自己还是忍住了。
这样的话,自己在三年前是可以这样说的,如今再如此睚眦必报,就显得自己小鸡肚肠,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胸怀了。
“如今我也是可以给你提要求的人了”。
这样想着,刘倜的嘴角浮上一撇轻浮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