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襄本来将青玉案元夕当成一首情诗准备送给张清的,谁知道被张广和白灿逼得要将这阙词宣读给大众。
以田襄的这种厚脸皮做起这种事情来,脸上都是火辣辣的。他刚准备跨过大门的脚又缩了回来:“不行呀,这个、这个我确实读不出来!张猛,拿下去给别人读,速去!”
不大一会功夫,张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东家、东家,陛下来了,想要见你!”
田襄没想到今天居然将鼎元帝都给惊着了,二话没说就窜了出去。
果然鼎元帝曹靖坐在众人的前方,正把玩着田襄所写诗作的纸卷。
屋里的众人都跟了出来,不约而同的向鼎元帝请安:“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曹靖没有想到只是自己一时的兴趣使然,竟然能见这么多的人,诧异的说道:“杰王、飞昂、成和,原来你们也在呀,这里果然是热闹呀。都免了吧,今个是上元节,不用太过拘礼!”
张让、白灿年龄比较大,嘴角总归是有些不方便,慢悠悠的这个时候才出来:“见过陛下!”
曹靖没想到白灿和张让都在这里,愈发的好奇了:“没想到长安的灯会还能吸引到两位大儒。白灿大儒,真还没有感谢你教导杰王呢!”
白灿也没把曹靖的谦虚当成真的,摆摆手:“杰王殿下敏而好学,鄙人只是因材施教,哪里还敢居功!”
曹靖笑哈哈的说道:“说起来咱们也算你亲家,太过生分反而不美!”
白灿连说不敢,没敢接下去。
和众人寒暄了一会,曹靖这才想起还有田襄这档子事情,说道:“田襄何在呀?”
田襄不知道曹靖是几个意思,赶紧答应:“陛下,臣下在这呢,在这呢!”
曹靖拿起纸卷来,说道:“田襄,这么好的诗词怎么不早给朕做出来?”
田襄都有些傻眼了:“陛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臣下也是在今天偶然出现在我脑海,才写将下来。陛下可是错怪臣下了!”
鼎元帝一旁的德贵妃捂嘴轻笑道:“陛下,臣妾倒是挺喜欢这阙词的,能否恳请田知州将这阙词割爱呀?”
田襄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宸王曹宣的亲生母亲,冠绝后宫的德贵妃。只见德贵妃巧笑嫣然、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齿若含贝,果然是魅惑众生的绝世美人,难怪鼎元帝如此宠爱!
曹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问田襄:“贵妃的话你也听见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田襄偷偷的看了眼张清,看到张清那一弯柳叶眉紧紧的挤到一起,就知道张清不乐意了。可是曹靖亲自开口,让田襄不知该如何拒绝!
曹靖看见田襄犹豫不语,觉得自己在德贵妃面前落了面子,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生气:“田襄,你可是不乐意?”
田襄听出了鼎元帝语气中的不高兴,咬咬牙刚准备应承曹靖。
德贵妃笑着说道:“陛下,你可真是榆木脑袋。你看这阙词明明就是田知州为了心爱的女子写的,你这样不是误了这一番风情吗?”
曹靖听了德贵妃的话,这才将目光转到张清的身上,笑眯眯的问田襄:“田襄,灯火阑珊处的某人应该在现场吧,怎么不给朕介绍介绍?”
田襄被曹靖说的更加窘迫,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破罐子破摔。他脖子一梗,拉过张清骄傲的说道:“陛下,臣下所写的青玉案元夕就是为了臣下妻子张清所做。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陛下若是想要这阙词,还需问过内人张清!”
围观的众人没想到田襄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阙词是为了妻子所做,不过这更符合上元节这样的节日氛围再加上大魏朝沿袭唐朝开放的风气,所以没有人对田襄的做法加以指责,反而引来了更大的欢呼声!
曹靖也没有想到田襄会这么说,虽然没有面子,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做什么,只是恶狠狠的瞪着田襄。
田襄被曹靖瞪的发毛,知道曹靖肯定会秋后算账的,可是心里也不后悔说出刚才那番话。
曹靖当然不好意思问一个女人要一阕为她而做的词,正在为难自己,德贵妃拉过张清来,低声的说道:“姐姐也不想夺妹妹所爱,可是心里确实喜欢这阙词,不知妹妹可否割爱呀?”
张清心里实在不想将这阙词给了别人,但是鼎元帝和德贵妃三番两次的相要,在不给总显得自己一家目无君上。所以张清咬碎银牙,硬生生的挤出来声音:“不敢当贵妃妹妹相称。贵妃娘娘既然喜欢这阙词,拿走便是!”
话虽这么说,张清的心里仿佛滴血一般。田襄也知道张清能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自己,暗地里将张清的手紧紧的攥住,好像这样能让张清好受一些。
事情完美解决,曹靖当然不会在意田襄和张清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乐呵呵的对德贵妃说道:“爱妃,你看天色也晚了,不如咱们回宫吧!”
德贵妃接过曹靖递过来的纸卷,说道:“就依陛下!”
曹靖和田襄说道:“朕也不白要你一阕词。你在宁州好好做,做得好,朕自然有奖!行了,你们玩吧!”
“恭送陛下!”
眼看着曹靖他们消失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失了一阕词,得了曹靖一句金口玉言,也不知是何滋味。
张猛这个时候低头走了过来,沉闷的说道:“东家,我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就来了咱们这里,把那阕词给要走了。东家,对不起你和夫人,你打我吧!”
田襄拍拍张猛的肩膀:“你今次上元灯会做的很好,我很满意。出现这档子事也是意料之外,无需自责!”
话虽然如此,但是张清自从丢了那阙词,根本就没有再逛下去的欲望了。
看着张清郁郁寡欢的样子,田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拉着张清和白灿、张广告了一声罪,就回府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