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置我于死地吗?”
伊什塔尔隔着屏障向他走来,目光炯炯。
“我没有想要置你于死地。”恩奇都不由自主地回答。
“那就救我!”
伊什塔尔将手按在窗上,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你能撤回诉状,我的罪行就能减轻一半!”
“我不会撤诉,因为我没有诬告。”
恩奇都的态度冷静而坚决。
伊什塔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的心善,跟别的神不一样!
我现在只相信你!”
恩奇都别过头去,伊什塔尔继续央求道:
“我若能轻判,出去之后一定能在各个方面帮到你!
对待盟友,我从来都尽心尽力!
你在神界没什么靠山,巴尔、透特都不一定可靠。
但我们早就认识了,是老朋友了,
你我绝对信任彼此!”
恩奇都摇头。
这位小姐的心眼多得很,善于在众男子之间斡旋。
想翻身?我可不会上当!
他一边后退后退一边说:
“我不相信你,也不想跟你谈这些。”
伊什塔尔扒着窗户,失望地喊道:
“为什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只不过是在感情用事!”
恩奇都冷冷地回答说:
“我不需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我不会因为一点私心,就忘了苏美尔是如何灭亡的!”
伊什塔尔咬着嘴唇,面对这样不谋私利、纯洁正直的人,她竟然无计可施。
恩奇都,的确和其他神不同。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女神心中升起,是那种酸酸的、想拥有却得不到,又爱又恨的感觉。
是那种发现一件东西特别珍贵、特别有价值,之前她竟然一直无视、或者假装无视的感觉。
一股想要拥有的欲望在身体里奔腾,伊什塔尔忽然说道:
“我掌握着与涅伽尔秘密通讯的频道,是冥界给我开的后门。”
恩奇都本欲离去,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如果能与冥界通讯,那么涅伽尔不在的时候,他岂不是可以联系上吉尔伽美什?
伊什塔尔认真地对他说道:
“要想办法阻止涅伽尔,祂会危害到巴尔、危害到整个神界!
如果神界阻止不了祂,人间将沦为地狱!”
恩奇都沉默了。
神界的事他不想管,但是人间
如果神界失去秩序,倒霉的首先是人类。
伊什塔尔继续说服道:
“我们必须找到涅伽尔的弱点,你的那位朋友也许帮得上忙。
但是我不想把这条线索告诉神庭,
因为祂们讨厌!祂们可恶!”
恩奇都回身上前,低声问道:
“你告诉我,如何联系冥界?”
伊什塔尔深吸一口气,说:
”好吧,为了显示我结盟的诚意,我就把”
她停了下来,警惕地瞟着四周的监控说:
“你再靠近一点”
恩奇都将耳朵贴上玻璃,伊什塔尔的樱唇凑了上去,轻声说道:
“那是一件冥界的,被我藏在”
正在这时,祂们之间那片透明的屏障忽然化成波纹,消失了!
趁恩奇都重心不稳,伊什塔尔抓住他用力往里一拉,两人双双摔倒在了牢狱的地板上。
探视的窗口“刷”地一声关闭了,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恩奇都立刻反扑上去。
然而监狱的墙壁也随之消失了,他扑了个空,差点儿摔倒。
“哈哈哈哈哈哈”
伊什塔尔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恩奇都惊出一身冷汗。
他几个闪身,至少跑出了方圆一公里的范围,然而这里除了地面,什么也没有。
“没用的!这里就跟跑步机一样,你跑上一天都看不到头!”
伊什塔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
“而且你也出不去!我都试过了,我的力量不比你弱。”
伊什塔尔一本正经地说完,又眯着眼睛得意地道,
“正好我无聊得紧,你就待在这儿陪我吧!”
恩奇都愣在那里,脑筋飞快地运转:
只能进不能出虽然符合监狱的原理,但她是囚犯,不可能做到这点。
难道还有别的人
伊什塔尔的眼睛也在四处打转虽然不知是谁干的,但刚才她不假思索将恩奇都拽了进来,可真是明智啊!
这时,一个淘气小男孩的身影躲在监控室的角落,看着睡着的守卫神自语道:
“还好厄洛斯机灵!
要不是厄洛斯掐掉所有监控,祂们的对话早就被录下来了!
透特葛格说了,恩奇都怼死伊什塔尔也没啥收获,
要让祂们俩好好相处!”
四周变得黑暗寂寥,空无一物。
恩奇都只能看到伊什塔尔,伊什塔尔也只能看到他。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明显的心跳声。
伊什塔尔肚里暗笑,既然祂们脱离了监控,那么
她缓缓站了起来,一撩长发,那金色的瀑布在空中飘散落下。
随意披落的囚袍,掩不住她的玲珑婀娜,国色天姿。
女神赤足行来,面带浅笑,浑身散发着诱人的光华与芳香。
在她的手搭上恩奇都胸膛的一刹那,恩奇都推开她的手,两人以搏击之势激烈地拆了数招。
即使与女武神发生肢体对抗,恩奇都本也不落下风。
怎奈伊什塔尔的肌肤滑不留手,没等明白过来时,他已经被按在了地上。
伊什塔尔往恩奇都身上一跨,死死揪住他的前襟,飞扬跋扈地说道:
“哼,就当我在贿赂你了,居然还敢不接受!
宁卡西、埃列什基伽尔她们又算得了什么?
等下便让你知道我的手段,明白什么叫做爱与美的女神!
她们比起我,可差远了!!”
恩奇都身体发烫,升起了对抗之心。
他本可以掀翻伊什塔尔,却镇定地等在那里,仿佛在说:
来啊,看你有什么手段?
伊什塔尔待要施展些什么,与恩奇都清透的眼神一交汇,却陡然局促起来。
细细一看,那绝顶的形容本应是天神下凡,怎会误认成凡夫俗子?
被那星辰般闪亮的目光注视着,身下传来温暖无比的气息,伊什塔尔慌得不知所措。
那是从未体验过的,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的羞怯和惶然。
伊什塔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好嘤咛一声倒在恩奇都身上,轻咬着他的耳侧说:
“讨厌”
带着淡香的金发铺了满脖满怀,恩奇都忍不住将手臂环向那软玉温香,翻转过来。
宴会的歌舞与喧闹声中,巴尔有些醉了。
祂灌下一杯酒,忽然问道:“恩奇都怎么没来?”
哈尼什在一旁恭敬地回答:“不知他上哪儿去了。”
巴尔心头有点酸酸的、怪怪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不过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祂很快忽略了这件事。唯一担心的是,有一位客人始终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