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来世,我能投胎做个富二代吧!”
苟栋闭上了眼睛,裤带打成了死结,双脚往上一跳,脖子被套进裤带内,随后就是疯狂的抖动,双手胡乱向前抓去。
“嘿!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凭什么要死?我本来就是个地痞,害怕别人侮辱我不成?再说了,她虽然对我好,可不是我真正的亲娘啊,我是穿越过来的人,没有人理解我的志向是正常的,我不能死。”
苟栋脸被憋的通红,脖子带来的那种致命疼痛,让他迅速的转过了弯,不要脸的精神再度占领了绝望的高地。
“哈!哈!哈!哈!没想到上吊自杀这么难受啊,半天死不了,我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丢尽了男人的尊严,不行,我还是要自杀,不过要换个死法!”
苟栋赶紧下了床,提溜着裤子,走到伙房,透过那微弱的月光,环视四周,看到那把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老菜刀。
“我活着不知所谓,难道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么?哼!既然上吊那么难受,刀子可就不一样,脖子上一抹,眨眼之间就拜拜了您了!”
苟栋下定决心,钢牙紧咬,青筋暴起,双眼血红,拿起菜刀架在脖子上。
“老子要是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的话,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了!走你!”
苟栋将全身力气聚集于握紧菜刀的右手。
一刀寒光闪过,月色更加凄凉,黑暗之中发出一声惨叫。
“哎哟,这份疼哦!”
苟栋不但怕疼,更是怕死,没想到刀刃在碰到脖子的一刻,那种撕开他皮肤的刺痛感迅速游遍全身,苟栋本能的将右手弹开,捂着脖子怪叫。
“苟栋,你真的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么?恩?老天啊!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不让人痛苦就愉快死去的办法么?”
苟栋气愤地自言自语起来,随即嘴角狡黠的一笑。
“你说对了,还真没有!”
苟栋提着菜刀回到房间,将油灯点着,对着半面破铜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第一次勇于面对真实内心的自己,用菜刀指着自己的镜像,就是一阵慷慨激昂。
“苟栋,我告诉你,不是我没有自杀的勇气,是实在……实在是苟爷我怕疼啊,都怪你们这个地方,连个好点自杀的方式都没有。
今天苟爷看着铜镜面对自己,对着老天发下毒誓:如果我苟栋日后不思进取,一事无成,混吃等死,那就………让我打一辈子光棍。
但是苟栋你听着,我其实叫柳子敬,我对着你的身体再发一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娶上一堆老婆,儿孙满堂,大富大贵,你们汉朝人不是瞧不起我么?你有你命,我有我命,今日河东,明日河西,君可欺,不可辱,世间浑浑噩噩俗世人,狗眼看人糊涂无能辈,待我一朝朝天阙,他日跪我膝下万人臣。
今日受到的屈辱,我他日一定三倍奉还!断指为证!啊!”
苟栋既然没有自杀的勇气,险些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为鞭策自己,只有如此,菜刀落处,苟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断去的手指……指甲。
“说的也是,半个月没剪指甲了,索性都给它剁了,嘿嘿!”
苟栋再猛地剁九下,两个月没剪过的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斩落,随即将菜刀放回伙房,回到自己屋子里睡觉去了。
如此一来,苟栋在日后的日子中,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个不要脸的地痞,但对母亲孝顺多了,有什么粗活累活都抢着干,母亲也欣慰不少,这件娶妻不成反被侮辱的事情多多少少对苟栋产生了影响,即便是三分热度。
喝酒乃是苟栋的一大乐事,这不闲来无事今儿又来到了醉仙居。
醉仙居,陇县最大的酒肆,平时里只有当地的富户和世族之家才会来此喝酒,聊上一聊,对于外面的世界,聊天也就成了唯一了解外界的手段和方式。
店中小二正在招呼客人,老掌柜低头算账,突然,酒肆门口飘来一阵贱气,贱气弥天,老掌柜立时察觉到这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身体不住颤抖,怒气也油然而生,将手中账本一合,算盘一收,给小二使出一个眼色,小二立刻会意,可小二极不情愿,来者可是本地有名的地痞——苟栋。
苟栋虽然没多少钱,可自有没钱的活法,不要脸的赊账和吃霸王餐便是他的拿手好戏。
这不,苟栋今天又来酒肆醉仙居吃酒,还没进门,就看到店小二出门轰人。
“苟爷,您吉祥,今天怎么路过我们醉仙居啊?”
店小二嘴上笑嘻嘻,心里早已问候了苟栋全家一百遍了,伸手搂住苟栋,样子像是几年的老兄弟,实则不让他进去,扫了里面食客的雅兴。
“你大爷的,这看门狗又来挡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番!”
苟栋跟着大笑,骤然变了脸色,拉下脸来,怒斥道:“老三,你个拦路狗,敢挡本大侠的路,赶紧滚开,要不然本大侠就让你尝尝我新创的苟爷剑法!”
”苟爷,不是我拦您的路,你这欠了酒钱…………“
店小二摸了摸手,示意苟爷还了赊的酒钱就能让他进去。
啪!
苟栋对着店小二的脸上是一个大耳瓜子,竖眉道:“你这不开眼的东西,我说今天出门看黄历说苟爷今天要命犯小人,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个东西!赶紧滚!”
店小二哪里肯吃着亏,将袖子一撸,就要跟苟栋厮打。
哗!
苟栋不慌不忙将腰中佩剑拔出一半,将头一歪,耀武扬威道:“你怕是没见过苟爷的剑吧?”
“老掌柜,狗东西不但不还钱反而打人!”
店小二一看苟栋就要犯浑,赶紧跑到酒柜旁,老掌柜身边,希望老掌柜做主。
“哼!季布一诺值千金,我苟爷一诺更是值万金,苟爷说还肯定就还,一见面就要钱,你说你找不找打?”
苟栋将佩剑插回,大步得意走进酒肆,老掌柜皱紧了着眉头。
酒肆食客正好吃酒无趣,看到苟栋进来,立马有了乐子。
“我们陇县什么时候坏了风水,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狗东西,你欠酒肆的几贯钱还是不还!”
“苟爷债多不压身,苟爷账本上赊的钱够你们吃二年的!”
苟栋面对老掌柜可不敢这么混账,趴在酒柜上厚着脸皮笑道:“老掌柜,您老最近可好!”
“哼!先把酒钱还了再说!我昨晚可是梦见你今天来还钱了!我看你今天穿的人摸狗样的,都穿上襜褕了,总该还酒钱了吧!”
“那可不!咱这襜褕可是九成新的。”
苟栋耀武扬威的抖落新衣服,好不得意。
“不对!他这么把我往上这么一抬,我不就着了他的道么?”
苟栋两个眼睛一转,奸笑道:“哟!老掌柜,您说我昨晚还了您的酒钱,好叻!那咱们就一笔勾销,两清了!”
老掌柜急道:“我说是做梦还了!”
“做梦还那也是还了!”
“哼!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老掌柜咬着牙想要给苟栋脸上一巴掌,可还是忍住了,毕竟他是个生意人,不好得罪人。
“行了老掌柜,咱俩都是老熟人了,欠你的我一分不少还给你,只不过不是现在,今天再赊半斤酒!”
苟栋狡猾至极,也是多年赊账赊来的经验,老掌柜是视财如命、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每次他都多要,这样就能和老掌柜讨价还价周旋一番,最后赊到自己想要的斤数。
“小畜生!半斤?我一天才能卖出去多少?半斤!万万不能!”
老掌柜听完差点把将茶杯里的茶水抖出来。
“这样吧,四两总行了吧!”
“二两,再多你就滚!”
“得嘞!小二上酒!”
苟栋对着小二吆喝一声,小二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向了老掌柜,老掌柜无奈的点了点头,小二这才去给苟栋打酒。
“你个畜生,要不是你死去的爹救过我,我能给您赊账?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找个正经事做?”
“老掌柜!别提我那死去的混账爹了!我苟爷不是凡人!这小小的陇县怎么能容的下我呢!哈哈哈哈!”
苟栋趴在酒柜上自吹自擂起来。
“狗东西!又在这夸海口呢?”
苟栋背后传来一声,苟栋寻声而去,回头一看,正在本地富户付老爷。
“哎哟!付老爷!您吉祥!咱苟栋可不是夸海口!迟早有一天!我必将封将拜相!”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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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内的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
“怎么的?各位爷不信?瞧咱这新衣服!多气派!刚好符合我苟爷大侠的身份!”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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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酒客捧腹大笑不止,付老爷的胡子都笑歪了。
苟栋看着那些嘲笑他的人,要么本地有头有脸的人,招惹不起,要么是相识的乡亲,无意得罪,唯独窗边单独坐一桌的一身穿长袍葛衣配刀虬髯的汉子格外眼生,苟栋一眼就看出那人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