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苟爷是要饭的?就这点钱,苟爷还真没放在眼里,带走!让你们尝尝长安监狱里面的酷刑,看你们还敢不敢再骗人欺负人拿老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哇!我居然能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我都被自己感动了,病已,我改正归邪了!”
苟栋长袖一挥,十名狱吏就上前拿人,叔孟达和道友宁一听长安监狱,吓得屁滚尿流,磕头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苟栋无动于衷,其实他们行骗并不触碰到苟栋的利益,可他们所卖的大力金刚丸是拿人命开玩笑,这些年不知道他们骗了多人,害了多少人了,故此苟栋今天必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免得日后又干起了这等勾当。
“苟爷饶命!苟爷饶命啊!”
任凭叔达孟和道友宁如何求饶,苟栋理都不理,趾高气扬地走出破庙。
“看什么看!没见过苟爷拿人啊!”
苟栋对着一个过路看热闹的人骂了一声,那人赶紧跑了。
“压到上囚车,今晚苟爷要把长安监狱的所有酷刑让他们两个尝一遍。”
苟栋难得这么威风一回,上了高头大马,准备带着叔达孟和道友宁离去。
“小三子,你今天要了多少钱?”
“也就几文钱吧。”
“小赖子你呢?”
“我今天没要到钱……………………”
一群破衣烂衫的小乞丐从街道尽头走了过来,合计着今天要了多少钱。
苟栋骑着马从众乞丐跟前过去,不胜感慨:若我没有遇到刘病已,估计跟他们差不多吧。
忽的,众小乞丐中稍微年长一些的一个,抬头就看到两辆囚车上关押着垂头丧气地叔达孟和道友宁。
“达叔,宁叔,你们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唉!”
叔达孟和道友宁长叹一声,只恨自己今天惹错了人。
“求求你们放了他们!”
众小乞丐分成两拨,一波围着关押叔达孟和道友宁的囚车,另一拨跑到最前面,挡住了苟栋往回赶的马车。
“嘿,小崽子,快让开!找死啊你们!”
苟栋破口大骂道。
“官爷,求求你们放了他们两个,求求你们了!”
为首的小乞丐跪在地上磕头道,其余小乞丐也赶紧围成一圈,死活不让苟栋骑的马过去。
“快滚,要不然把你们一起抓起来!”
一名狱吏不耐烦道,举起马鞭就要抽打那些乞丐。
“抓啊!你们倒是抓啊,我们和达叔、宁叔同生共死!”
为首的小乞丐见求人不得,倔强地回道。
“嘿!你个长虫一样的东西,敢跟老子叫板!看我不抽的你要不了饭!”
那名狱吏被小乞丐一激,就要下马抽人。
“等等!”
苟栋听了半天,晓得这群小乞丐居然和叔达孟、道友宁认识,再加上他们拼死保护,一起就引起了苟栋的兴趣。
“你们几个小东西,可知道他们两个犯了什么罪状?”
“骗人!但是恳求官老爷饶了他们两个这一回吧!”
为首的小乞丐恳求道。
“你们既然知道,为何不让苟爷带走?替长安除了这两个败类。”
苟栋质问道。
“他们虽然骗人,这样是不对,可他们是好人啊。”
为首的小乞丐跪在地上喊道。
“不要说了,三桃子,我们是罪有应得!”
叔达孟大喊一声,随即哭了出来,叔达孟一哭不要紧,周遭的小乞丐全部哭了起来。
“求求你们放了他们吧!”
“求求大老爷们了!”
“我们愿意把今天要来的钱换他们一条命!”
“………………………………”
众乞丐是哭天抢地,这边哭声刚落,那边哭声又起,搞得苟栋他们烦躁不已。
“闭嘴!都闭嘴!”
苟栋爆喝一声,众乞丐这才哭的小声了些。
“那你说,他们两个怎么是好人?”
苟栋指着为首的小乞丐询问道。
“他们两个用骗来的钱养我们,本来我的弟弟在几个月前的雨夜,得了重病,却无钱看病,辛苦达叔和宁叔掏钱请来郎中治好,我三桃子虽然是个乞丐,但也懂得报恩,求求大老爷饶了他们两个,我们愿意当牛做马。”
三桃子眼中闪着泪花激动回道。
“喔,这么说你们这些小乞丐的头就是他们两个咯?”
苟栋把玩着手中的马鞭道。
“达叔和宁叔不是我们的头,而是我们亲人,家人,他们不嫌弃我们是孤儿,是乞丐,跟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还花钱养我们。”
三桃子恳切道。
“叔达孟,道友宁,是这么回事么?”
苟栋骑在马背上转过身回首问道。
“是,可惜以后不能照顾他们了!”
叔达孟心疼地看着眼前众小乞丐们,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没有白照顾他们,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你们一个是有情,一个有义,这么说苟爷是坏人咯?”
苟栋自嘲道。
“苟爷,要不然全部抓起来吧,反正空闲的牢房挺多的。”
一名狱吏建议道。
“嘿!你脑子有问题啊,多了这么十几张嘴,你掏钱养他们吗?”
苟栋白了一眼那名狱吏。
“我可没钱养这么多乞丐!”
“那还是啊,算了,放了他们。”
苟栋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虽然是个无赖地痞,没什么文化,可做人的道义还是有的,说到底,叔达孟和道友宁罪不至死,自己刚开始叫人来抓他们报复也只是气在头上,如今被那些小乞丐说的有些动容,相比之下,自己虽然比叔达孟和道友宁混的好,但在做人上面确实不如前二者。
“苟爷,这就放了他们?哥几个怎么回去给牢头大人交代啊?他可是下令让我们替您好好教训这两个不开眼的。”
苟栋一听就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这些钱本来就是答应你们的,哥几个拿着喝酒,放了他们两个吧。”
苟栋从荷包中掏出些许五铢钱,给十个狱吏一人分了一些,那些狱吏得了好处,还有什么话说,屁颠屁颠地准备放人。
“叔达孟、道友宁,苟爷今天看在这些小乞丐的面子上,饶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要是再敢拿人命行骗,苟爷决不轻饶,谁来求情都不好使。”
苟栋一脸严肃地看向了叔达孟和道友宁,二人对视一眼,跪在囚车内对苟栋不停磕头认错,表示再也不会卖大力金刚丸了。
“苟爷,哥几个几天算是服你了,虽然你平时挺招人讨厌的,没想到还是个善人,兄弟们告辞了!”
“滚!不许你们把苟爷的优点到处乱讲!”
众狱吏放了叔达孟和道友宁,骑上马押着囚车往长安监狱走了。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众小乞丐赶紧爬到苟栋脚下磕头感谢。
“行了都起来吧,可别拿苟爷当什么好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都不容易,苟爷深有感触,叔达孟,道友宁,你们两个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去挣钱,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苟栋说二人的时候,是脸不红心不跳,毕竟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正经营生,无非是靠着刘病已和邴吉这两颗大树活了下来,比他们两个以及眼前的众小乞丐强,可跟什么霍光、刘懋、昌邑王那些人比呢?苟栋眼中的小乞丐,也就是那些大人物眼中的苟栋,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大老爷,我和道友宁小的时候也是孤儿,被好心人收养,没读过什么书,就靠着坑蒙拐骗凑活活着,我们也不想啊,可是我们什么都不会啊。”
叔达孟解释道。
“罢了,罢了,看在你们好心养育这群乞丐的份上,我这里有一袋金子………………”
苟栋还没说完,叔达孟和道友宁高兴地走到跟前伸手去接。
“是我的,你们想都不要想,但是这荷包里的钱,就送给你们了,好好照顾这些小乞丐,苟爷我也是仁至义尽了,想办法好好地活着吧,告辞!”
苟栋肉疼地将荷包里的五铢钱全部送给了叔达孟和道友宁,众乞丐对苟栋的好感顿时增加不少。
叔达孟和道友宁一看苟栋这人还挺仗义,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赶紧跪在苟栋跟前请道:“大老爷,请您给我们兄弟两个指条明路,我们不想这样下去了。”
“别叫我大老爷,叫我苟爷就行,你们两个他妈的说啥呢?让苟爷给你们指条明路?苟爷自己的路一片漆黑呢。”
苟栋瞪了二人一眼。
“还请苟爷收留我们两兄弟,我们两兄弟一定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不是二人没见过世面,而是苟栋是他们目前见过最大的官了,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苟栋是什么官,只想着找颗大树好乘凉,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有人罩着自己,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苟栋人确实不错,要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肯本看不起乞丐,更别说看在小乞丐的面上饶了他们,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横行无忌,那他们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