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音乐在响着，是一着抒情的老歌，曲调优美，歌词感人。

“尝尝这份墨西哥风味烤鱿鱼圈。”卫臣把一碟淋着酱汁的烤鱿鱼圈推到南黎月面前。

少女抽了抽鼻子，用旁边一根牙签挑起其中一个，送到嘴边。先是小心翼翼地咬了块，嚼着没几下，眼睛一亮，把整个鱿鱼圈都丢到了嘴中。

“这是奥尔良鸡翅。”卫臣又把一盘鸡翅推到她眼前。

南黎月拿起其中一块咬了口：“味道不错。”

“还有这红酒软心冰琪琳。”

“美味。”

“香草炸羊排。”

“苏格兰布丁慕司。”

“黄金炸肉丸！”

一份份精美又美味的小吃摆到南黎月的面前，她每一样都会试上一口，本来面无表情的少女，渐渐嘴角有了几分笑意。当卫臣把一杯饮料推过来时，她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大口。突然眼睛一瞪，接着张开嘴哗啦啦又吐了出来：“难喝！”

卫臣尴尬道：“啤酒是我给自己点的。”

南黎月脸一红，假装没听见低下头默默扫荡着桌上的美食。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问道：“为什么请我吃东西。”

“答谢你呀。”卫臣重新叫了杯啤酒，喝了一口说：“谢谢你那天实战演习的时候出手相助。”

南黎月又拿起一支鸡翅，说：“出手是出手了，可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电鬼还是得韩习哥出手镇压。”

“你慢点吃。”

看她又把鸡翅塞进了嘴里，卫臣忍不住道。

吃着吃着，南黎月却停了下来。她低着头，酒吧的光线本来就不明亮，如此一来，少女脸上的阴影更浓了。她道：“而且素姐和雷洪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总感觉有点对不住他们……”

“那就等有机会，多干掉一些怪物替他们报仇吧。”卫臣想着扯开话题，便道：“听说你也是孤儿院出身的？”

南黎月抬头，皱着眉头说：“谁说的？”

卫臣感觉她目光不善，连忙道：“上次南博士找我聊天，无意中提起这件事。”

“真是个大嘴巴。”南黎月放下东西，擦了擦手道：“今天感谢你的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了。”

双马尾一甩，少女大步走出了酒吧。卫臣苦笑了声：“好像说错话了。”

他摇了摇头，结帐离开。

走在街上，卫臣想起了很多东西。在ＤＭＣ这个分部基地里已经生活了大半年，结识了好些朋友，但如今，那曾经一张张鲜活的脸孔如今回想起来，却总是沾染了鲜血。身边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没有洛宾的抬扛，没有杨涛等人的嘻笑怒骂，于是就连空气也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雏鸟计划的学员毕业之后，包括他在内已经编进了战术站里。等站里进行调整之后，他就会重新拥有一支战队。会有新的人到来，却永远不会是洛宾杨涛他们。他们已经先去往那个地狱，而卫臣希望自己可以晚些才到，他还想多杀一些伪装者。更想，再见见自己的养父。

行踪成谜的卫劲夫，他突然在隐藏什么秘密？

没有先兆的，卫臣突然听到一声怒喝：“是谁？”

然后一个熟悉且嚣张的声音回答：“是老子，你们想怎么样？”

卫臣在一个酒吧的露天卡座前停了下来，往里面看去，正好看到陈琦飒的脸。哪怕在气头上，见到卫臣这个5队的队长还善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卫臣就看到了另外一个“老熟人”，韩烈！

他看上去有几分酒意，拎着个酒瓶，另一手指着5队的人骂道：“看上去你们的心情不错啊，哦，确实不错。毕竟其它队伍都给打残了，就你们5队几乎没有减员。我猜，当时伪装者攻击的时候，你们全躲起来了吧，一群懦夫！”

“你说什么？”

“别这么过份！”

“说话太难听了你！”

陈琦飒抬起手，阻止了怒气冲冲的队员们，然后朝韩烈道：“韩队长，我们的确是战损最轻的一队。可那不代表我们没有应战，事实上我们已经应战了，而且还损失了一名副队长。我可能是个没用的人，但绝对不是懦夫，我的队员也不是，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让我收回刚才的话？”韩烈抬手就把酒瓶掷了过去：“你算哪个葱啊，死胖子。”

酒瓶砸到陈琦飒的身上，虽然没有大碍，却给溅了一身酒。陈琦飒的脸色很坏，但还相对克制，他的队员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没有动手，却动上了嘴，对着韩烈一通乱骂。韩烈哈哈一笑，突然冲了过去，挥拳就砸。

拳头没来得及砸到陈琦飒的脸，就给一只手捉住。韩烈怒骂道：“是哪个混蛋敢多管闲事。”

然后就看到卫臣的脸。

韩烈呆了呆，然后干笑道：“是你，又是你？我以为是谁呢，原来又是你这个混蛋。”

他甩开卫臣的手。

卫臣道：“你喝醉了。”

“谁醉了，你眼瞎了吧。”韩烈晃了晃身体道：“我没醉，你不要管我的事。”

“韩队长，你还记得我们的打赌吧？”卫臣说：“当时我们说好了，谁输了就要听赢的人一次，你没忘记吧？”

韩烈眯了眯眼，指着自己脑袋说：“我记性好着呢。好吧，我承认你赢了，说吧，你想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老子要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

卫臣在实战演习时杀死了有恶犬之名的阿泽，这件事经南黎月证实，因此得到的评分为全员最高，顺利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因此，和韩烈的打赌自然也是他赢了。他见韩烈没有抵赖，也有点意外，便道：“那我现在要求你立刻离开。”

“就这样？”韩烈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要求非但不难，反而是太简单。

“就是这样。”卫臣肯定道。

“好好好。”韩烈指着他的鼻子道：“我会记住你的，小子。你这么看不起我，我必有回报。”

然后推开了卫臣，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吧。这时酒吧里有一个服务员才跑了出来叫道：“喂，你还没结帐呢。”

“我替他还了。”陈琦飒说道，又对卫臣说：“卫队长，和我们喝一杯吧？”

其它人也纷纷应和，卫臣见人家盛意拳拳，也不好拒绝，点头走了过去，加入他们那一桌。

韩烈独自走在街上，突然蹲了下来大吐特吐，吐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这时有人递给他一张纸，韩烈道了声“谢”，拿过来擦了擦。这才抬得起头，却见是萧薇：“是你？”

“我扶你回去吧。”长腿狙击手道。

韩烈摇头说：“我自己能行。”

“别逞强了。”萧薇强硬地架住他，几乎是拖着他走。

“萧薇，你说……我是不是懦夫，他们几个就死在我面前，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行了，别说了，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