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你是不提搞错什么,在罗阳这一亩三分地上,敢打我主意的人还真不多。这么些年,你还是第一个。”光头男伸手要去拍卫臣的脸。
卫臣一手扫开道:“你的手下也这么说,本来我还指望他聪明点。没想到他这么笨,真的把你喊来了。阳哥是吧,听说你在这里混得还不错,身家应该不少吧?”
“好说好说,几千万还是有的。”光头男摸了把脑袋,说:“怎么,小子。拿了老子几十万还不够,还想打老子身家的注意?”
他笑了起来,他一笑,身边的女人和几个手下也笑了。这的确是个笑话,阳哥全名张重阳,土生土长的罗阳县人。这小县城就是他的天下,还真没见过敢打他主意的。
“几千万……”卫臣想了下,自言自语说:“全部提现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可能带着几千万上路。转帐也不行,我根本没有银行户口。这样还是只能现金了……”
“你家现金有多少?”
“还真想打老子的主意?”张重阳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他奶奶的,这小子有意思。老子家现金不多,两三百万还是有的。怎么,你要拿走?”
“那就要看你的命值不值这个钱了,叫人去把钱提过来,我就救你一条命。怎么样?这笔生意,还做得过吧。”
张重阳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不过老子不喜欢你这个笑话。”
他突然抬脚便踢。
卫臣哼了声,轻轻让过道:“你在这县城里也算是个人物,就别为难人家开旅馆的。咱们到外头解决,你看怎么样?”
“行,我看你小子能给我变出花来不成。走着。”
一群人离开了旅馆,来到后头的停车场。看守停车场的老头让张重阳的手下警告了两句,乖乖呆在门房里不敢出来,更不敢报警。开玩笑,张重阳是什么人,就是这罗阳县城的一只大老虎,从来只有他咬人,没人敢咬他的。至少在罗阳这个小地方,还真没有。
卫臣对这个地方也挺满意,安静、偏僻,动起手来也方便点。
那边张重阳已经脱掉衣服,手下拿着一根铁管给他。他拿在手里随意挥舞了几下,又转了转脖子说:“老子有多少年没有亲自动过手了,今晚刚好过过瘾。小子,我也不要你的钱了,那些钱你既然有本事从六指那拿走,就给你好了。不过你这对手脚,老子今晚非把你打残了不可。那几十万,就当是医药费好了。你看,阳哥就是这么慷慨。”
卫臣笑了起来:“死到临头,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一条可怜虫。”
“喂,你相信吗?在这世界上,有些披着人皮外衣的怪物。”卫臣说:“而且,这其中一只就在你身边。可能是那个女人,也可能是你这些手下。”
张重阳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小子,你是看多了,脑子看残了吧。披着人皮外衣的怪物,逗我玩呢。在哪?在哪?叫出来我看看呀。”
几个手下和那个女人也笑了起来。
卫臣耸肩道:“没关系,既然你不肯自己站出来,那就别怪我……吃了你。”
他不再束缚血噬那狂热的捕食本能,左手顿时突变,飞生的肢体组织在张重阳等人的眼皮底下,构建出一只来自地狱的魔爪。被唤醒的血噬从每块鳞片中喷出股股热气,掌心口器张开发出一阵摄人的尖啸。张重阳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在手中的铁管滚到一边,他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接着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和手下的惨嚎,然后什么东西泼到自己的头上脸间。张重阳摸了把,是一些热乎乎的液体,他放下手一看,顿时大叫起来。
是血!
猩红的血液!
再看周围,几个手下和他的女人已经倒在地上死去,他们的脖子或胸口被什么东西穿透,那些血就是从他们体内喷出来的。只有一个手下还站着,是他前不久从地下拳场里招揽的一名打手,名字不详,拳击场里的人都叫他黑狗。
黑狗就站在那,他张开了双手,可两个手掌不见了。从袖管里长出一丛章鱼似的触须,黑狗的双眼化成一片滟红色,没有瞳孔,就像一个……怪物。
然后他开口说话:“你刚才说,要吃了我?看你的样子是异种吧,什么时候,异种会捕食我们了?”
卫臣耸肩道:“我只是比较特别的一个而已。”
“有意思,我还没尝过异种的味道,要不从你开始好了。”
“好啊,如果你吃得下的话。”卫臣看向那个坐倒在地上的当地恶霸:“不过我很奇怪,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人感兴趣了。”
“我可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黑狗蓦然大叫,右手一甩,那袖管里三几条触足就朝卫臣卷了过去。那些触足上都带着倒勾,被卷到少说也要掉层皮。
卫臣抬起血噬就捉。
血噬五根利爪像切菜似的把黑狗的几条触足给切了下来,断截面喷出青黄色的体液。黑狗痛得一叫,他没想到卫臣这个异种竟然如此棘手。当下撒腿就跑,卫臣岂容他逃走,立刻追了上去。只有张重阳还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四周尸体流出的血已经流到他的身边,他才突然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杀人了,快报警啊。”
那看门的老头躲在门房里,虽然听到声音,可哪里敢报警。
卫臣追出了停车场,那只伪装者正发足狂奔,卫臣闷哼一声,全力追了上去。正是深夜,小县城的人睡得早,就连公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卫臣追着那只伪装者穿过了几条大街,就算有人看到他们,因为他们一晃而过的缘故,也没看清两人的异状。黑狗又钻进了条巷子里,卫臣紧追不舍。转眼出了小巷,黑狗已经撞进前面大街,这时大街迎面开来一辆汽车,黑狗直接从汽车上跃过。剩下的几条触足在车顶上一带,竟把整个车顶盖给掀了下来,并朝卫臣砸了过去。
车里响起一阵惊叫,汽车失控地撞上旁边商铺。卫臣看了眼,抬起血噬弹开车顶盖,顶盖砸到旁边的灯柱,砸得路灯一阵闪烁。再看大街那头,黑狗已经不知去向。卫臣看向那辆撞进商铺的汽车,叹了口气,只能先放过那只伪装者。他走向汽车,准备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