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如同你说的，周双佳体内的魂魄是玉藻前。”文歆儿问道：“为什么她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玉藻前不是很强大的妖怪吗？”

“正是因为玉藻前太强了。”戒佛叹气：“周双佳的体质很普通，资质也相当一般，甚至连转化成夜守的资质都没有。一个身体承载着不属于她的灵魂，这个灵魂还空前强大，时间一长，灵魂的力量和不兼容性，很可能会让肉身出现崩坏的现象。”

“所以，我们在沪城阻止吴两的那一次，周双佳的魂魄一离体，她的肉身就变成了那种几乎完全崩坏的状态。”莉莉丝提醒文歆儿。

“可是后来周双佳的魂魄，变成了那个样子。”文歆儿很困难地想要描述，但是她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能看着戒佛。

戒佛当时也在现场，虽然和卜部季武赶了个前后脚，两人的对手戏更多一些，但是他也看到了周双佳的灵体，知道文歆儿所说的是什么。

“那个，是玉藻前的魂魄蜕变回本相的原因。”戒佛解释：“一个灵魂长时间呆在一具躯壳中，为了能相互兼容，灵魂的形态会尽量往躯壳的形态上靠拢。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那些魂魄，都是他们生前的模样。”

“所以说，玉藻前的魂魄在脱离周双佳的身体后，逐渐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而那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就是灵魂形态转变中的模样？”文歆儿还是很聪明的。

“没错，就是那样。”戒佛说道：“如果我们当时能早到一步，干掉那个魂魄，或许就能极大程度地破坏晴明的计划，真可惜，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卜部季武身上。”

“诶你等等。”文歆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周双佳的体质普通，资质一般，为什么晴明的人要选择周双佳作为玉藻前魂魄的载体？选一个优质的，不是更好吗？”

“当时接引玉藻前魂魄的人，是吴两，他的选择理由，我倒是能猜到一些。”黄判说了前半句，却话锋一转，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周双佳在很小的时候，曾经为了治病，去吴城寻访名医。我认为，当时他们找的名医，很可能就是吴两。毕竟，夜守的法术，在治愈普通人类上，确实很有些神医的感觉。”

文歆儿隐约记得，闵悟曾经前往吴城调查过这件事。而这件事，正是吴悠悠在动用家族资源调查之后，告知闵悟的周双佳曾经去吴城找过一名老中医看病，而在为周双佳看过病之后，那名老中医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吴两就是那名老中医？”文歆儿震惊。

“不是我的意思，是在闵悟查阅到的卷宗之中，就有明确的记载。”黄判说道：“吴两当时已经被晴明转世复生许多年了，借着高强的法力，吴两利用各种不为外人道的手段，拿到了一个名医的称号。而周双佳找上门，对于他来说，是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

“没错，吴悠悠曾告诉闵悟，周双佳身患顽疾，前往吴城，是治疗顽疾的。”黄判说道：“而这个顽疾，就是灵魂枯萎。”

“灵魂枯萎？”文歆儿越听越迷糊。

“有一种人，他们生下来的时候很健康，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出现体虚的症状。身体的功能很健全，但是却偏偏运作不起来，吃下去的东西无法消化，剪下来的指甲毛发无法重新生长。”黄判道：“那就是灵魂枯萎，因为灵魂已经支撑不起身体的运转，所以，身体陷入了新陈代谢停滞的状态。”

“灵魂枯萎，就等于给吴两送去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刚好用来容纳玉藻前？”文歆儿逐渐习惯了黄判的这种思路，飞快地判断出了接下来的事情。

“更让吴两高兴的，是周双佳的年纪，和周家的财力、势力。”黄判冷冷一笑：“吴两让玉藻前附身在周双佳身上，获得躯壳的同时，还拥有了强大的财力和庞大的情报网络，这对他们后续的工作，会很有帮助。”

“我的天，这也太好运了吧！”文歆儿道。

“也正是因为吴两的这个运作，导致后来他们很轻易地就筛查出了你的存在，然后轻松顺利地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就是为了逆天而为，夺走你的肉身。”黄判说道。

“幸好没让他们成功。”文歆儿拍拍心口，后怕道。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是吴两和晴明也没想到，他们才是真正促成命运羁绊的人。”戒佛笑道：“若不是那天，他们把你从周双佳的毕业派对上逼走，又弄个小妖在巷子里伏击你的话，你怎么可能遇上风十郎？”

“果然，天道只会给出一个结果，大多数想要逆天改命的人，往往促成了结果的出现。”黄判说道：“还真是讽刺。”

“那之前呢？”文歆儿问道：“你们说殷从风说的劫持命运的计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就牵涉到这个阶段关于晴明的阴谋了。”黄判说道：“殷从风暴露身份，就可以调离闵悟和一众高手，晴明料定，我们一定会尽快排查中洲内部的晴明爪牙。所以，他就趁着我们满中洲跑的时候，派人去啡尝醉，目的自然不用说，就是抓你。”

“这么毒！”文歆儿大惊。

“更毒的还在后面，毕竟是连环计。”黄判笑道：“这几换一环套一环，当真是天衣无缝。因为殷从风和大量中洲夜守的身份被拆穿，我们肯定忙于调查中洲夜守的成分，无暇顾及你。等到我们反应过来，要想办法救你的时候，晴明早就发动了位于竺洲的行动。那个时候，我们都在中洲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又怎么可能去竺洲阻止他？”

“好厉害！”文歆儿倒吸一口冷气。

“幸亏我们看到了殷从风的记录，知道晴明要在瀛洲制作什么东西。”戒佛道：“刚好闵悟在京城查阅资料，看到了万灵之血的炼制说明，于是我们立刻断定，晴明，就是要在竺洲制作万灵之血。”

“所以我现在非常怀疑。”黄判拍了拍戒佛的肩膀，说道：“这阴谋可不是一两年就能谋划好的，或许，他真的谋划了上百年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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