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妖怪居屋,你真是把晴明大人的脸都给丢尽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对着妖怪居屋的本体说道。
“鬼一口,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若是碰上那群家伙,未必能比我好去!”妖怪居屋的本体,是一团像是黑灰色雾气的人影,它站在美貌女子的前面,极不耐烦地伸出手推开那美貌女子,说道:“别拿你的诱饵出来跟我聊天,我又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
“嘻嘻嘻嘻。”那女子娇笑了几声,眼神忽然失去了神采,然后,一条若有若无的肉线,出现在女子的后脖颈处,像是一条鱼线一般缓缓延伸,往上方延伸了过去,在肉线的尽头,是另一个巨大的脑袋,只见那脑袋丑恶之极,脸上还生有如鱼鳞般的怪纹,望之可怖至极。那丑恶的脑袋忽然开口,声音隆隆作响:“你若是真的没有失误,也不至于躲到我这边来了。”
鬼一口这种妖怪,同样是在瀛洲的秘典中出现的妖怪。据说鬼一口这种妖怪,乃是安康鱼的怨念成精,它们化成鬼一口后,头上像是灯笼一样的鱼饵,会变成美貌男子或是女子的样子。行人若是在幽深的黑夜里,独自走在路上,看到有俊男美女招呼自己,就会不自觉地上前去一问究竟。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落入鬼一口的陷阱,每往前走一段,就会失去一丝阳气。等到阳气耗尽的时候,他们就会走到俊男美女的跟前,此时他们心智早已迷失,便会不由自主地抱住俊男或是美女。在意乱神迷之时,鬼一口就会张开大口,将鱼饵和被钓上的人,一口吞到腹中。那些色乱神迷的人,早已不知生死疼痛,只是死死抱住怀中的可人儿,最终成为鬼一口的食物。
“别说些有的没的了,说不定等会那些家伙就打到你门上来了,看你怎么办。”妖怪居屋愤然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人之中不仅有僧正坊、猫又这些名声不属于我们的大妖怪,就连茨木童子和坂田金时也来了!”
“这阵容可厉害啊!”鬼一口由衷地说道。
“看看你的鬼一口组,有没有办法抵挡住这些家伙吧。”妖怪居屋颇有些幸灾乐祸:“若是你真的能拿下他们,晴明大人必有重赏啊!”
“别说了烦死了,还是快派人去通报吧。”鬼一口原本也是有些信心的,可是作为瀛洲出身的妖怪,那茨木童子和坂田金时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光是这两个大杀胚驾到,都超出了它鬼一口组的应对能力范围,这还是一大票人一起来的。光是想想,鬼一口都觉得头疼。思索之下,他还是决定让手下的小卒去通报一下负责博帕尔守卫的组长,同时去幽冥界,向晴明汇报一番。
“说起来,那些派去妖怪居屋组责任地的家伙呢?回来了没有?”鬼一口问自己的一个部下。
“鬼一口组长,他们还没回来,但是已经有信息传回来了,等着您的指示呢。”部下立刻跳上前来报告道:“经过他们检查,备用的万灵血阵出现了多处破损,需要花费一些力气来修复。另外,在地下商城的一个位置,发现了被破坏的墙壁,墙壁的另一头似乎是下水道,臭不可闻。”
“下水道?”鬼一口一愣:“这么说,我们临时弄来的鬼犬,无法依靠嗅觉去追迹了?”
“别说追迹了,那死狗就算是跑到那个缝隙之前,都不愿意再往前了。”部下愁眉苦脸地说道:“去探路的兄弟也回来说,臭得几乎晕死过去,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里面呆得太久。”
“这话属实?”鬼一口加重了语气问道。
“确实属实。”部下哪知道属不属实啊,他就是个负责传话的,不过俗话说的话,出事不怕瞒领导,就怕同事去爆料。这种节骨眼上,反正鬼一口也不知道实情,这部下自然想着为其他同僚遮挡一下了。
“如此说来,他们是故意留下一个看起来拥有很大可能,让我们觉得是他们逃窜之路的洞口,借此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和兵力了。”鬼一口开始分析起来:“若是这样,他们一定是另有通道逃离,所以故布疑阵,想要引我们追进去。”
“若是真的从哪条路上逃跑了,为了防止敌人发现自己的逃跑踪迹,总要将洞口掩盖才对。”妖怪居屋也说道:“可是那通往下水道的洞口大开,显然是用来迷惑我们的,我们不可以上当。”
“没错,让那边的家伙们仔细些寻找,总要找到被掩盖的通路,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逃跑的路线给我挖出来!”鬼一口喝令道。
“是,小的这就去。”部下立刻跑出去传令了。
“哼,这计谋多半是僧正坊想出来的,听闻他乃是撒豆成兵的兵法高手,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妖怪居屋自得起来。
“你个败军之将也敢言勇吗?”鬼一口指着妖怪居屋嘲讽起来。
“魂淡鬼一口!我怎么说也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大妖,这些兵法,在我面前,不过是小儿科而已!”妖怪居屋怒道。
“哼,最早想出这种可能的,可是我!”鬼一口不满,分明是自己的功劳,这个丢了阵地的家伙,偏偏要来抢自己的吗?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晴明大人面前,一定要替我多多美言,你领了功,却也别让我再去受过了。”妖怪居屋立刻软了下来。
“也罢,总算我们两人有些交情,总不至于看着你被晴明大人重罚。到时候,自然会给你说些好话的。”鬼一口怡然自得,有了妖怪居屋的失误在前,自己的这份功劳,才足够醒目嘛!
这两位幽冥组的百位组长之二,此时全然没想到,他们已经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还兀自争夺着功劳,好等到大事定矣之后,向那位深藏在幽冥界之中的主公,以表此功。毕竟,活了几百年的他们,自以为熟读天下兵法,再也不会落入什么圈套之中。他们却不曾想到,这世上总有些圈套,是准备给他们这样自以为是之人的。